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落已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凌飛寒便也沒再說話,只是他心中卻默默地下了決心。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有事的。
他在雲落的身後站了許久,而後一聲不響地退出了房間,雖然看到雲落這麼在乎南翼玄,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可是他現在除了把南翼玄給救醒了,就別無他法。
因爲他知道,若是南翼玄就這麼死了,雲落會內疚一輩子的。
而凌飛寒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剛關上房門的時候,原本靜靜地躺在牀上的南翼玄卻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凡。
身後已然沒了動靜,雲落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聽了凌飛寒的解釋之後,在她心中堵了整整五年的鬱結就這麼解開了謦。
很輕鬆,很輕鬆……
她感謝他爲她所做的一切,但除了感謝,便再無其他了。
她不會因爲知道了這些,就會重燃那份已經逝去的愛。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的。
雲落是真的有點累了,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夢中,她覺得有點冷,本能地將身子蜷縮了起來,睡得並不安穩。
直到背後傳來了一道熱源,那熱源將她冰冷的身子包裹在裡面,她貪婪地朝着拿到熱源靠了靠,然後尋了一個最最舒服的位置,心滿意足地睡去。
狹窄的軟塌上,南翼玄的長手長腳都彎曲着,骨折的地方更是傳來一陣陣的痛意,可是他卻毫不在意。
爲了懷中的這隻小貓,他就算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這點痛,又算的了什麼。
沒錯,南翼玄醒來了。
早在凌飛寒和雲落說着現代的那些事情的事情,他就已經醒來了。
在聽到那些匪夷所思的話的時候,他一度以爲自己神志還未清醒,或者是耳朵出現了毛病。
重生?靈魂穿越?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可是當他聽完這一切之後,他不得不相信,他聽到的這些,都是真的。
他愛上的這個女子,是從兩千年後的某個時代穿越而來,重生在了左相府大小姐雲落的身上。
怪不得他認識的雲落跟傳說中的那個廢物小姐完全不一樣,卻原來她早已不是她。
而西凌寒,這個突然強大起來的西秦國四皇子,也並不是真正的西凌寒。
他一直都在調查雲落和西凌寒的關係,而這個真相,讓他心驚的同時又有點不安。
畢竟兩人有着那麼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這是他無法否定,也無法去相爭的事實。
不過之後,雲落的態度讓他安心了不少,她對西凌寒的冷淡,說明了她已經放下了這段過去,這是給予他的鼓勵,也是機會。
兩千年前,是西凌寒助她度過了死劫,而這一世,若真的還有此一劫,那麼就由他來陪着她,兩人一起去面對即將發生的一切。
將懷中的人兒又摟緊了幾分,南翼玄笑着閉上了眼。
遇到她,或許也是他命中的一劫,而他,再也不會將她放開。
當冷冽抓了藥回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頓時驚呆了。
他家王爺醒了?
西凌寒之前說了,只要他能在今天醒來,那麼就沒什麼大礙了。
冷冽終於鬆了口氣,只是他家王爺也真是的,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是怎麼從牀上走到這軟塌上的呢?
忽然,一道黑影在冷冽的眼前閃過,速度極快。
冷冽心中一個警覺,本能地握住了劍把,可是當他看到出現在眼前的青色身影之後,生生地停住了動作。
是雲落身邊的那個女子!
好像叫什麼青鷺來着。
難道她一直都在這裡?
青鷺眯着眼看着滿面疑惑的冷冽,面無表情地道:“我家小姐睡覺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
這冷冰冰的語氣,讓冷冽不由得有點憋屈。
她家小姐在睡覺沒錯,可是他家主子也在這裡睡覺啊。
她可以守在這裡,爲何他就不行?
心中這麼想着,他便也這麼說了,“我家王爺重傷未愈,他睡覺的時候,我必須要守在旁邊。”
青鷺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幾分怒意,她握了握拳,“所以,你不出去?”
