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啊,若是覺得做不到,你現在就可以直接去百仁堂報道了。”雲落瞪了她一眼,隨即不再搭理她,對着小魚道:“小魚,你跟我進來。”
小魚偷笑着看了小雅一眼,跟着雲落進去了該。
小雅在門口咬咬牙,再咬咬牙,只能乖乖地滾去練功去了。
她不喜歡練功,她還是比較喜歡吃東西的說……
雲落身上的傷還未痊癒,雖然馬車已經儘量不顛簸了,但還是難免會扯到傷口,生疼生疼的。
但爲了不讓小魚擔心,她並沒表現出來,只是走到牀前坐下,有點疲憊地道:“我不在的兩天,府中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其實雲落對於左相府中的事情,一向是沒什麼興趣的,只是今天大家看她的眼神實在是怪,她不得不好奇。
一向穩重的小魚在聽到雲落的問題之後,竟是噗哧一下笑出聲來,“小姐,這可是好事呢。”
雲落眉角一挑,“哦?說來聽聽。”
小魚笑了笑,“自小姐那日被玄王所救,而後又在玄王府中過了一夜之後,別說是左相府了,就連整個月城都沸騰起來了。蹂”
雲落面色一沉,這些古人的八卦本質又要顯現了,她幾乎可以猜到他們所傳的那些流言了。
得,傳就傳吧,反正她已經沒什麼名聲、清白可言了,而且沒幾天還會出來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先讓他們預熱一下也好。
只是,小魚這丫頭笑成這樣又是幾個意思?
雲落斜睨了她一眼,眯着眼道:“所以,你也覺得這些傳言是真的?”
“當然不會!”小魚毫不猶豫地否認,小姐的心上人是凌堂主,又怎麼可能真的有什麼。
“那就好。”雲落也懶得跟她多說話了,揮揮手道:“你先出去吧,我要睡一會。”
小魚點點頭正要離開,可是剛走到門口,好似想到了什麼似得,回頭道:“小姐,我忘記告訴你了,大小姐和三小姐一起回府了。”
“雲紫萱也回來了?”想到這兩人差點害得自己丟了性命,雲落的眸中露出了一抹厲色。
雲紫凝會回來,她並不意外,只是這被趕出去的雲紫萱,又以什麼理由重新進了左相府呢?
“父親那邊是什麼態度?”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昨天早晨大小姐帶着昏迷的三小姐回來,說她半路遇到了被劫匪綁架的三小姐,將她救了下來。就這樣,她留了下來,老爺應該也是默許了的。”
“呵呵,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呢。”雲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諷笑,這雲紫萱竟然藉着這個機會,回到了左相府。
萬華寺中這兩姐妹在自己的身上吃了虧,雲紫凝又失去了清白,肯定是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
不過就算她們不來找自己麻煩,她也得好好地跟她們算算賬呢。
哎,只是現在的她可真的沒什麼心思去應付她們呢,還是好好地睡上幾天,將傷給養好了再說。
再說南翼玄那邊,他從覓香樓出來之後,將摔得不省人事的吏部尚書丟到了百仁堂,就徑直回了玄王府。
可是當他回到府中的時候,竟然發現雲落離開了。
那一刻,他心中的憤怒無以言表,這個女人害得他和他的小野貓產生了誤會,居然就這麼一聲不響地離開了!
簡直就是該死!
就在他怒氣衝衝地想直接趕去左相府抓人的時候,洛楓卻擋在了他的面前。
他一邊悠閒地搖着玉扇,一邊道:“偉大的玄王爺,我覺得您還是暫且將女人的事情放一放,先處理一下宮中的事情吧。”
宮中的事情?
南翼玄俊眉一擰,這纔想起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呢。
梳洗更衣,片刻之後,南翼玄已經朝着皇宮而去,那些人既然敢設計他,那麼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御書房內,南君曜早就料到南翼玄會來,看着不經通傳就大步而入的他,一點意外都沒有,只是笑看着他道:“玄兒來找父皇何事?”
見他跟個無事人一般,南翼玄臉上的寒霜更濃,凝眸看着自己的父皇,“父皇,兒臣保護太后不力,你爲何都不降罪?”
