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被耍了,花羽蝶氣紅了臉,追着木寧夕便要打。
木寧夕撒腿就跑,直往司徒天逍懷裡扎。
司徒天逍自然要好好護着小妻子,滿臉寵溺的笑,無奈地語氣嘆道:“真是愛作弄的野丫頭。幾時做了娘,也許會好一些。”
“等龍紋毒解了,我要生一堆的孩兒。”木寧夕撒嬌地摟着他,笑嘻嘻地說完,又僵硬了神情,很嚴肅地說:“在我生孩兒之前,要把山裡的野狼都趕到狼谷去,不准它們隨便出來逛悠。”
“好,全部圈養起來。”司徒天逍好脾氣地附和。
司徒天逍這副好夫君的樣子讓深切瞭解他脾性的司徒穹大感不習慣,忍不住提醒:“三弟呀,裝裝樣子僅是一時的迷惑計策。我勸你還是早點露出本來面目,省得嚇到三弟妹,又鬧騰和你分居。”
“二哥,你羨慕嫉妒就該下定決心早些成親,別在這裡挑拔離間,破害我們夫妻的感情。”司徒天逍邪肆一笑,說:“二哥,聽聞你在東楚有一位紅顏知己,要不要我命人將她接來,到時候娶妻納妾,坐享齊人之福。”
“閉嘴!”司徒穹磨牙,恨不得咬他一口。這腹黑的傢伙,真是睚眥必報。果然應了那句話,“狼王笑,天下鬧”。他笑得越邪魅,倒黴的人越多。
“穹哥哥,東楚真的有你喜歡的人嗎?”花羽蝶失望地看着司徒穹,眼睛裡已蓄滿了晶瑩。
司徒穹射去一記狠戾,拉着花羽蝶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隔着雪白麪紗,親親粉紅的臉蛋,低聲說:“那都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幌子。我每日被你追着跑,哪還有功夫去結識什麼紅顏知己。”
“看來穹哥哥在埋怨我嘍。”花羽蝶瘜瘜粉脣,心裡卻偷偷開心。
司徒穹苦笑,他一直眼瞎,以爲天下美女數東楚爲首,沒想到身邊的小女子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妖嬈嬌美。
“今晚,我能揭開你的面紗嗎?”司徒穹情難自抑,在她耳邊低語。
花羽蝶微微泛紅,默默地點點頭。
兩對小情侶在大樹下聊話家常,互訴鍾情。不知不覺天已大亮。
東方露出一抹魚白色,司徒天逍與司徒穹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無聲的笑了。各自懷裡的小女人安心地睡着,偶爾會聽見木寧夕咯咯地笑聲。
“二哥,不如今日在此拜堂成親,恰好二位長輩也在。”司徒天逍小聲地與司徒穹商量,生怕再高一個分貝會吵醒懷裡的小妻子。
“不了。”司徒穹瞧瞧懷裡睡熟的花羽蝶,面色變得柔和許多,“等回到汴州城,我會備好好聘禮,親自到無花谷提親。二位長輩年紀大了,不宜奔波勞苦。”
司徒天逍悵然,說:“還是等貝州城安定一些再起程吧。”
“不必擔心。我已想好另一條路回汴州城。”司徒穹抱緊花羽蝶,說:“從狼山出去,直奔莫州,再到嬴州,繞路走中山。那裡有大哥的將軍府,可以休息幾日,再回到汴州城。”
司徒天逍擰眉,說:“如此很繞路。”
“但是很安全。”司徒穹莞爾。
司徒天逍還想勸和幾句,卻聽見正殿的門口,杭氏大聲地喚着他們過去。
二人無奈,只好各自抱着熟睡的小女人走過去。
“你們兩個抱着自己的媳婦站在那邊閒聊,不累嗎?”杭氏打量着兩個孫子的神情,好嚴肅喲。
“奶奶,我勸二哥在狼山多留幾日,等貝州城平靜一些再回去。”司徒天逍啞聲稟告。
懷裡的木寧夕也漸漸甦醒,揉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說:“一定要讓二哥哥和花姐姐在狼山拜堂成親,如此回去之後才能打消南晉帝和信陽侯的質疑。”
杭氏看看司徒穹,見二孫子神情有些恍惚,三孫子表情凝重,看來三孫媳婦的一句話點醒二人了。
司徒穹頗顯爲難地問:“奶奶,回去要如何瞞過。”
“不瞞。”杭氏理直氣壯,半點不猶豫,“來時已經稟告過南晉帝,我們老夫妻要來狼山看看三孫子是不是真的來狼山了。”
“結果呢?”木寧夕好奇,從司徒天逍臂彎裡跳下來。
杭氏得意地說:“沒看見。而且狼王請我們老夫妻小住幾日。”
“奶奶,是小住幾日,還是關在牢裡受苦幾日。”司徒穹已經能想到杭氏會如何大鬧朝堂的情景。
“當然是……”杭氏氣勢不減,叉腰揚眉,大聲道:“後面一個啦。”
“噗,奶奶,你好可愛喲。”木寧夕噴笑,抱住杭氏的胳膊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鬼丫頭。”杭氏刮刮木寧夕的小鼻子,叮囑:“奶奶不在,你要乖乖聽話,千萬別惹你夫君生氣。”