“不出去。”冷冽回答地毫不猶豫,之後又加上了一句,“除非你出去,那我也出去。”
清冽的眸光掃過冷冽,青鷺看了看軟塌上的兩人,然後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她拉開門徑直跨了出去,卻並沒有關門,顯然在等裡面的人出來。
冷冽生硬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覺察的淺笑,他也走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門。
兩人並沒有離開,而是一左
一右地站在門的兩邊,雖然刻意不去看對方,但眼角的餘光還是會時不時地掃到對方的臉,被發現後,便冷哼一聲,然後扭開了臉。
兩人的對峙直到凌飛寒的出現。
看到一左一右守在門口的青鷺和冷冽,忽然覺得這兩人不論是從氣質還是行事作風上來看,都是挺般配的呢。
但此時的他可沒什麼心情做月老,他看了兩人一眼,便要推門進去。
只是他的手還爲觸到門,從邊上忽然伸出兩隻手擋住了他。
“小姐睡着了,凌堂主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我家王爺也在休息,四皇子等會再來吧。”
兩道同樣清冷的聲音一前一後響起,凌飛寒無語的同時,卻聽出了一個信息。
他對着冷冽道:“所以說,南翼玄已經醒來了嗎?”
“沒錯。”冷冽點頭。
這人果然強大,竟然這麼快就醒來了,而且他的藥都還沒用上。
凌飛寒在門口沉吟了一會,輕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雲落之前對他的態度,雖然讓他有點心灰意冷,可是他也知道,雲落需要點時間來消化這些,等她將這些都整理清楚之後,她才能看清自己真正的內心。
他不怕自己會輸給南翼玄,畢竟他們兩人有過整整八年的曾經。
而南翼玄和雲落,從認識至今,滿打滿算只有一個半月而已。
在時間上,南翼玄已經輸的一敗塗地。
南翼玄可以爲救雲落不顧性命,而他亦爲了雲落捨去了現代的身體。
南翼玄能爲雲落做的,他全部都能做到,而他爲雲落做的,南翼玄卻未必能做。
所以,他堅信,只要雲落想通了一切,終究還是會回到自己身邊的。
此時的凌飛寒並不知道,正是他這種已經接近自負的自信,將他和雲落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
當雲落醒來的時候,南翼玄已經躺回到了自己的牀上,所以她並不知道他已經醒來,並且將她抱在懷中的事情。
眼看着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雲落想起了凌飛寒說的話,不由地着急起來。
爲什麼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
凌飛寒不在這裡看着也就算了,爲何連冷冽都不在。
他們就不怕南翼玄出什麼狀況嗎?
她坐起身,想自己走到南翼玄的牀邊去,可是綁着木板的腳根本就無法動彈。
無奈之下,她只能叫道:“有人在外面嗎?”
聲音剛落下,房門就被推開了,冷冽和青鷺同時出現在了門口。
原來他們守在外面。
雲落鬆了口氣,對着青鷺道:“青鷺,把我扶到那邊去。”
青鷺和冷冽進來之後,發現原本躺在軟塌上的南翼玄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大牀上,嘴角齊齊抽搐了一下。
他這是在裝病了?
青鷺冷冷地瞪了冷冽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說:果然是有怎麼樣的下人,就有怎麼樣的主子。
冷冽被瞪得有點心虛,垂下了眸子。
其實他也覺得很丟臉的好不好,他家王爺爲了追到雲大小姐,可謂是費盡了心思啊。
此時的雲落根本不知道這兩人的內心想法,在青鷺的攙扶下再一次坐到了南翼玄的牀邊,看着他沉靜的睡顏,心中很是擔憂。
“凌飛寒呢?”她忽然出聲問道。
青鷺看了眼冷冽,後者會意,立刻道:“他之前來看過,現在應該回去睡覺了。”
“睡覺?”雲落有點生氣,“人都還救醒,他睡什麼覺?”
話說出口,她才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
凌飛寒之前也說了,能不能醒來,全靠南翼玄自己的意志力,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剛剛她都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睡着了,爲什麼人家凌飛寒就不能睡了?
她嘆了口氣,對着身後當兩人擺擺手,“你們也去睡覺吧,這裡我看着就行。”
他們肯定一直都守在外面,也該累了。
雲落原以爲他們會拒絕的,至少冷冽肯定會因爲擔心南翼玄而不肯走。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兩人竟然一聲不響地退了出去。
看着被關上的房門,雲落皺了皺眉,她怎麼覺得今天的這兩人有點古怪呢?