“這……”南君曜的眸光微閃,隨即詳裝鎮定地道:“父皇知道你一向敬忠職守,這次的刺客事件,不怪你。”
“那父皇要怪誰呢?”南翼玄嘴角帶着一抹譏笑,就這麼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南君曜被他看的心中發虛,微微撇開了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這個兒子實在是太聰明,身爲帝王,最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看穿自己的心思,而他這個兒子,就有這個本事。
看出了南君曜眼中的心虛,南翼玄嘴角的諷笑更甚,“父皇,你對我的縱容,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但是我絕對不會心存感激。”
南君曜的面色一
變,正要說點什麼,卻聽得南翼玄繼續道:“因爲你會這麼對我,原因無非有兩點,第一是出自對母妃的歉疚;第二,就是爲了警示太子,讓他不要對我掉以輕心。父皇,兒臣說的可對?”
南翼玄這話,對於一個父親來說都是及其無禮的,更別說這父親還是一個皇帝了。
南君曜的面子裡子都掛不住了,第一次在南翼玄的面前拉下了臉,“噌”的一下站起來,怒道:“朕對你是縱容,但這不代表你可以在朕面前肆無忌憚!”
“呵呵,這纔像一個父親,一個皇帝嘛。”南翼玄冷冷一笑,微眯的眸中迸射出一道冷光,“當年,你爲了你的千秋大業可以選擇犧牲母妃,現在,你也照樣可以爲了一個兒子的千秋大業犧牲另外一個兒子。所以父皇,作爲你的兒子,一個皇子,我並不怪你,只希望你能給南靖安和白子琪帶上一句話,我能把齊王的事情壓下,就能把他們的事情捅出來,讓他們好自爲之吧。”
南君曜神情一怔,一臉震驚地看着南翼玄,他知道,他真的全部都知道了。
在他的呆愣中,南翼玄說了一句“兒臣告退”,就跟來時一般大步走出了御書房。
看着那穩健的背影,南君曜頹然坐回了到了椅子上。
這個兒子,他無法掌控,也正因爲如此,他纔不敢選擇他啊。
可是他會這麼縱容他,除了那兩個原因,其中也有着他對他的真心,只可惜這份真心早就被前面這兩個原因給徹底掩蓋住了。
南翼玄剛走出御書房,就在一個拐角處看到了太后的貼身公公在那裡探頭探腦,見得他出來,連忙跑了過來。
南翼玄自然猜到了他的來意,未等他開口,就沉聲道:“回去跟太后說,雲落已經醒來,自行回府了,叫她不必擔心。”
“是。”那公公聽出了南翼玄語氣中的不快,得到了答覆,很識相的走了。
揉了揉太陽穴,南翼玄看着漸漸西移的太陽,覺得身心疲憊。
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讓一向處事不驚的他都有點難以應對,特別是她的事情……
一想到她對自己的誤會,南翼玄的太陽穴就“突突”地疼,他到底要怎麼才能找到她?
還有那不告而別的雲落,這事其實也不能全怪她,畢竟當時是自己主動拉了她的手,而那些話也是她的丫頭說的。
可是,他心中的這股怨氣沒處宣泄,只能賴在她的頭上了。
視線微垂,南翼玄的眸光落在了自己的左臂上,華麗的衣衫下,是他的傷口,是她仔仔細細,流着汗爲他處理和包紮好的傷口。
想到這一點,南翼玄的心思又煩亂起來。
他至今都無法理解自己當時的想法,爲何一定要讓她給自己處理傷口呢?
之前他一直以自己受傷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他人知曉來自我安慰。
可是隻要仔細一想,就能發現這個理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他的受傷是不能讓別人知道,可是他可以讓洛楓,亦或是冷冽給他包紮啊,爲何一定要雲落呢?