“放心吧。只要他不惹我生氣,我是不會和他鬧騰的。”木寧夕大方地擺擺手,小眼神挑逗地瞟向司徒天逍。
司徒天逍冷哼,薄脣微翹,泄露他的好心情。
“花姐姐別裝睡啦。快醒醒。”木寧夕伸出小手在花羽蝶的腰側抓一下,咯咯地笑起來。
花羽蝶再也裝不下去,只好戀戀不捨地從司徒穹懷裡跳下來,不高興地丟給木寧夕兩顆白眼。
木寧夕捂嘴偷笑,拉過花羽蝶的手,說:“走吧,我要送些東西給安陽姐姐和薰妹妹。請姐姐幫我帶回去,好嗎。”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花羽蝶回頭望了司徒穹一眼。四目相視,都害羞地扭頭躲過。
木寧夕佯裝鄙夷地抱怨:“別看啦,別看啦。以後還有一輩子的時間看呢。不急在這一時啊。”
“哎呀,你話真多。”花羽蝶害羞地快步拉着木寧夕往正殿裡走。她怕再慢走幾步,指不定又說出什麼話來打趣她呢
木寧夕嘿嘿大笑着,隨着花羽蝶一起進到內室裡去。
命紅線和青線將她新得到的五顆紅寶石拿來。
木寧夕用不同顏色的帕子包裹,說:“這是從一個北契散兵的副將身上搜來的。我看着像是他們打劫商隊得來的東西。既然他們打劫商隊,我就打劫他們。”
“小寧兒,你又耍弄了多少人。”花羽蝶淺笑,拿來翠色帕子包裹的紅寶石,掂量掂量,說:“這顆寶石少說有四兩重呢。”
“是啊。所以我全部劫來,留着當禮物送人。”木寧夕包好五顆,命紅線寫來三張字條,說:“你手裡的那顆是第二好的。最好的留給奶奶。”
“多謝了。”花羽蝶包上帕子,放在隨身的錦袋裡。
木寧夕指着一塊粉帕子包裹的,壓上寫有“安陽長公主”字樣的紙條,說:“這三顆是一樣好的,留給皇后,安陽姐姐和薰妹妹。”
“嗯。”花羽蝶拿起其中兩顆,說:“薰妹妹的這份請奶奶代爲轉交吧。畢竟我與薰妹妹還未見過面。”
“也好。”木寧夕應允,“那麻煩姐姐把這兩顆帶給安陽長公主和皇后,也代我向她們請安問好。還有,請稍微解釋一下這東西的來歷。”
“知道。”花羽蝶抿脣淺笑,就知道她送東西的目的不單純。
木寧夕嘿嘿笑。
“狼後,花小姐。老夫人吩咐過了,用過早膳後立即起程。”
紫線進來稟告。
“好,我們就來。”
木寧夕拉着花羽蝶,不安地叮囑:“遇到北契散兵,千萬別硬碰硬。要智取,就像我們在貝州城抓博古延一樣。”
“好。”花羽蝶笑了,打趣說:“天下之間哪有人比你還會戲耍人的。”
“嘿嘿。這是誇我嗎?”木寧夕憨笑,吐吐粉舌。
一起來到狼王殿的東偏殿,已經有婢女結隊陸陸續續往外面搬運包袱,木箱等。
“帶這麼多,不怕被劫嗎?”木寧夕咋舌。
“狼後放心,屬下和梅影會護送老將軍、老夫人回汴州城。”駱名流恭聲稟告。
木寧夕安心不少,說:“辛苦你了。這三個月風塵僕僕,都沒有睡一個好覺。”
“多謝狼後,這些是屬下本該做的。”駱名流退後半步,讓出路來。
不再多言,木寧夕和花羽蝶走進去。擺好的桌子上簡單的粥飯和胡餅,司徒善、杭氏、司徒穹和司徒天逍已經坐好,只等着她們二人來。
木寧夕盈盈一拜,柔聲道:“孫媳婦給爺爺奶奶請安,願爺爺奶奶福體安康。”
“起來吧。一家人,不需這些虛禮。”司徒善面上浮現一絲溫暖。雖然她遲到令他不甚滿意,但她這一拜,再加上一句祝福的話,打消了他的火氣。
“給老將軍請安。”花羽蝶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只好用客套的稱呼。顯得有點不夠親近。
杭氏微微一笑,湊近司徒善的耳邊,低語:“這就是我和你說的,無花谷的那位小姐。”
“爲何蒙着面紗?”司徒善皺眉。
杭氏嗔怪道:“還不是花纖蕊的主意。生怕自己的孫女被人霸佔去,就是不讓見真容。非要等到拜堂成親後才能揭去面紗,以真面目示人。”
“呵呵,是她的怪脾氣。”司徒善開懷一笑,說:“用膳吧。”
“是。”
衆人用過早膳之後,木寧夕親手將兩塊紅寶石送給杭氏。杭氏勸她自己留着,她卻說讓杭氏戴着更漂亮,自己年輕駕駛不了紅寶石的大氣。一席話說得杭氏心裡美滋滋的。
實在捨不得與他們分開,木寧夕和司徒天逍騎馬送他們到一線峽才終於依依不捨的揮手告別。
司徒天逍柔聲安慰着傷心不已的木寧夕,只好騎馬載着她去到一線峽的山巔之上,遠遠眺望馬隊的背影,直到那最小的一個黑影消失。
木寧夕雙手合十,向老天爺祈求,希望他們能一路順風,平平安安地抵達汴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