甩去腦中的奇怪想法,雲落重新看向了南翼玄,手,再次握上他的。
觸手的溫熱讓雲落心中微微一怔,這種溫暖好熟悉,就好似她之前在夢中感覺到的那股包裹着她的暖源一般。
她也抓過凌飛寒的手,他給她的感覺是一種溫潤的暖意,而南翼玄,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都是一種近似霸道的火熱。
正如他對自己的感情一般。
在理清楚自己和凌飛寒的感情之後,雲落更加確定了自己此時的想法,
南翼玄這個男人,她是放不下了。
“南翼玄,拜託你醒來好不好?”雲落的聲音中滿懷着希冀。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撫上被紗布包着的傷處,上面滲出的淡淡紅色讓她的手都顫抖起來,“你是不可一世,狂妄暴虐的玄月公子,怎麼能被幾塊小小的石頭給打敗了呢?”
“所以,你一定要醒來。”
“你不是因自己屈居於雪影公子的下面,感到很是委屈嗎?我答應你,只要你能醒來,我就把這個第一公子的位置讓給你。”
“所以,你一定要醒來!”
“南翼玄,其實我很愛睡覺的,經常一睡就是好幾天,外面就算天塌下來都不管。可是我現在才發現,這種習慣一點都不好,因爲就算明知道我是在睡覺,還是會有人擔心着我,會不會餓了,會不會做噩夢?”
“我答應你,以後我再也不會這麼睡覺了,所以,你也不要再睡了,趕緊醒來好不好?”
“南翼玄……“
雲落一直說着,說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感覺到手上一重,原本被她握着手,竟然反握住了她的。
驚愕擡頭,對上了一雙滿含笑意的眸子。
“你……”雲落瞪大了眼,半餉之後才反映過來,“你醒了?”
“你這丫頭這麼煩,我想繼續睡都不行啊。”南翼玄眸光清澈,笑容明媚。
“你真的醒了!”聽到他的聲音,雲落這才確定她並沒有看錯,驚喜地叫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
看着她欣喜的樣子,南翼玄實在是有點心虛,將她朝着自己拉了拉,老實地坦白道:“其實,我在你和西凌寒……不,薛城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了。”
“你說什麼?”雲落的表情立刻晴轉陰,她狠狠地瞪着他,“所以剛剛,你都是在裝睡?”
“嘿嘿……”南翼玄心虛地笑。
“你混蛋!”雲落氣得一巴掌拍在了他緊拉着她的手背上。
這傢伙,竟然敢騙她?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有多擔心,多難過嗎?
感情都是她在自作多情呢!
“哎呀!”南翼玄痛呼出聲,卻沒有鬆開她的手。
“放開我的手!”雲落冷眼看着他。
“不放!”南翼玄像個小孩子般地撅起了嘴,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
“再不放我可要咬了!”
“好,不過別咬手上,咬這裡吧。”南翼玄笑得奸詐,將嘴巴朝着她湊了湊。
“……”雲落被氣得要翻白眼了。
這麼死皮白賴的男人,她真的打算要接受嗎?
她怕早晚有一天會被氣死啊。
“落兒!”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改變注意的時候,南翼玄的語氣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雲落凝眸看了過去,卻見他正用着深情款款的眸光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得一暖。
是呢,能被人這麼看着,也是一種幸福,不是嗎?
兩人對視了一會,南翼玄忽然手一收,將她摟在了懷中,“落兒,我好想你。”
雲落沒有掙開,只是小心地避開了他身上幾處較重的傷口,將頭靠在他胸前,近似呢喃地道:“對不起,害你受了這麼重的傷。”
第一次,這是雲落第一次跟南翼玄說出這三個字。
南翼玄的眼眶一酸,抱着她的手愈發的收緊,他將下巴抵在雲落的頭頂,“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有好好地保護你。”
雲落沒有說話,卻聽得南翼玄繼續道:“落兒,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我答應你,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會陪你去,無論天涯與海角!”
無論天涯與海角!
這是一句承諾,亦是一句誓言,這是堂堂的玄王殿下,對着一個女人許下的。
雲落靠在他的懷中,重重地點點頭,“好!”
“落兒,謝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南翼玄激動地親吻着她的髮絲,然後是額頭,臉頰,最後將脣落在了她的脣上……
炙熱的觸感讓雲落渾身一顫,她閉上眼,雙手主動攀上了他的脖子,享受着這份熟悉卻有點陌生的悸動。
南翼玄忘情地吻着她,那一夜的一幕幕在腦中重現,若不是身體不允許,他肯定會在這裡吃了她。
直到雲落連氣都要喘不過來的時候,南翼玄才捨得放開了她。
靜靜地靠在他的懷中好一會,雲落才幽幽地道:“所以說,你已經知道了我和薛城的真正身份了嗎?”
