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你的酒量還是挺不錯的嘛。”
聽完了連翹的簡述之後,陸蕁不怒反笑,在穿衣的時候更是笑的整個人都打顫起來,只叫連翹更加不好意思了。
“你真的將鳳無痕也喝趴下了?”陸蕁好奇的問着,順便從連翹的手中將自己的腰帶拿了過來,好好繫上。
連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不過那酒我不過喝了一點兒就醉了,也表示我的酒量真的不怎麼樣嘛。”無奈的嘆氣了一聲,陸蕁臉上倒是沒有半分遺憾,喝醉之後除了跟賀蘭青玄同榻而眠之外似乎並沒有什麼其他不好的事情發生,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別提前夜的事情了。”連翹開了口還是決定將這個話題給中斷,繼續輕聲道:“今日天方破曉的時候,白小姐曾上門來找過小姐一次。”
“她來做什麼?”陸蕁略一皺眉。
之前白丞相的確是要讓白憐霜在這府中呆上一段時間,但是這段時間之中,又爲何要匆匆的天一亮就趕過來,有些奇怪。
“這個連翹就不知道了。”連翹搖搖頭。
陸蕁看着銅鏡之中的自己,每每脫下了華貴的衣服,整個人都輕鬆了一大截,將身上這簡單的水藍色的衣衫稍作整理,她如今只想快些去京城之中聽聽——昨夜在齊鎮海府邸之中發生的事情流傳到了哪個地步。
剛準備出門,好巧不巧的碰上了一身素白衣衫的白憐霜正迎面走來。
“吟雪。”白憐霜淺笑着迎上來,抓住了陸吟雪的雙手便是沒有放開的意思:“清晨我來的時候你還沒起,這可不像是你平日一板一眼的模樣。”
陸蕁被她這番話說的一個頭兩個大,兩世爲人,哪怕如今寄人籬下她也不曾記得規律自己的作息,更何況做事還要一板一眼,那就是要了她的命。
“我不過是昨日在筵席之上操勞了許久,因而今日才起晚了。”隨意的尋了個理由,面對這對待自己十分熱情的白憐霜,陸蕁還真的是有些吃不消,堪堪的將自己的手從白憐霜的手中抽離出來。
白憐霜看着陸吟雪的動作,也是有幾分尷尬的將手放下,低聲道:“吟雪,我怎麼覺得你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了,像是……變了一個人。”
本來就不是原來的陸吟雪了。陸蕁心中如此想到。
但在這白憐霜的面前,她不過是斂了臉上的半分笑容,伸出手復而將白憐霜的手握住,眼眸之中多了些悽苦的神色:“王府之中的事情瞬息萬變,若我不能適應,怕是以後都無處可去了。”
旁邊的連翹更是微微吃驚於陸蕁的這番話,但在看見陸蕁的眼神之時,也瞭然了陸蕁只不過是在白憐霜的面前逢場作戲,所說的話也是假的。
真正的小姐,眼裡從來沒有如此悽苦的神情。
白憐霜懷疑的目光也變成了憐憫,只是輕輕的點頭:“我知道你在這王府之中過的不好,可我父親勢單力薄,保不得你。”
白憐霜此番話聽起來字字真心發自肺腑,陸蕁縱然是不
太喜歡白憐霜,但見她如此關心着自己,手中的動作也緩和了些,聲音放柔:“不知今日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聽到陸吟雪的詢問,白憐霜終於是露出了笑容:“聽聞京城之中新開了家酒樓,味道不錯,我正準備叫上人一同去嚐嚐鮮呢。”
雖然有吃的是件開心的事情,然而陸蕁方纔才用過早膳,如今連一個時辰的時間都沒過,這午膳也斷然是吃不了了,只好無奈的擺擺手:“雖然我也很想去,但我身體還未痊癒,也吃不得什麼好的,只能在院中靜養。”
說罷,陸蕁甚至跟着輕咳了幾聲,以表示自己的真的是不能去。
白憐霜見她都咳嗽起來,只好就此作罷,離開了蘭亭苑中。
白憐霜一離開,陸蕁便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來,讓連翹趕緊去將門關上。
院落之中很快就只有她們兩個人,連翹陪着陸蕁重新回到了房間之中,見陸蕁將身上的外衣脫下來就要重新爬上牀,倒是奇怪:“小姐難道不出門了嗎?”