而且,在疼得意識迷離的時候,他竟然還將雲落當成了她,這簡直就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南翼玄甩甩頭,現在不僅是頭痛,就連傷口都在痛了。
他需要休息,等休息好了,再想辦法將事情一樣一樣地解決吧。
南翼玄這邊回去休息了,可是原本打算睡上個幾天幾夜的雲落卻只睡了一個晚上,就再無睡意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向倒頭就能睡個三天三夜的她,竟然變得少眠了。
這個現象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
不過肩膀和手臂受着傷,一直躺着也不好,適當出去活動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早上醒來之後,她便也不再貪睡,讓小雅服侍自己起牀。
只是剛剛梳洗完畢,就聽外面傳來一道嘈雜的聲音。
小雅往外張望了下,有些好奇道:“這大清早的,吵什麼呢?”
雲落來不及問,見小魚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小姐,大夫人帶着許多人在院中坐着呢。”
雲落眉頭微皺起,眼眸微眯起:“哦?這是爲了何事?”
雲紫萱被趕出去之後,李佩蘭對自己是恨之入骨,只是沒什麼機會來找她麻煩而已,現在雲紫萱回來了,雲紫凝又出事了,她是準備來跟自己算賬了嗎?
可是小魚的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
“似乎是要爲小姐挑丫鬟。”小魚神色有些不滿,她們落芯苑的丫鬟哪個不是精心培養,哪是隨隨便便就可進來的?
當然,曾經也有一些丫鬟被大夫人安排在落芯苑院裡,時不時給她們找點麻煩,這些年裡被小姐變着法子給打發了,現在大夫人又來這一出?
雲落那隻擱在桌上的手,潔白的指尖在桌面上輕彈,脣角勾起一絲譏笑。
選丫
鬟?
呵呵,李佩蘭這是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
她站起身,擡腳往門外走去,一臉淡定無波:“既然大夫人這樣有心,我們也去瞧瞧吧。”
“是。”小雅和小魚緊隨其後。
待雲落到了院中,見院中正整齊的排着兩排丫頭,各個穿着乾淨的衣裳,低垂着頭,一副乖巧的樣子。
李佩蘭正坐在前廳,早有下人利索的奉上茶水,她的面容神態比之前幾天,竟是好上不少。
看來雲紫萱的迴歸讓她恢復了精氣,不然哪有力氣來跟自己鬥呢?
李佩蘭見雲落出來,放下茶杯,臉上扯出一絲笑容:“落兒,母親聽說你爲了尋找凝兒而受傷了,心中很是擔心,現下身子可好些了?”
她一派溫柔的樣子,彷彿真的在關心她,神色間挑不出半分錯處。
雲落一副溫順乖巧模樣,恭恭敬敬地朝李佩蘭行了禮,低垂着眸子,怯懦道:“謝母親關心,已經好多了。”
頓了頓,她又道:“不知道三妹怎麼樣了?當時遍尋不着她,真是急死我了,今日聽說她回來了,才鬆了一口氣。”
李佩蘭看着雲落假惺惺的模樣,心裡是恨得咬牙切齒。
雲紫凝是昏迷着被雲紫萱帶回來的,雖然已經醒來了,可是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卻是什麼都不肯說,甚至除了雲紫萱之外,誰都不讓進房間,連她這個親孃都被拒之門外。
她心中那個急啊,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早上的時候雲紫萱出來了,將事情的始末跟她說了一遍。
原來她們姐妹兩想設計雲落,找黑衣人將她引入萬華寺後山除掉,可是雲紫凝不慎摔傷了自己,而云落卻被玄王救了,無奈之下雲紫萱只能帶着她回來了。
李佩蘭聽完後,氣得差點摔桌子,卻並不知道這姐妹倆將最最重要的事情給隱瞞了,不然肯定氣得直接吐血而亡了。
等緩過神後,李佩蘭覺得她不能再任由雲落這個賤人逍遙下去了,就算不能徹底除掉她,至少也得把她趕出左相府。
李佩蘭斂神,面上充滿了擔憂和關切,一副慈母模樣。
儼然就是一個演戲高手。
她拉着雲落的手,拍着她的手背:“看看你最近又是發燒,又是受傷的,整個人都瘦了下來,看着怪令人心疼的。定是這院中的丫鬟太少了,對你照顧不周。母親特意讓牙婆挑了些手腳利落的丫頭來,你看着挑幾個乖巧懂事的,身邊丫頭多些,也能輕鬆些。”
雲落烏黑的眼睛裡有一道冷意閃過,快得讓人根本看不透,然而聲音卻充滿了感激,高興道:“還是母親想得周到,落兒謝過母親。”
她若是拒絕了,下次大夫人指不定還會出其他的法子來,還不如先順了她的意。
李佩蘭的臉上露出了頗爲滿意的神色,擡手指了指外面站着的一衆丫鬟:“去挑挑吧。”
雲落淡淡一笑:“母親帶來的人,自然全是好的,小雅小魚,你們上去挑挑吧。”
雲落陪着李佩蘭落座,將任務交給了那兩個丫頭。
李佩蘭眼中閃過一絲譏誚。
這可是你自己不好好挑的,挑中了本夫人的人,可別怨纔好。
雲落笑看着李佩蘭:“母親喝茶。”
李佩蘭接過茶,抿了一口,低頭的角度掩飾住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譏諷。
卻說小魚和小雅二人走到這兩排丫環面前。
“將手伸出來。”小魚面色冷然。
兩排二十餘個丫鬟,齊齊將雙手平伸。
小魚和小雅對視一眼,心中瞭然,然後她們二人一人負責一排,開始了排查。
指甲裡有污漬的,說明邋遢不愛乾淨,淘汰!