“嗯,都知道了。”南翼玄點頭,“所以落兒,以後的路不管是怎麼樣的,都讓我陪着你一起走,好不好?”
南翼玄沒有忘記雲落說的那句,她的命運要由她自己來掌控。
所以,他不會說要替她做什麼,只希望能陪着她一起對面。
“嗯
。”雲落輕嗯了一聲,南翼玄對她的尊重,讓她覺得很是欣慰。
是了,她需要的,並不是一個事事都替她做主,時時都衝在前面的男人。而是一個可以尊重她,跟她並肩而戰,能夠攜手與共的男人。
這就是薛城和凌飛寒最最明顯的區別。
之後的幾天,因爲有了愛情的滋潤,再加上凌飛寒的治療,兩人的傷勢都好得飛快。
十天之後,雲落已經拿掉了夾板,自行走動了。
而半個月之後,南翼玄也已經活蹦亂跳,不僅是身上的骨折,就連頭上的傷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雲落在南翼玄醒來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且在這半個月裡,只要是凌飛寒在,他們都很默契地沒有膩歪在一起。
畢竟在這件事情上,他也付出了那麼多,若是在這個時候打擊他,未免也太殘忍了一點。
眼看着兩人的傷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南翼玄和雲落商量一下之後,決定還是先回月城去。
畢竟按着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繼續遠行下去。
雲落在整理東西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塊玉從包裹裡掉了出來,頓時傻眼了。
天,她竟然忘記了一件事情!
沒錯,這玉正是北堂昕給她的那塊,當時他要她以此爲信物,到潞城的飛勝錢莊去等他。
可是她人雖然到了潞城,卻因爲受了傷,以及一些列雜七雜八的事情,竟將這件事情給徹底的忘記了。
這都已經過了半個月了,北堂昕總不會還等在那裡吧?
雲落考慮再三,還是將這件事情跟南翼玄說了。
誰知南翼玄得意地笑道:“我早就派人將北堂昕給直接送回北冥國了,他連來潞城的機會都沒有。”
“……”雲落無語。
腹黑,這貨是超級腹黑啊。
他美其名曰派人護送北冥國太子回國,其實就是爲了不讓他再有機會跟自己接觸。”
“所以說,當時你是從北堂昕的口中得知我要來潞城的嗎?”這是雲落已經好奇了許久的事情,只是一直忘記問了而已。
“當然不是。”南翼玄毫不猶豫地否定。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南翼玄神秘的笑了笑,卻沒有說的打算。
見他故弄玄虛,雲落眉角一挑,“怎麼,不想告訴我?”
“哎呀,我的頭好痛。”忽然,南翼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頭,哀嚎道:“我好像失憶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雲落恨不得在他的頭上拍上一掌,這貨又在耍賴了。
不過她並沒這麼做,只是給了南翼玄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很好,既然失憶了,那你肯定把我跟你說過的那些話也忘記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吧。我現在就去飛勝錢莊,太子妃什麼的,可比玄王妃聽起來風光的多了。”
說完,她拿起玉佩就朝着門口走去。
只是在她還沒來得及開門的時候,就被南翼玄從身後一把抱住,“好啦,我告訴你就是了。”
南翼玄妥協了。
“嗯……”雲落沒有回頭,等着他的答案。
“那日洛楓怕你再次逃跑,所以他離開放間的時候在裡面悄悄灑了一種無色無味的螢粉,這種粉末人是無法分辨出來的,只有一種特別的蝴蝶才能區別出來。”
雲落回頭瞪他,“所以你是憑着那隻蝴蝶找到的我?”
“是的。”南翼玄老實地點頭,“其實那天你易了容,從我身後經過的時候,那隻蝴蝶就跟上了你,所以……”
哎,千算萬算,就是算不到洛楓那傢伙竟然會來這麼一招。
凌飛寒那舉世無雙的面具,就這麼敗在了一隻小小的蝴蝶身上。
雲落撇撇嘴,不服氣地道:“哼,等我回月城之後,一定要好好地跟洛楓算算這筆帳,竟然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南翼玄跟着她離開青稞鎮之後,洛楓就被他派回月城去了。
“嗯,多算點,反正他家有的是錢。”南翼玄笑得寵溺。
“噗!”雲落失笑,“你這麼坑你的兄弟,真的好麼?”
