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瞪大雙眼,發現溫沉毅的臉上帶着一抹不自然的紅,跟剛剛那張煞白的臉相比,明顯是變化不小。
而站在他身邊的胡娜,動作也停了,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那一剎那我好像感覺到了胡娜懼怕的情緒。
溫沉毅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處,微微閉着雙眼,也不看胡娜一眼,只是靜靜的閉着雙眼。
我着急的看向溫沉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他還站着,我真的以爲他已經暈過去了。
溫沉毅,你沒事吧?
我大叫一聲,直接衝着溫沉毅的方向就衝了過去,他現在一動不動的,胡娜就站在他的旁邊,隨時都可能有危險的!
沒等我走近,溫沉毅就倏地睜開了雙眼,眸光落在我的身上,冰冷,狠戾。
而就在這個時候,站在他身邊的胡娜,驚恐的嘶吼了一聲,直接往後飄出去了老遠,我停住腳步,目光落在溫沉毅身上,心頭一陣發慌。
他的眼神怎麼這麼陌生?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緊接着,溫沉毅的身體快速的動了,衝着胡娜直接就衝了過去,那速度,竟是比剛剛還要快上幾分,沒一會兒,就直接追上了胡娜,擡手掐住了它的脖子。
我猛地瞪大雙眼,震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溫沉毅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他怎麼能掐住胡娜的脖子?胡娜是鬼啊,是靈體,怎麼能夠觸碰到它?
當我看到溫沉毅身後的時候,臉色就是徹底的一變,溫沉毅的身後哪裡還有地犬魂的身影?空蕩蕩的一片,地犬魂,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難道請神術已經結束了?我疑惑的看着溫沉毅,不對,單單是束身咒的力量,溫沉毅根本就做不到。
難道?
一個想法募的涌進我的腦海中,直接驚的我心頭亂跳,驚的我渾身冒起一層冷汗。
剛剛溫沉毅那個陌生的眼神,還有胡娜懼怕的情緒……
難道說溫沉毅真的沒有控制住地犬魂,讓地犬魂上身了!
該死,這樣長時間下去,溫沉毅會徹底喪失理智,變成被地犬魂操控的傀儡!
只有同爲靈體的地犬魂,才能觸碰到胡娜,這也就能解釋剛剛溫沉毅爲什麼輕而易舉的就捏住了胡娜的脖子。
我瞭解溫沉毅,以他的定力,被地犬魂控制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現在唯一能夠解釋的通的,就是溫沉毅是故意的。
對,他就是故意的,以身犯險,被地犬魂控制住以後,他的力量肯定要比之前增加的多,也只有這樣,才更有把握能偶打敗胡娜。
我眯眼看着溫沉毅,感覺到他的目光越來越陰冷,忍不住用力攥緊了拳頭,看來要抓緊時間了,要是時間長了,溫沉毅恐怕真的就被地犬魂徹底的控制了。
但僅僅是這個還不夠,胡娜是怨氣所生,只要怨氣不滅,胡娜就永遠都不會消失。怨氣,胡娜到底是對誰的怨氣呢?
就在我冥思苦想的時候,我右肩膀上的胎記處倏地傳來一陣痛感,是蛇鱗!
我猛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右肩膀,蛇鱗好像是要對我說什麼?剛剛,我的胎記流血了以後,蛇鱗的氣息就消失了,現在雖然出現了,但是氣息明顯非常虛弱,那樣子,就好像隨時都會消失的一樣。
雖然對蛇鱗的感情不比大蛇,但是不知不覺中,我早就已經將蛇鱗當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一想到它會消失,就忍不住心頭一陣壓抑。
你歇歇吧,我可以的。
我低頭輕聲說了一句,然後擡起頭看向溫沉毅。
大蛇突然直接力量暴增,打敗了血貓靈這件事情,肯定跟蛇鱗有脫不開的關係。同樣,肯定也是因爲這件事,蛇鱗才變得虛弱的。
一直以來,都是我自己太過於極端了,自從蛇鱗出現以後,不但沒有傷害過我,反而還一次又一次的幫助我,它並沒有壞心,只不過是我一直沒辦法接受自己的身體上回長出蛇鱗,纔對它有這麼大的成見罷了。
我說完這句話以後,我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肩膀處傳來一陣暖流,我抿嘴一笑,緩緩的搖了搖腦袋,
此時,溫沉毅還在緊緊的捏着胡娜的脖子,胡娜已經死了,它不用呼吸,所以也感覺不到難受,雖然溫沉毅的手越收越緊,胡娜的脖子已經被他擠壓的變成手腕般大小,但是胡娜看起來,氣息並沒有一丁點的減弱,也就是說,溫沉毅的做法,對它並沒有傷害。
怨氣,怨氣!
人死後之所以變成厲鬼,就是因爲散不出去的怨氣,還有恨意,支撐着它們那一縷魂魄,就好像是吊着一口氣一般,一直都不會消失。
我調查過,胡娜以前和是個挺活潑可愛的小姑娘,自從遇見陳勳之後,性格才變得越來越扭曲。
腦海中募的滑過小旅館中的事情,我猛地擡起頭來,我知道了!
因爲偏愛。
記得當時胡娜的弟弟說,當時陳勳選中的其實是他,但是胡娜的父母捨不得,直接就吧胡娜給換了出去,也正是因爲這個,才讓胡娜心中的怨恨徹底的爆發。
陳勳有機可趁,直接成了胡娜最信任的人,隨着跟在陳勳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胡娜心中的怨恨也就越深,最後性格完全扭曲,變成了陳勳身邊的傀儡。
當她被惡犬靈一口一口的吃掉的時候,時刻都保持着清醒,那種地獄般的痛苦,可能是胡娜最最怨恨的時候。
那時候,她的怨恨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隨着她徹底的被吃掉,那股怨恨已經徹底的爆發了出來。其實在那個時候,我看到胡娜的時候,它就已經變成厲鬼了。
通過剛剛胡娜的神色來看,胡娜真正怨恨的人並不是陳勳,很有可能,還是它的家人,如果不是它的家人放棄了它,它也不會被陳勳抓走,更不會經歷那樣的痛苦,所以這最關鍵的,恰巧是它的家人。
現在這個時候,到底要去哪裡找它的家人啊!
厲鬼不死不滅,如果怨氣不徹底消失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消滅的。
我看向陳勳的方向,胡娜一家人早就已經撤離了小旅館,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而陳勳,臉上仍舊帶着一絲嘲諷,好像對胡娜暫時處於下風的事情並不着急。
我眯起雙眼,看來,陳勳已經知道溫沉毅現在的狀況了,胡娜不死不滅,雖然溫沉毅暫時站了上風,如果他一旦支撐不住自己,徹底失去理智的時候,那就是它們反擊的時刻了。
我盯着溫沉毅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頭一陣發慌,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溫沉毅渾身上下都泛着一股戾氣,那股狠意,就好像要毀滅一切般,看的我心臟一陣亂跳。
姐!
倏地,我的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猛的扭過頭去,蘇小白的身影漸漸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她喘着氣從樹林裡跑了出來,看到我之後就是咧嘴一笑,然後抹了把額頭上的喊,對着我喊了一聲,桃桃。
我震驚的看着她,半晌後才厲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大晚上的,蘇小白怎麼會跑進來,我現在自己的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進來做什麼?難不成要送死嗎?
姐!
帶着哭腔的聲音再次在我的耳邊響起,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直接從蘇小白的身後竄了出來,衝着溫沉毅的方向跑了過去。
我吃驚的看着那道瘦小的身影,是胡言,那竟然是胡娜的弟弟胡言!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