指甲過長的,說明養尊處優,好逸惡勞,淘汰!
指甲顏色發白的,說明身體不健康,淘汰!
這一輪看下來,淘汰了幾乎一半的人。
“我不服氣,爲什麼不選我!”其中一個落選的丫頭不服氣地叫嚷。
小雅橫了她一眼:“就憑你這一叫,就決計不可能會選你。”
那丫頭咬着下脣,目光怒視着小雅。
她眼角餘光瞥向李佩蘭的方向,不過李佩蘭正端着香茗飲着,神色間高深莫測,讓人猜不透心思。
那丫頭無奈,只能接受現實。
還剩下十個人。
小魚掃視她們一眼,淡聲道:“都將頭擡起來。”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心懷鬼胎者,目光閃爍,極容易被看出來的。
這一輪,小雅很識趣地站到一邊,小魚沉穩,看人比她懂的多。
小魚慢慢踱步,一個個看過去,只看眼睛,發現這些丫頭們當中並不是每個都老老實實,其中有幾個眼神鬼祟的。
小魚隨手點了幾下:“你,你,你,還有你,都站出來。”
p這幾個被點出來的丫環,有幾個面色不忿,卻無濟於事,只能認命。
小魚又根據氣質程度,先後淘汰了兩個人,於是場中現如今就只剩下四個人。
李佩蘭雖然依舊淡定地品茶,但神色間已經有些不悅了,只是雲落當做沒看見罷了。
李佩蘭嘴角擠出一抹笑:“你這院子丫環素來就少,不如這四個全留下?”
雲落趕緊做忐忑不安狀:“母親錯愛,落兒感激不盡,但各處丫鬟都有定例,女兒哪能違背規矩?女兒這裡還缺兩個丫鬟,只挑兩個就好了。”
雲落將話說的這麼明白,李佩蘭倒不好再推,只能道:“那這剩下的幾個,你自己挑吧。”
這二十人中,李佩蘭參了不下五六個她買的丫環,她想着,不管怎麼着都能留在雲落這吧,可誰知,雲落身邊那兩個丫頭太精明瞭。
特別是那個叫小魚的,一雙眼睛犀利的不行,竟將她的人挑出了大半,這讓李佩蘭心中惱怒極了。
所以她不敢讓小魚再挑,只催促着雲落親自上。
這丫頭榆木腦袋,目光蠢鈍,肯定挑不出來。
李佩蘭對雲落寄予厚望,而云落給出的結果……簡直讓她氣得頭髮都要倒豎了。
雲落到了李佩蘭面前,神色柔弱怯懦,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道:“落兒選好了,就她們吧,多謝母親了。”
“你……就選這兩個丫鬟?”李佩蘭看着雲落帶來的兩個丫鬟,艱難地嚥下口水。
她藏在衣袖中的手捏緊,指甲陷入肉中,幾乎掐出血來。
這臭丫頭是眼光好還是運氣好?竟然將她的人剔除得一乾二淨!
