北宮。
司徒天逍擺着一張冷峻酷臉,半垂眸盯着桌上的一碗紅彤彤的蜜汁肉。聽到小妻子擅自出狼山,氣得他半點食慾都沒有。
“狼後回來了。”
青線翹首以盼多時,終於把膽肥的主子給盼回來了。
隨着這聲音,男人高大的身形閃現在門口。既便來者有四人,他的目光始終盯着走在最前面的小女人身上。
“你回來啦。”看見司徒天逍站在高高的石階上,木寧夕歡快地跑過去挽住粗壯的臂膊,微仰起曬紅的小臉,笑嘻嘻地說:“你有沒有去野狼谷?”
司徒天逍臉色臭臭的,長臂一伸,將她攔腰勾起,扛在肩上,另一隻大手狠狠拍打挺翹的臀,咬牙罵道:“誰讓你擅自作主去一線峽的?以爲你是狼後就沒有人敢管了,是不是?”
“嗚嗚,打我幹嘛!我纔沒有這樣想呢。”
木寧夕扭動着想要從男人的肩背上滑下去,但是那兩隻大手像是螃蟹的鰲鉗緊緊箍着她。
“啪!啪!啪!”
連續三巴掌打得木寧夕皺巴起小臉,噘嘴,嗚咽地質問:“我到底做錯什麼啦。爲什麼打我?嗚嗚嗚嗚,壞蛋,快放我下來。”
“沒有我的准許,你竟敢私自帶人出狼山。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
將木寧夕放在外室的暖榻上,司徒天逍轉身坐下,拉着她趴在腿上,撩起裙子,大手又是狠狠地打一下,厲聲問:“還敢不敢再擅自出去,嗯?”
“如果再遇這樣的情況,我還是會出去的。”木寧夕咬住下脣,閉緊眼睛等待接下來的又一記狠打。
等了許久,預料的巴掌沒有打。她驚訝地睜大眼睛扭回頭看着男人。呃……生氣了。
無聲地嘆氣,司徒天逍板着臭臉,把她丟回榻上去,徑自朝外面走去。
木寧夕傻了,立即跳下去,追着司徒天逍討好,“夫君,夫君別生氣啊。我擅自出去是事發突然,你總要先聽聽事情原由再發脾氣嘛。”
司徒天逍停下腳步,扭頭睨着她,冷聲道:“和你的安危相比,什麼事都不重要。”
木寧夕心頭一暖。若是換作以前,她會對這樣的情話嗤之以鼻,此時此刻卻分外感動。她沒有愛錯人,沒有嫁錯人。在這個男人心裡,她是最重要的存在。
放開小手,緩緩走近他,面對面、微仰頭,璀璨流光的大眼睛專注地盯視着男人英俊冷酷的臉龐,櫻粉脣瓣軟嚅嚅地自言自語着,“這是我的男人啊。是我的天,我的一切。”
大手撫上白皙清麗的小臉,陰戾的眸子瞬時變得柔情似水,輕輕湊近想要將那甜美的嬌嫩攫爲己有。將近未近之時,白嫩纖細的食指豎在薄脣上。
剛剛還一臉癡迷的小女人瞬間化身小老虎,氣勢洶洶道:“司徒天逍,我要和你分居!”
分居?
司徒天逍鷹眸微眯,挺起身,鏗鏘有力地吐出兩個字:“妄想!”
“你對我行使家暴。我抗議!我要分居!”木寧夕握緊拳頭,高高揮舞着。
木寧夕的這一通鬧騰,逗樂了外面看熱鬧的一羣人。
杭氏更是開懷大笑
,拍手吶喊:“孫媳婦,奶奶給你做後盾。支持你鬧分居。”
司徒天逍脣角抽抽,臭臉更黑。
“奶奶少說幾句吧。三弟要暴怒了。”司徒穹站在杭氏背後小聲提醒。
杭氏努努嘴,大聲道:“怕什麼。他怒了,有他媳婦給滅火氣呢。這把火燒不到老太婆。”
霸氣十足的奶奶是怎麼修煉而成的?答案就在杭氏身上找吧。
司徒穹突然有種預感,他未來的生活也不會太順遂。不期然看看身邊的花羽蝶。這小女子與木寧夕一樣鬧騰,若是成親之後再和奶奶、三弟妹聯合起來……那將是一場災難啊。
“奶奶,我們去幫忙收拾一間客房吧。”花羽蝶走來挽住杭氏的胳膊,故意大聲說:“今晚我們和小寧兒一起睡,好不好。”
“這個主意不錯。老太婆喜歡。”杭氏頓時兩眼放光,看向旁邊默不作聲的司徒善,說:“老頭子,今晚你和二孫子一起住吧。我要和兩個孫媳婦住。”
司徒善看一眼兩個孫子,尤其是三孫兒那臭黑的臉色,心裡的陰鬱一掃而空,連聲道好。
“奶奶,我們尚且新婚,不能分開。”司徒天逍冷硬的聲音傳入杭氏耳裡,頓時招來一記白眼。
杭氏罵道:“老太婆明日就走,你還不准我和孫媳婦們好好的話話家常。就這麼定了,不行也得行。”
司徒天逍扭不過奶奶,只好氣憤地瞪着面前的小妻子。那眼神擺明是讓木寧夕解決此事,說什麼他也不會同意分房睡的。
木寧夕縮縮脖子,怯懦地說:“我也想和奶奶話家常。”
“你們都去用膳吧。”
司徒天逍揮揮手,命四婢女服侍衆人去偏殿。
杭氏和花羽蝶被司徒穹拉走,免得鬧騰人家小兩口。
沒有圍觀的人,木寧夕嚇得躲到角落裡,很怕司徒天逍再打她屁股。
司徒天逍坐在榻上,招招手,“過來。”
“你……不準打我。”木寧夕氣勢矮了七分,咬着下脣,不敢動。
“過來。”
不容置喙的霸道。
木寧夕噘噘小嘴,慢吞吞地走過去,被他一把拉坐在腿上。
“爲什麼要去一線峽,見了什麼人?”司徒天逍爲她攏順散亂在耳邊的碎髮。即便這些信息他已經瞭解,但仍然想聽她的解釋。
木寧夕摸摸微痛的屁股,扁嘴嗔怨:“你以後能不能先聽聽我的解釋,再動手。”
“好。下次一定先聽你說完話再打。”司徒天逍暗暗偷笑,這小妻子的腦袋精明的時候能氣死人,迷糊的時候又能樂死人。
木寧夕眨眨大眼睛,怎麼覺得有點問題呢?
