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霜不知良雲夫人此話是何意思?”將手中的杯盞放下,見這附近皆是滿園春色,臉上更是不解了:“方纔我們三人聊得不錯,良雲夫人這話倒真真是嚇到我了。”
楚良雲眼睛微眯,柔軟的身段也懶散下來,一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白憐霜,輕聲道:“自從陸吟雪進府以來,幾乎從來都沒有提到過你的名字,如今看來,你更是一心一意的爲她,叫我和妙銀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今日這才相約而來找你談談心。”
楚良雲這番話倒是沒有半分拐彎抹角,旁邊的何妙銀眉頭一跳,她不過是在途中看見了這兩人,順道跟上來看看這楚良雲到底是要打什麼主意。
可沒想這楚良雲還真的是想要拉攏白憐霜。
“此話當真?”白憐霜也一改平日裡柔和的模樣,眼裡有些複雜的情緒看向了旁邊的楚良雲,似乎對於這件事情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當真了,更何況,近些日子來,陸吟雪更是在王爺身邊,寸步不離的跟着,更是讓我和妙銀苦不堪言。”楚良雲說罷,讓旁邊的玉珠拿了些酒來放在手邊,給每個人都添了一杯茶這春香的好酒,繼續道:“今日就當是我們三人相護訴苦一番,說說酒話罷了。”
何妙銀已然明白了楚良雲的意思,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一個勁兒的揉太陽穴,臉上卻還是帶着笑意。
白憐霜微微一愣,還是將這杯中的酒飲了些,眼神更是相比於剛纔來微微改變,只是輕聲道:“我之前還以爲吟雪是身體不舒服,所以在院中休息呢。”
“白小姐就是將她想的太好了,如今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還不是我和良雲日日跟着你,什麼時候看那陸吟雪動過。”何妙銀自顧自的將這句話給接了下來,一雙眼更是往楚良雲那邊瞟。
楚良雲被搶了話也不惱,只是跟着點點頭。
白憐霜沉默不語了,楚良雲和何妙銀二人便拼了命將陸吟雪往死裡踩,聽的白憐霜直皺眉頭。
兩人卻沒有看到,白憐霜眼底的那一抹嫉妒。
……
陸蕁坐在這書房之中,蘇言才正和賀蘭青玄商量着事情,她便不多做打擾。
蘇言才和賀蘭青玄正在討論國家大事,說的事情陸蕁也不過是一知半解,索性就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聽着,待蘇言才終於和賀蘭青玄討論出個結果之後,陸蕁才睜開了眼睛。
蘇言才退到了一邊,指導陸蕁來了,意思便是要討論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更是陰冷的坐在旁邊聽着。
“薛家既然是那樣的背景,我倒是想到了一個挑撥離間的好辦法。”陸蕁直接開了口。
四目相對,賀蘭青玄見陸蕁臉上盡是得意的笑容,也是微微點頭:“說不定你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如你們倆一起說出來聽聽?”蘇言才輕咳了幾聲,冷笑着開了口。
兩個人都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蘇言才,異口同聲道:“栽贓嫁禍。”
蘇言才原本還想在旁邊數個數,見兩個人說的默契,只點點頭
,輕聲道:“怎麼個栽贓嫁禍法?”
“尋字人本就是個偷兒,而薛家當年發家的資本同樣是的因爲祖上有三代飛賊,若是想要將尋字人推成是薛家的人,一旦皇上調查起來,哪怕是薛皇后都攔不住,而這裡面的栽贓嫁禍自然是我們來找辦法了,反正最後,弄垮了薛家,如今的薛皇后自然也而不會繼續母儀天下了。”陸蕁隨意的一說,這想法也不過是剛纔閉目養神之時想出來的,有些細節更是難以刻畫。
聽了陸蕁的話,賀蘭青玄也點點頭。
今早棠溪送過去的冊子,便是薛家祖宗三代所偷盜的東西,裡面有不少的東西如今都已經沒了蹤影,不見得會被薛家藏起來,不然如今的薛家也不可能富可敵國。
“那又如何?當今皇上就是因爲忌憚這薛家的富可敵國才娶了個薛皇后,這樣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蘇言才搖了搖頭,喝了手邊的熱茶潤了潤嗓子。
這時,陸蕁卻輕笑了起來:“薛家可不是靠這富可敵國才製得住的皇上的,除了金銀以外,他們定然還有東西牽着皇上。”
“爲何如此猜想?”蘇言才眉頭微微皺起來,倒是難得睜大了眼睛看着陸蕁,十分想要聽聽陸蕁對這其中的想法。
“薛家無臣子,並非他們不願,而是跟皇上相互制約,而皇上如今身體不行,卻還能將這天下的事情知曉乾淨,我可不信他有身邊有什麼真正的忠臣,我只相信這其中定然有交易,不然這薛家也不會這樣默默無聞,卻出了一個母儀天下的皇后。”陸蕁輕聲訴說而來。
這件事情原本就連她都沒有如何在意,而今日只不過是到薛家門口探訪了一會兒,見那薛家就像是個商鋪一般人來人往。
人少的地方一般都放着最珍貴的寶貝,而人多的地方,一般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聽聞此言,蘇言才也點點頭,思考起來。
賀蘭青玄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層,但聽見從陸蕁口中說出來,又是別有一番風味,讓他增添了不少的興致,連帶着詢問語氣之中都帶着些開心,低聲道:“你爲何這樣懷疑?”
