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朗關。
這是南晉國與北契國邊境線上的一個重要關卡小鎮。因地理位置特殊,乃兵家必爭之地。
自李氏王朝覆滅之後,依靠北契國的幫助奪取天下的皇帝安括提議,由南晉和北契共同管理瓦朗關。
從此十三年間,瓦朗關由屯兵的軍事駐地變成貿易通關的關卡小鎮。遊走於兩國之間的商旅多如牛毛,而瓦朗關每年收取的通關稅全部歸於北契國。
瓦朗關,是守住貝州城的最後一道防線。於司徒天逍,是個不容忽視的存在。
曾經他領兵攻打瓦朗關,而每次勝利凱旋之後,得到的是皇上的指責和痛罵,對北契國的賠禮道歉,並且雙手奉回瓦朗關以平息北契國的怒火。
當馬車隊再次緩緩進入瓦朗關的城門時,司徒天逍油然生出一抹悽愴。終有一日,他會以狼王之尊收復瓦朗關。
行至城門口,南晉國的守城兵攔下,看也不看馬車上的人是誰,直接武器對準備白馬的馬頭,大喝一聲。
“站住!交入城稅!”
一身白色短打的車伕斜瞪那守城兵,輕蔑道:“瞎了你的狗眼!敢不看看你攔的是誰的車駕。哼!”
守城兵兇惡惡的說:“管你是誰!只要進這道門,出這道門,就是天王老子也要交稅。”
“白兒,讓他去找扶柔公主要錢,少來煩我們。”
車內,蕭辰清亮亮的嗓音傳出,守城兵一時呆怔。這……扶柔公主?
“去吧!公主在後面那駕車裡。”白兒揮揮馬鞭子。
守城兵回頭看看同伴,冷哼一聲,說:“你們看着他,我去那裡看看。”
說完大搖大擺走到第二駕馬車前,對着駕車的車伕叫嚷道:“快快交來入城稅。”
車伕沒有說話,不屑地冷哼一聲,扭回頭說:“紅姑娘,這稅錢……交不交?”
“交?就怕他沒命收。”簾子掀起,紅線蒙着面紗,露出一雙眼睛,陰惻惻地笑了,問:“你嫌自己的腦袋長得太結實是不是?一品公主的御駕你也敢攔!”
守城兵怯懦縮縮脖子,小心翼翼地往簾子裡瞄一眼,只見面裡還有三個半遮羞面的姑娘,不知道哪個纔是公主。但是……
“卑職是瓦朗關的守城兵,職責所在,請公主寬恕。”守城兵顯然少了些剛剛的蠻橫,態度也恭敬起來,作揖道:“請公主出示通關令牌。”
“通關令牌?”紅線悶笑。給公主作玩具的東西還真的派上用場啦。吩咐一聲“等着”,轉身進到車內。
少時,紅線拿出一塊銀閃閃的令牌,掌心大小,因其上有一顆紅寶石,在陽光下綻放出刺目的紅光。
守城兵抹抹冷汗,乖乖呀,這是南晉皇后的銀鳳令牌。聽說只有三塊,連楚王和壽王都捨不得給呢。竟然給了這位沒什麼名氣的公主?
“卑職叩見公主!”
有守城兵帶頭,城樓下、城樓上,所有的守城兵全部跪下叩首,齊聲高喊:“叩見公主!公主千歲聖安!”
如此浩蕩的景象震驚了來來往往的百姓,連同百姓們都不失所措地趴在地上,給跪了。
“公主口諭,平身。賞盡忠職守的守城兵,願你們忠誠守衛國家,忠誠守護百姓。”紅線高昂着下巴,把以前木寧夕常常當成樂子來說的“口諭”正正經經地說出來。
“遵公主令,卑職定會盡忠報國,死而後已。”守城的兵士們齊聲高喝,士氣高昂。
紅線點點頭,拿出一個簡單的木盒子,說:“這是公主賞給衆將士的。”
“謝公主。”守城兵美滋滋地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捧過沉澱澱的木盒子。後退一步,頷首道:“請公主入城!”
“請公主入城!”
震天的吼聲在小鎮中徘徊,護送着三駕馬車和百名黑衣騎士緩緩通過城樓的大門洞,真正進入到瓦朗關。
爲突顯公主的御駕,白馬車稍作停留。等公主御駕行駛到前面,白馬車與黑馬車在後面一左一右護駕,百名黑衣騎士更是形成三角形護在三駕馬車周圍。
小鎮中,三駕馬車所行之外,百姓們紛紛跪下叩首,“叩見公主”的呼喊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直到馬車漸漸駛向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棧,百姓們四下散開。
簾子挑起,四個蒙着面紗的婢女紛紛走下馬車,警惕地環視四周,見無異狀才又返回車內。
少時,一直跟在後面的白馬車和黑馬車行駛過來,堪堪停在左右兩邊。
白馬車上,車伕白兒跳下車來,將一匹白綾布從車邊鋪到客棧門口。
衆百姓好奇地張望,難道這白馬車上的比公主的地位還高嗎?
