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卿帶着早膳來看紫蘇和茴鶯,從昨天皇宮回來到現在還沒有休息,卻不覺得累。
一心擔憂紫蘇的傷勢,莫九卿卻不知道因爲她的關係,朝堂中有些事情在潛移默化的改變着。
在城東的一座森嚴府邸中,此刻就在進行着不爲人知的談話。
“王爺,以我的看法,若是我兒能將這安合郡主弄到手,那麼莫昊天和葉鈞筕都必須要站在王爺這邊了,這樣兩股巨大的力量,他日必然能成爲王爺的助力啊。”此刻說話的便是現如今翎南的當朝丞相慕恆。
“慕丞相的想法,本王也有考慮過。但慕丞相是否想過,若是現在慕丞相就去求取這門親事,只怕會讓君琰宸起疑心,畢竟君琰宸可是愛護君澈淼的緊。”一邊軟塌上的男子,儼然就是莫九卿進皇宮時遇到的三王爺君乾梟。
慕恆一聽君乾梟的話,也點點頭道:“這裡我也考慮過,現如今皇上和三王爺都以爲我是皇上黨的,並不知道我與王爺私下間的關係,若是我去求取這門親事,他們也只會以爲我是爲了皇上效命。”
君乾梟享受着侍女的服侍,眯着眼睛的模樣就像準備偷襲的蛇一般,陰險狡詐。
“慕丞相這般說也應該明白自己現在的位置,別總往本王府中跑,畢竟人多眼雜。”君乾梟沉聲說道。
慕恆也知道君乾梟的顧慮,受教般點頭道:“那王爺認爲我的想法如何?”
“這不免是個好辦法,但你若是此刻去求取親事,只怕會引起葉鈞筕和莫昊天的反彈,畢竟莫九卿此前是個傻子,現在好了就迫不及待的倒貼上去,只怕會失去好印象,你且再等等,多等幾家去求親之後,你再去吧。”君乾梟想了想,最終下結論道。
慕恆一聽君乾梟的話,也覺得有道理,便謹慎道:“不知王爺是否記得,當初莫九卿被封安合郡主時,先皇也下過另一道聖旨。”
“哦?你且說說看。”君乾梟看慕恆神經兮兮的模樣,不禁來了興趣道。
“當初先皇下旨,安合郡主及笄後,便與幕府長子成親的聖旨。當初莫九卿還沒有傻之前,我自是記得。後來莫九卿變成傻子了,我自然是不能然我兒娶一個傻子,我兒心中也甚是喜歡莫昊天的二女兒,原本想等時機一道就去求親,現在看來,時機一道我便可以將先皇下的聖旨拿出來說事,王爺您看如何?”慕恆邀功一般的看着君乾梟說道。
而君乾梟一聽慕恆的話,陰冷一笑道:“想不到你慕恆還藏了這般齷齪心思,有了這道聖旨,那麼一切都好辦了,現在你先不要輕舉妄動,等本王覺得時機到的時候,你便帶着聖旨去找君澈淼吧。”
慕恆點點頭,小心翼翼的看着君乾梟道:“王爺您看,既然事情也這般商議妥當了,那消魂香能否再給下官一些?”
君乾梟看着慕恆貪婪的模樣,心中冷冷一笑道:“想不到慕丞相癮這般大,這纔多久啊...又需要消魂香了?”
“王爺您有所不知,自從用了王爺您上次賞賜給下官的消魂香後,下官只覺得自己年輕了十歲啊,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是如此啊。”慕恆一想到那消魂香的滋味,不禁全身心都放鬆道。
君乾梟見此,躺在軟椅上拍了拍手,不多時,一個侍女便端着一個小小的盤子緩緩走了進來。
“本王這裡還剩下一盒,這是本王向虹昭閣訂的最後一盒,你最好節制一些用,虹昭閣下一次來貨,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你適量一些用,小心將你這條老命耗光了。”君乾梟看着慕恆雙眼放光看着侍女手中的消魂香,眼中含着幾分冷光道。
慕恆一聽君乾梟的話,立馬接過侍女手中的消魂香,忙不迭的點頭道:“王爺您就放心吧,下官自由分寸。只有用了這消魂香啊,下官辦起事來纔有效率啊。”
君乾梟一聽慕恆的話,不禁冷冷一笑道:“你走吧,回去和你兒子說一聲。與其有時間纏着將軍府一個小小庶女,還不如多和莫九卿接觸好。若是能讓莫九卿死心塌地的愛上他,那是最好不過。”
慕恆一聽君乾梟的提點,也覺得十分有道理,儼然忘記了當初是他吩咐自己兒子有意與莫婉婉接觸。
“王爺說的是,下官這就回去!”慕恆寶貝的將消魂散裝進衣兜中,行禮後便快速退下。
“哼!老東西,聽那口氣若是沒有這消魂香,難道還不想爲本王辦事了?”君乾梟看着慕恆離開的背影,語氣略帶陰沉的說道。
一直爲君乾梟按摩的侍女卻是接話道:“王爺您大可放心,那虹昭閣既然是那位的,必然不會斷了消魂香的貨路,只要王爺您說一聲,那消魂香要多少有多少呢。”
君乾梟一聽侍女的話,原本略帶怒氣的面容也漸漸好轉。
“只要這消魂香存在一日,這君澈淼的日子便休想好過!本王等着他拱手讓江山的時刻!哈哈哈...”君乾梟伸手捏了一把侍女的胸部,很是張狂的大笑道。
那侍女嬌羞的面頰紅了,身子卻使勁向君乾梟身上蹭。眼中也逐漸染上了幾分迷離。
端着消魂香進來的侍女見此,不吭聲,卻也沒有離開。
君乾梟只當看不到,一把將在自己身上蹭的侍女提到自己身上,大手一揚便將那侍女輕薄的衣服撕毀。
“王爺...別...這不是...還有人看着呢。”那侍女欲拒還迎的對君乾梟說道,眼睛也斜睨了身後的女子一眼。
君乾梟看了看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女子,冷聲道:“怕什麼,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看。再說,本王就是喜歡被人看着活春,宮,難道你不快活?”