“不出了,若是又被她撞見了,我可找不出第二個理由拒絕了。”陸蕁癟癟嘴,翻身上牀,已然一點想要去外面探聽消息的興趣都沒了。
而連翹倒是更加不明白了:“小姐爲何要騙白小姐,白小姐看來是對陸蕁真心的啊。”
陸蕁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白憐霜的確是對她十分的關心,但是這陸吟雪的記憶裡渾然沒有白憐霜的影子,而且這白憐霜和許燕燕二人都是關心,偏偏這白憐霜的關心就讓她從心底趕到不適,如此一來更加不需要靠近。
沉思一會兒,陸蕁還是鄭重其事的跟面前的連翹開了口:“這白憐霜,以後你我還是少接觸的好,雖然只是我的直覺。”
“連翹明白了。”連翹雖然不懂,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
而此時的京城之中已然炸開了鍋。
童百事清晨時間便是直接將陸蕁給他的所有尋字人的故事,一一的分發給了京城之中大部分的說書先生手中,不知道浪費了多少銀兩給各種各樣的人去幫忙,不到一日的時間之中,尋字人將兵部尚書齊鎮海的傳家寶偷竊之事便長了翅膀般的飛往了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朝廷官員們匆匆下了朝,又不得不在這流言四起的時候被重新召回,來來去去,各個府中的門客下屬都爲此事跑斷了腿。
而這之中,獨有齊鎮海本人受驚不小。
醒來之時,隨身而行的傳家寶玉佩不翼而飛,夫婦身上甚至還有賊人大膽留下的尋字人的紙張,只叫他們夫婦二人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昨夜那賊人就在他們二人的牀邊,竟然無聲無息。
齊鎮海將家裡的下僕上上下下的教訓了個遍,這才重新坐上轎子,折返回了宮中,一羣大臣們都擠在這御書房中,等待着皇上的到來。
賀蘭青玄也坐在這人羣之中的一邊,聽着身旁大人們的嘰嘰喳喳。
“皇上駕到!”尖細的嗓音喚回了所有人的思
緒,所有的大臣們都安靜下來,等待着皇上的到來。
而賀蘭青玄也算是許久的時間都沒有見到皇上,如今見到皇上的第一件事也只有行禮。
賀蘭辰的臉色看起來要比離開的時候要好上許多,吩咐着人起身之後,開了口:“齊愛卿的傳家寶在眼皮底下被偷了,到底是哪裡來的賊人如此猖狂。”
“回皇上,這賊人人稱尋字人,據說她的行蹤遍佈天下,也不知從何而來。”旁邊的一位大人馬上就回了話,似乎是準備完全。
“尋字人?爲何朕沒有聽說過?”賀蘭辰的眉頭死死的扣在了一起。
“這尋字人也是最近幾月才做出了幾件大事兒,之前不知爲何倒是默默無名,無人知曉。”又有人接了話。
賀蘭青玄面色不改的打量這些說話的大人,心中只覺得有趣。
這尋字人的名聲如今可不是靠陸蕁的實力打出來的,而是實實在在的人口相傳出來的。
她不過纔去了幾個地方偷盜,怎麼到了這一羣大人的口中就變成了遍佈天下。
“如此說來,這尋字人到底是何人,還是個迷。”賀蘭辰面色凝重,目光一一掃試過面前在座所有的大人,沉聲道:“之前狐仙流言弄的京城人心惶惶!如今又是一個尋字人鬧得滿城風雨!若是再死上朕的一位愛卿!那朕的天威何在!人心何在!”
話音剛落不久,賀蘭辰便劇烈咳嗽了起來,四周的大臣也都鴉雀無聲,一句話都不敢說。
齊鎮海上前一步,跪在了賀蘭辰的面前,低聲道:“請皇上保重龍體!這尋字人,臣!一定不會放過!京城之中的各處兵力,臣也會加強起來,還請皇上放心!”
被偷的當事人都已經站了出來,其餘大人自然靜觀其變,不做出頭鳥。
“如此便好,朕身體不好了,再有這樣的事情,就讓青玄和瑾瑜去處理。”賀蘭辰氣紅了一張臉喝了些茶水,終於是讓嗓子好上了一些,也不再多留,在旁邊公公的攙扶下,離開了這御書房。
賀蘭青玄和賀蘭瑾瑜對視了一眼,賀蘭青玄倒是首先開了口:“此事發生在齊大人府中, 本王如今,到底是摻和還是不摻和的好?”
“此事便交給本太子來處理吧,皇叔的身子還未好利索,若是被這尋字人一摻和,病情反覆了纔不好。”賀蘭瑾瑜同樣站起身來,一番客套之後不多做停留。
身後的齊鎮海自然是緊緊跟上賀蘭瑾瑜的腳步,只想讓這件事情快點有個了結。
賀蘭瑾瑜一離開,賀蘭青玄便揚了揚嘴角。
齊鎮海府中的事情自然是不會讓他插手,但賀蘭瑾瑜一輩子也絕對不會想到這尋字人是誰,無論賀蘭瑾瑜如何調查,他都會將陸吟雪好好的藏在自己的身邊。
如此一來,這件事情永遠都將成爲所有心中的一個心頭大患,也同樣是懸在所有人脖子上一把長刀,隨時都可以落下來,要了誰的命。
而此時,從棠溪口中得知了外面傳言的陸蕁,嘴角高高挑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