南翼玄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兄弟就是拿來坑的,而老婆……則是拿來疼得。”
說着,他頭一低,就朝着她的脣親去。
雲落嬌笑着躲了開去,“別鬧了,明天就要回去了,陪我去潞城逛上一圈吧。”
來潞城半個月了,她都還沒出過客棧的門。
南翼玄沒偷襲成功,心中有點不滿,但還是點頭道:“好。”
現在的雲落,不似以前那般像只小野貓亂撓人了,她也有會小鳥依人,溫柔可愛的一面。
而無論哪一面的她,都讓南翼玄愛的無法自拔。
不過兩人在出門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凌飛寒,雖然南翼玄萬般不願,但最終兩人行
還是變成了三人行。
看着南翼玄那一直拉長着的臉,雲落忍不住偷笑。
他要不要這麼明顯?
整個潞城的人都快能聞得到他滿身的醋味了。
而這麼多天以來,雲落和南翼玄雖然在凌飛寒的面前沒有什麼親密的舉動,但是聰明如他,又怎麼可能什麼都感覺不到呢?
但他一直不斷地安慰着自己,他們兩人沒什麼的,雲落只是因爲心存感激,所以纔會對南翼玄親近了一些,若是她真的喜歡南翼玄,也就不會主動提出退婚了。
因爲凌飛寒的出現,南翼玄心中一直很是鬱悶,因爲別說是摟摟抱抱,親親小嘴了,就連手都不能牽她一下。
他好幾次想什麼都不管了,可是他心思才一動,就會接到雲落掃過來的一記警告眸光,最終只能作罷。
哎,這好好的兩人,搞的就跟偷情似的,他能不鬱悶麼?
這潞城雖然比不上月城的繁華,但是比之青稞鎮卻是熱鬧了許多。
而且因爲地處邊境地帶,來往的人中不乏一些穿着異國服飾的人,街邊也有許多充滿異域風情的小東西售賣。
在現代的時候,雲落就很喜歡收集一些異國物件,她每去一個國家,總會淘來許多小玩意。
來到這裡之後,她也沒有丟掉這個喜好,經常讓雪影閣的人去外面收羅一些好玩的東西。
所以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凌飛寒對於她這個興趣,都是瞭如指掌的,而且雲落現在的藏物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淘來送她的。
眼看着雲落這邊看看,那邊瞧瞧,凌飛寒走到了一個賣項鍊和手鍊的攤位前,挑中了一條頗有古埃及風格的青金石項鍊。
當他將項鍊送到雲落面前的時候,她發光的雙眸讓南翼玄很是吃味。
他皺着眉道:“你喜歡這種小玩意兒?”
在他的印象中,雲落身上很少會有戴首飾,就算是進宮的時候,最多也就戴支簪子,掛對耳環,就再沒有多餘的首飾了。
所以他一直都以爲雲落是不喜歡這種東西的。
可誰知,雲落卻一邊歡喜地看着手中的青金石項鍊,一邊頭也不擡地道:“是啊,很喜歡。”
尤其是喜歡這種水晶材質的飾物,她對每一種水晶對人體磁場的影響,可是很有研究的呢。
凌飛寒瞥了南翼玄一眼,眸光中的挑釁好似在嘲笑他:哈哈,你不知道了吧?論對雲落的瞭解,你比得過我嗎?
南翼玄強壓着心中的滔天醋意,對着雲落道:“你若是喜歡這些,下次我帶你去國庫,那裡有着各個國家進貢而來的東西,隨便你挑。”
“真的嗎?”雲落一聽,眸光更亮了。
對於寶貝,她一向都是來者不拒的。
南翼玄終於滿意地笑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意有所指地睨了凌飛寒一眼。
凌飛寒面色一變,南翼玄這傢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這是在暗諷自己騙了雲落的事情嗎?
其實他並不知道南翼玄已經對他們的身份一清二楚,只是隱約覺得,南翼玄知道的應該不少。
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雲落摸了摸肚子,看着前面的一家酒樓,趁勢解圍道:“走了這麼久,我也餓了,我們去吃午飯吧。”
南翼玄和凌飛寒異口同聲地應道:“好!”
話出口之後,卻是互相丟了一記白眼給對方,傲嬌地別開了頭。
雲落無語地搖頭,率先朝着那酒樓走去。
可是沒走幾步,前面忽然撞出了一道身影,雲落的腿傷還未完全復原,行動大不如從前,雖然躲了開去,卻還是差點摔倒在地。
“小心!”隨着一道驚呼聲,一雙手將雲落給扶住了。
雲落回頭,扶她的人不是南翼玄,也不是凌飛寒,卻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冷冽。
她感激地朝着冷冽點點頭,“謝謝。”
冷冽那萬年冰霜臉紅了紅,連忙垂首道;“屬下不敢!”