說罷,便不管眼前的女子兀自動了起來。
端着盤子的女子只當看不到眼前的場景,但端着盤子的手卻已經攥白了,指尖也毫無血色。
耳邊是那侍女一聲聲的挑釁和淤泥的調笑輕喘聲,聲聲入耳都是一種諷刺。
君乾梟抽空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只見女子隱忍中有些泛紅的眼角,心頭更是燃起一把無名火。
“站在這裡幹什麼?!你還不滾出去!”君乾梟心中一時煩悶,一手抓起旁邊的茶盞便向女子的腳邊摔去。
女子被嚇得後退,卻在聽到屋中又響起的不堪入耳的聲音後,轉身快速離開的了房間。
出門時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趕來的人,卻頭也不回的跑走。
“王妃?!”男子看着離開的女子不禁出聲道。
“王妃怎麼了?”見女子腳步不停的離開,男子淡聲問道。
“聽聲音不就知道了,也就你還叫她王妃,不過是個西玥捨棄的棋子罷了。”另一個門邊的男子很是不屑的說道。
而男子一聽,心中不禁微微嘆氣,眼中也帶上了一抹焦慮。
女子離開後,徑直回了自己的屋子。侍女見到女子泛紅的眼眶,就知道肯定是君乾梟又欺負她,不禁幸災樂禍道:“喲,這不是王妃嘛,剛纔不是說王爺要寵幸你嘛,怎麼現在又紅着眼睛回來了?”
女子不理侍女的挑釁,走出屋中。
“素素你少說兩句,不管怎麼樣她是王爺的王妃王爺怎麼對她都輪不到我們來說。”另一個侍女卻覺得不妥的說道。
名爲素素的侍女一聽,不禁變本加厲道:“哼!想她這種西玥沒有要的東西,才送到我們翎南來,一個破公主而已,還是個不受寵的破公主,有什麼好炫耀的。”
屋子女子聽着外面侍女的諷刺,不禁苦笑,她是西玥的公主,卻是個從來不受寵的公主,皇兄爲了與君乾梟的合作,纔將她送翎南,名義上的和親。母妃還在皇兄手中,她若是不按照皇兄說的做,母妃就會死,。
來到翎南和親,自然要按照皇兄說的,欽點君乾梟的名字。君乾梟恨自己自然也是有理的,但她何嘗不是受害者,可是誰又會同情她?
別人恨她是對的,難道她就不該恨嗎?
“澹臺芋雪,你最好乖乖的待在這裡不要隨意走動,這樣我至少你讓你苟活。你若是不停本王的話,那麼休怪本王不客氣,殺了你找一個冒充你,相信本王能做出來。”
當初嫁過來時,君乾梟的警告還猶在耳邊。想想真是諷刺。
她何時才能離開這裡,不受束縛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君乾梟府中發生的一切,莫九卿並不知道,更加不知道已經有人將注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江神醫,依您所看,紫蘇什麼時候能醒過來?”看着一直沒有醒過來的子桑,莫九卿眼中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擔憂道。
“郡主不必擔心,最晚明天一早便能醒過來,這裡有老夫看着,郡主大可放心回去休息。”江神醫看着莫九卿嚴肅說道。
莫九卿一聽江神醫的話,淡笑道:“此番事情多謝江神醫了,江神醫的兩次出手幫助,九卿銘記在心絕不會忘記。”
江神醫聽莫九卿這般說,竟有些不好意思道:“郡主客氣了,我行醫自然是爲了救命,不管是誰只要需要我救治我都樂意幫忙的。”
“難怪不管是朝堂上,還是江湖中,江神醫都是威名遠播,這與江神醫的心性是離不開的。”莫九卿聽了江神醫的話,心中也是佩服。
“郡主可不要再擡舉老夫了,老夫不過是個專門替人看病的老傢伙而已。”江神醫對莫九卿的評價很是拘謹的回道。
聽江神醫這般說,莫九卿也覺得自己話有些多了。
至少,比她以前話多很多。
“如此,紫蘇這幾天還請江神醫多照看了,需要什麼您就和茴鶯說,她會來通知我,現下還有些事情,便先走一步了。”莫九卿想起自己出來的另一個目的,便出聲道。
江神醫點點頭,將莫九卿送到醫館門口,看着莫九卿離開後才返回。
而莫九卿獨自來到街上後,東逛逛西瞅瞅,倒是好不悠閒。
但也就是這樣,卻苦了一直在莫九卿身後跟蹤的人,既要擔心被發現,還要擔心人被跟丟了。
莫九卿沒有回頭,卻是斜睨了自己左方一眼,走到人流比較多的地方,看到不遠處趕來的馬車,莫九卿在馬車要接近的瞬間走到了對街,看到後面要追上來的幾個人,脣角微勾便閃身消失。
而過了對街的幾個人四處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莫九卿的蹤影。
站在人聲鼎沸的一個酒樓二樓窗口,莫九卿看着下方的幾個人眸中閃過一道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