“如此懷疑不過因爲靈光一現,但細細想來,這也算是有憑有據,想搞垮薛家,就要告訴皇上,薛家已經徹徹底底沒有了用處才行。”陸蕁兩手一攤,完全一副無辜的樣子。
……
一番交談後重新回到蘭亭苑中,鳳無痕不僅沒有離開,甚至是已經進了劍存之前住着的屋子裡,而門外的連翹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將人往外推搡着。
見鳳無痕好歹也算是個翩翩公子,在鳳凰城中處處都是城主模樣,如今卻如同一個無賴一樣拽着連翹的手就要往裡面走,一雙狐狸眼睛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閃着些許情緒。
陸蕁忍住微微想要上揚的嘴角,邁步走到了兩人的身邊,笑道:“你們在這兒推搡個什麼?”
“小姐!”連翹一驚,趕忙鬆了手,這一鬆手倒是沒什麼,只可惜對面的鳳無痕正拽着她的手腕推搡,等連翹卸了力便是直接被鳳無痕往裡推。
陸蕁也嚇了一跳,連翹身後還放這個水盆,要是真的倒下去了可不好,就是一擡手,拽住了鳳無痕的腰帶,踉蹌了幾步趕忙往後拉。
連翹的腳堪堪停在那水盆不遠的地方,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來。
陸蕁拽着鳳無痕的腰帶將兩個人都給拽到自己的面前,後退的時候險些被後面的門檻絆了一跤,忍不住的蹙眉,低着頭邊看身後的門檻,邊跟前面的鳳無痕說道:“你好歹是個習武之人,怎麼不知道收力啊。”
鳳無痕這纔回過神來,見自己手裡還拽着連翹的手腕,也是微微愣神,趕忙將連翹放開了。
連翹只看了這鳳無痕一眼,就直接小跑到陸蕁的身後,低聲道:“小姐,我原本是準備來屋子裡打掃一番的,可他偏偏說要帶我出府一趟。”
陸蕁看了一眼現今的時辰,莫約再過一會兒就要用膳了,上上下下打量了這鳳無痕一番,見鳳無痕和平日裡並無二致,就是今日呆愣了些,有些不解:“怎的非要找人陪你出去?”
鳳無痕回過頭來,也不知何時將腰間的摺扇給抽離出來,嘩的一聲打開,大搖大擺大的走到陸蕁的面前,眉頭一挑:“蘇言才又去書房了,言昔被棠溪不知帶到那裡去練功了,我正好缺個吃飯的人。”
陸蕁不免覺得好笑,擡手輕錘了一下鳳無痕的肩膀:“想找人吃飯就直說啊,正好連翹最近也忙了不少,你帶着她出去吃頓好的。”
“小姐!”躲在陸蕁身後的連翹大驚失色,一雙晶亮的眼睛如今睜的圓滾滾的看着陸蕁,滿臉的不可思議。
鳳無痕的嘴角還是上揚了些,見陸蕁就要轉身回房,擡手將人給拽住:“一起?”
“不去,我還有事兒。”陸蕁扭過頭來,義正言辭。
這薛家以前也是樑上君子的事情她是知道了,但是世上又有哪兒幾個樑上君子能偷出如此的家當來,這一點她還準備帶上家當去找棠溪問問。
“童百事說是有事兒找你幫忙。”鳳無痕見面前的人很快就要抽回自己的手,不免將手中的力道加大了些,言簡意賅的說明自己的來意。
陸蕁的腳步一頓,童百事?
要是真的說上來,自從回到了京城之後就一直沒有看到童百事的身影。
但童百事通百事,說不定他會知道什麼?
“在哪兒吃飯?”一旦想通了,陸蕁很快就轉過頭去,鼠標不着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鳳無痕的手中抽離出來。
連翹在一旁癟癟嘴,沒想到在陸蕁的眼裡面,自己還不如一個童百事。
陸蕁很快就發現這個如妹妹般的丫頭有些不開心,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七香樓。”回答的簡單。
“話說回來,童百事是怎麼聯絡上你的?”陸蕁卻不知道這七香樓是個什麼地方,只是好奇着自己找不到的人怎麼就找上鳳無痕了,也不找她。
“他說是不敢見你,只好讓劍存先告訴我了。”鳳無痕輕笑。
陸蕁心中卻更加的百思不得其解了,有何不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