李佩蘭深吸一口氣緩下情緒,這才緩緩開口:“落兒選得這幾個看起來過於老實了,恐怕是日後使喚起來不大方便。”
雲落只低着頭,也不應話。
她倒是要看看,李佩蘭被她這樣打臉後,還能使出什麼招數來。
李佩蘭見雲落只低着頭不言語,她那塗着鮮紅豆蔻的手指隨意指向一名丫頭:“我看這個就不錯。你,過來給大小姐仔細瞧瞧。”
“是。”這是個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子,是在第二輪由小魚淘汰的。
這丫頭應該是受過調*教的,聽到李佩蘭點名,忙走到雲落的旁邊,朝她優雅地施了禮,接着垂着頭站在一側。
低垂的眼眸中,能夠看到那暗藏的得意之神色。
李佩蘭笑着道:“我覺着這丫頭長得挺水靈的,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雪梅。”雪梅口齒伶俐,聲音清脆,猶如黃鸝般悅耳動聽。
“看着一股機靈勁,剛纔第二輪就被淘汰了,可見你那丫頭也是個沒眼力見的,行了,落兒你留了她吧。”李佩蘭雖是商量的口吻,但那語調卻不容人拒絕。
而且,她還趁機埋汰了小魚一句。
雲落眉梢微挑。
李佩蘭執意要將她的丫環安排到她這裡,定是有後招的,她如果執意阻攔,那後招又不知會變成什麼,到時候防不勝防,倒不如先將這丫頭收了,以後盯緊她便是。
想至此,雲落面上一喜,親暱地對李佩蘭道:“母親眼光獨到,還親自爲落兒挑選,落兒真是感激不盡。”
李佩蘭的臉色這才滿意起來。
她起身坐到被挑出來的丫鬟們身邊,沉着臉道:“你們是特意挑選出來伺大小姐的,一定要好好照顧大小姐,若大小姐有什麼閃失,本夫人拿你們是問!”
“是,大夫人。”幾個丫環齊聲道。
雪梅擡頭看了大夫人一眼,似是明白了什麼,很快地垂下了眼眸。
雲落面上越發感動:“謝母親的關心,落兒一定會好生照顧自己,活得長長久久。”
活得長長久久來禍害她?
李佩蘭幾乎咬着後槽牙:“這樣最好不過了,那落兒先休息,母親這就先回去了。”
雲落說了聲:“母親走好。”
李佩蘭轉身離去,帶走那些挑剩的丫鬟們。
李佩蘭一走,前廳很快恢復了一片冷清。
三個丫鬟站在一角,驟然冷清下來的氣氛讓她們有些緊張不安起來。
雲落此刻面上已不似剛纔那般柔弱怯懦,並無多餘表情,她上下打量了幾個丫鬟一眼,對小魚吩咐道:“你先帶着她們去安排住處,明日再安排其他事宜。”
“是,小姐。”小魚應過後,走到幾個丫鬟跟前:“你們隨我來。”
看着幾個丫鬟規矩的隨小魚離開後,雲落回了自己的房間。
坐在窗前,雲落眸光清冷。
小魚片刻後走了過來,見雲落正坐在位置上蹙着雙眉,一旁的小雅亦是,上前輕喚了聲:“小姐。”
雲落回過神來,看着小魚道:“都安排好了?”
“是。”
“覺
得她們如何?”雲落似是有些興致的問道。
小魚微微蹙眉:“那兩個小姐親自挑選的,看起來還好,至於那雪梅,很顯然大夫人對她是另有打算的。”
見這丫頭看的清楚,雲落淡淡一笑:“派人盯着她,有什麼異動,立即來報。”
“是。”小魚和小雅齊聲答道,這也是他們心中所想。
雲落又道:“給她們安排些外院灑掃的活,內屋就別讓她們進來了。”
“是。”
這內屋,除了她和小雅,極少有丫鬟可以進來,那些來歷不明的丫鬟,自然是不行的。
小雅看着雲落,欲言又止。
“這丫頭又有什麼事啊,說吧,省的你憋着難受。”雲落放下茶杯,笑看着她。
小雅偏着頭,問出心中疑問:“那剩下的幾個人中各個都不錯,小姐怎麼一眼就把大夫人的人排除了呢?”