“你的解釋呢?”司徒天逍提醒。
“哦哦哦,就是那個穿玫紅色肚兜的漢子,你還記得嗎?”木寧夕摟着男人的脖子,身子歪倚着他。
“被你刻下‘百年好合’的副將。”司徒天逍漫不經心的說。
“對,就是他。”木寧夕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從懷裡掏出信和血書,說:“這信和血書沒有毒,我也看過。副將已經做好爲主犧牲的準備。希望我能收留他的老母和妻
兒。”
“他的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司徒天逍抽出信紙,展開信略微掃了一眼。
“忍娘……就是副將的妻子。她說博古響命赤聶攻打瓦朗關,他親自領兵攻襲貝州城。看來這次博古羌不準備出手啊。”
司徒天逍垂眸看小妻子失落地撇嘴,不禁泛酸地問:“怎麼,你很想見到博古羌嗎?”
“嗯?我什麼時候想見他啦。”木寧夕觀察男人的眼睛,突然開心地笑起來,嘟起小嘴在他的臉頰上“吧唧”一口,傲傲地說:“我男人多優秀啊。那個北契國的什麼王,連我男人的腳趾頭都比不上。”
“小騙子。”薄脣勾起,湊上來親親櫻粉的嬌脣。縱然知道她在花言巧語,仍然止不住悸動的心。司徒天逍心中悵嘆,她就是他的剋星啊。
木寧夕咯咯笑,捧着他的臉,很認真地說:“天下再沒有比你更好的男人,我很知足。”
“嗯。我也是。”司徒天逍收緊雙臂,享受愛妻在懷的幸福。
“夫君,我想留下忍娘,你意下如何?”
“你若喜歡,留下亦可。蕭辰命人查探過,她的確是受亡夫之命前來投靠的,雖然受博古羌的恩惠,但並無過多交集。”司徒天逍說得雲淡風清。
“博古羌救了她?”木寧夕大吃一驚,沒想到北契國的輔政王竟然會搭救一個平民女子。想不通啊。
“怎麼,你想當面去謝謝他嗎?”司徒天逍小心眼地質問,一臉的不爽。
木寧夕極力搖頭,說:“忍娘沒有告訴這件事情。我有點後怕。”
“怕什麼?”
“如果有一日我與博古羌站在敵對的立場上,她會不會背叛我呢?”木寧夕說出自己的擔憂。忍娘與黃線相比,忍孃的仇恨更深。
一個人若是在深淵之中,有人願意施捨一點點的恩惠,這人就會感恩一生。比起她,博古羌是忍孃的第一個恩人,那麼站在兩難境地的時候,忍娘會選擇哪一個恩人呢。
司徒天逍摸摸她的頭,“別擔心。就算站在對立面,也是我與博古羌。”
“不。”木寧夕心裡不踏實,“我已經給她出一個兩難的決則。若這次她能通過考驗,我在考慮要不要多加一個。”
“她是孩子的娘,她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孩子去喂狼的。”司徒天逍銳利的鷹眸閃過一道精光,湊近她的耳邊悄語:“我教你一個法子,保準管用。”
“什麼法子?快說快說。”木寧夕欣喜,抓着司徒天逍的大手追問。
司徒天逍勾脣,低語:“先親一下,我才告訴你。”
“哼,壞蛋。”木寧夕張開小嘴,一口咬住司徒天逍的肩膀,隔着薄薄的夏衣,清晰感受到口膛的熱度。
司徒天逍呼吸一窒,箍住纖細的小蠻腰,翻身將她壓在榻上,嗓音醇厚沙啞地問:“餓嗎?”
“餓。”木寧夕乖乖地回答。下一瞬,柔軟的小手已經開始不老實起來。
司徒天逍低聲淺笑。這野丫頭在情事上從來都很大膽,但她又總是很害羞地躲避着與他更深的觸碰。如此矛盾的誘惑着他想要索取更多,可龍紋毒一日不解,他們終究做不成真正的夫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