在冷冽的心中,他已經認定了雲落就是他們的王妃,所以他一直都以“屬下”自稱。
另外一邊,剛剛還在大眼瞪小眼的兩人見雲落差點被人撞倒,連忙飛身躍了過來。
“落兒,你沒事吧。”南翼玄扶住了她的手,卻被雲落一把甩掉。
她冷冷地掃了兩人一下,“你們繼續啊,如果實在不行,就給我在這裡打上一架,省得我吃飯的時候還要受你們的氣。”
“……”
“……”
南翼玄和凌飛寒都不敢說話了。
見兩人安靜了下來,雲落這纔看向剛剛差點撞了自己的人。
那是一個女子,穿着一身簡陋卻乾淨的布衣,許是摔得太重,她半趴在地上,一頭黑髮擋住了她的臉。
雲落正想上前問問她怎麼樣了,忽然從她剛剛摔出的地方跑出來幾個男人,帶頭的是一個穿着華麗,體型龐大的青年男子。
他一過來,就罵罵咧咧道:“跑,看你往哪兒跑?來人,把她給本少爺拖過來!”
話落,後面上來兩個男子,粗魯地將女子從地上拖了起來。
“不,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要!”女子劇烈地掙扎起來,髮絲散到一邊,露出了一張滿是驚恐的小臉。
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連身爲女子的雲落都不由得感嘆起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美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即使穿着一身粗布衣,其美麗都不比自己少半分。
而此時的她目露驚恐,滿面淚水,更是我見猶憐,讓人忍不住想去幫助她。
可是,她並不是一個聖母,並不是每一個弱者,她都會出手相救的。
而南翼玄和凌飛寒也只是護在雲落的身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沒有出手的打算。
四周的人或許是礙於這個男子的權勢,也沒人敢出頭,只是有人在偷偷地議論着。
“這李少爺怎麼又在搶女人了啊/";
“是呢,是呢,他家裡都已經有九個小妾了,還真是色心不該呢。”
“嗯,我聽說這女的是前幾日從外地流浪過來的,李少爺看人家長得漂亮,便用一碗飯把她給騙進了府。”
“哎,可惜了這幅長相了,跟了這種人,一輩子就完了。”
聽着這些議論,雲落的眉頭緊皺。
“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子向圍觀的人求救着,可還是被拖到了那男子的身前。
“啪!”男子狠狠地抽了她一記耳光,女子被打得身子一側,一副卷軸從她一直緊捂着的胸口掉出。
女子面色大變,掙扎着想去撿那捲軸。
男子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惡狠狠地道:“臭表子,本公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竟然還想逃走?說,你還敢不敢逃了?”
鮮血自女子的嘴角流出,白皙的臉上一個紅色的掌印分外的明顯。
她倔強地抿着脣不開口,眼睛卻直直地盯着在掉在地上的卷軸,眸光悽然。
雲落眸子微眯,視線掃過那捲軸,看得出來,這個女子很重視這卷軸,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男子顯然也注意到了女子的目光,他低頭朝着卷軸看了看,然後彎身撿了起來。
原本不肯說話的女子見卷軸到了他手中,愈發驚恐地叫了起來,“不,不要碰它!不許碰它!”
聽這絕望的口氣,竟是把這卷軸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雲落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她有種想要幫助她的衝動了。
“呵呵,本少爺倒要看看,這上面到底是什麼東西!”男子見她這麼激動,不由得起了好奇心,緩緩地將卷軸打開。
“不要!”女子撕心裂肺地叫了起來,就好似男子打開的,是她的心臟一般。
雲落拳頭一緊,正要出手,可是原本擋在她面前的南翼玄卻是迅速出擊,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腕,然後朝着邊上一扭。
只聽得“喀拉”一聲,男子的腕關節直接被卸掉,在他的鬼哭狼嚎中,手中的卷軸掉落在地,一張男子的畫像顯露出來。
“啊?”被嚇住了的女子驚呼出聲,一雙大眼直直地盯着南翼玄的臉,滿目的不可置信。
而此時的雲落卻根本就沒發現女子的異樣,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卷軸上的畫給吸引住了。
因爲畫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南翼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