黑馬車的車簾挑起,灰白長袍的男子出來,環視一圈,哈哈大笑起來。
白馬車的車簾挑起,雪白紗袍的男子走出,簇眉,炯亮的鳳尾眸微微眯起,笑道:“看來想見公主真容的人不止南晉國的人,還有……”檀香小扇指去,不少北契國的商人們站在街對面的酒肆窗前,目光炯炯地盯着這邊。
駱名流故作無意地瞄一眼,笑道:“想見公主真容。他們配嗎?”
步下馬車,駱名流與蕭辰站在公主御駕前拱手,齊聲道:“請公主稍安,屬下等入客棧內商量。”
“有勞二位。”簾內,紫線的聲音傳出。
駱名流和蕭辰恍了恍神,相視一眼,偷笑。
就在二人轉身準備進入客棧時,忽然在街道的另一邊傳來女孩的呼救聲,哭嚎聲,求饒聲。
“救救我!救救我!公主,救救我!”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公主救救我!”
淒厲的嚎叫聲已經變了調調,那幾近絕望的呼喊聽得人心裡不禁爲之顫抖。
這聲音不僅僅吸引了駱名流和蕭辰,百姓們也都忍不住回頭張望。但,沒有一個人跑去阻止。
街口的商鋪門前,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被五個北契國的兵士打扮的漢子拉扯着,掙扎之間襦裙已被撕成碎布,露出粉紅的貼身小衣。
那些漢子旁若無人的對女孩粗暴的揮舞着拳頭,一陣拳打之後女孩已經沒有力氣反抗。目光呆滯,由着那些粗魯的漢子壓在她嬌弱的身軀上爲所欲爲,極盡糟蹋。
公主御駕裡,懷抱着木寧夕,隔着薄紗的窗簾看着那一切,司徒天逍怒了。鷹眸中迸射出熊熊燃燒的怒火,恨不得親手挖出那些北契兵的心肝。
車外,蕭辰冷眼看着那一切發生,笑得生媚,但他眼中殺氣漸濃。
“別。”駱名流更快一步按住蕭辰的肩膀,對身邊的梅影低語。
十個梅影如一飛沖天的閃電。數道黑色閃電在那五個北契兵的背後,一劍掃過,聽見漢子們悽慘地大吼一聲,抓起散落在地上的兵器,回身與梅影打了起來。
“莊主令!凡是殘害百姓者,殺!”
爲首的梅影高喊一聲,劍血封喉,立即斃命。
“住手!”
突然,公主御駕內,紫線蒙面衝出,大喊一聲。
梅影呆怔怔地停了手,北契兵也停下手,一個個看向公主御駕。
紫線回身,拱手,頜首道:“公主移駕!”
駱名流和蕭辰相視一眼,心臟竟漏跳了數次。他們不敢相信地齊步走到馬車邊,凝望着那道被風吹動的簾子。
紅線和青線擡着一乘小輦出,而扶柔公主蒙着淡綠色面紗,盤腿端坐在小輦上。
“叩見公主!”
百姓中有人高喊,其餘者全部匍匐在地。
駱名流和蕭辰驚愕得呆站在車前,看着紅線和青線小心翼翼地擡着小輦站在車板之上。
“閹了。”
木寧夕輕喃而出二字。
駱名流像被雷劈到似的,激靈一抖,狠厲地高吼:“公主令,閹!”
梅影反應極快,一劍出,見血,從北契兵的褲子挑出的那一塊帶血的肉丟進街邊的臭水溝裡。
“啊——!啊——!啊——!啊——!啊——!”
五聲連成一串冗長的慘叫,讓聽見的人一泄心頭之恨。
五個壯漢捂着那被傷到的要害之地,直直跪在地上。他們咬緊牙關仍然忍受不住那“割根”之痛,一個個仇視着端坐在小輦上的女子,憤恨地瞪着眼睛倒在血泊中。
“死了?”
“回莊主,瞪着眼睛昏了。”
“活該!”
駱名流冷哼一聲,纔想到小寧兒醒了。
“小……公主,請移駕客棧內歇息。”
“不,不在這裡。”
木寧夕擡擡手,瞟了眼那些昏過去的人,說:“派人送去給北契國的五王子博古延。本公主送給他的禮物。”
“是。”駱名流拱手,說:“屬下會再找一間客棧,請公主稍安。”
“嗯。”
紅線和青線擡着小輦回到御駕的內室裡,司徒天逍立即將木寧夕抱回懷裡,激動地低下頭狠狠的吻住那櫻紅的小嘴。
“寧兒,你終於醒了。”
木寧夕微微一笑,想要撫摸他略顯頹廢的臉龐,卻終究無力地墜落。
司徒天逍拉過她的小手貼上自己的臉頰,柔聲道:“你能醒來,真好。”
“嗯。我終於又能看着你。”木寧夕笑,眼中含淚。原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是話是真的。不過是短短數日不見,她竟然如此思念。
“寧兒。”
司徒天逍情動,薄脣精準尋到嬌嫩的櫻脣,細緻入微地品嚐獨屬於她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