若不是全部排除,大夫人也不會急巴巴地硬塞了個雪梅過來,還不忿地埋汰小魚了。
此時,站在一旁的小魚也全神貫注地盯着雲落看。
她也很想知道,小姐是如何一眼就挑出來了。雖然,如果讓她細細排查的話,應該也能選出來,但小姐只掃了一眼,就將人給挑出來了呢。
見這兩個呆頭鵝一樣站在她面前,且一臉迷茫的丫頭,雲落輕笑出聲:“你們啊,陷入一個固定模式裡,覺得挑丫頭嘛,必定是用看的。”
“不看怎麼挑選?”小雅滿臉不解。
“聞。”雲落的笑容高深莫測。
“聞?”小雅滿臉不解。
不過小魚在一陣疑惑不解後,卻忽然茅塞頓開,撫掌道:“小姐說的聞,可是指她們身上的胭脂味?對了!我怎麼沒想到啊!哎呀,真是笨死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小魚姐姐你倒是快說啊,急死我了都。”眼見小魚猜出來而她自己卻依舊一頭霧水,小雅頓時急了,拉着小魚的衣袖直搖晃。
“問題出在胭脂上。”小魚笑眯眯道,“大部分丫環都是從外頭買進來的,她們本就清貧,所用的胭脂頭油都是劣質便宜貨,但是被大夫人收買的那幾個很顯然胭脂頭油要高檔一些,味也更好聞一些。所以,即使她們裝老實,裝木訥,裝憨厚,但依舊被小姐一眼就挑出來了。”
“原來如此!”小雅崇拜地看着雲落,“還是小姐有辦法!不然如果真被混進大夫人的人,往後咱們落芯苑可要處處小心時時在意,若是暴露了小姐的身份,那就不妙了呢。”
雲落笑了笑,囑咐道:“盯緊那雪梅,有好戲看的呢。”
話音剛落下,雲落好似覺察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微斂,然後沉聲道:“進來吧。”
原本緊閉的窗戶驟然打開,一道青色的身影躍了進來。
雲落看看大門,再看看站在她身邊的青鷺,已經不想再說她什麼了,只是扶了扶額頭道:“什麼事?”
青鷺會主動出現,肯定是雪影樓有事。
青鷺不發一言,將手中的信交給了雲落。
是白小狸的信。
雲落打開一看,頓時臉都綠了。
上面密密麻麻寫了一堆字:樓主救命啊!玄王昨天發瘋地找你,差點把我掐死啊!爲雪影樓獻身,我死而無憾,但若是就這麼被掐死了,真是太憋屈了。他說有事情要向你解釋,您老趕緊去見他一面吧,不然總有一天我會死在他的手下。
這南翼玄,竟然又去找白小狸的麻煩了。
昨天的事情她也是急中生智,並沒考慮太多的後果,這會兒細想一下,倒是疏忽了這一點。
南翼玄知道覓香樓是雪影樓的,這人被惹急了之後,還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她不能因爲自己的事情,給覓香樓和白小狸帶來麻煩。
想了想,雲落走到書桌前寫了一封信,交給了青鷺,“將這封信送到玄王府去。”
青鷺正想應下,卻聽得雲落叮囑道:“記住,派別人去,最近你不能在南翼玄的面前現身。”
南翼玄那貨現在正在急頭上,若是被他看到青鷺,指不定就會認出她的身段,追着她不放了。
很快,這封信便釘在了玄王府的大門口,那亮晃晃的飛刀將守門的侍衛嚇得膽戰心驚,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冷冽正好出現了。
看到信封上寫着“玄王親啓”四個字,冷冽猶豫了一下,還是拿着信走了進去。
當南翼玄看到信上的內容之後,原本萎靡的精神一下子就抖擻了。
是她寫來的信,約他三日後在覓香樓見面!
南翼玄瞬間滿血復活,她願意給他機會,那就表示還有希望。
這三天時間,足夠他將其餘的事情處理好了,比如……解除跟雲落的賜婚。
看着南翼玄笑得跟個孩子一般,冷冽嘴角抽搐。
這真的是他的主子嗎?
p那個他伺候了整整二十年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