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瞪大雙眼,看着溫沉毅陡然間放大的臉,看着他幽深的眸子中映出我的眸子,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的劇烈的響起。
我感覺到自己的脣上傳來一陣刺痛,緊接着,我就看到溫沉毅擡起了腦袋,我怔怔的看着他,他的脣上面還帶着血漬,那是我的血。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勾了勾嘴角,衝着我挑了挑眉毛問了一句,說完了?
他說完這句話,就舔了舔他嘴角的血,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沒由來的覺得喉嚨一陣發乾,忍不住嚥了口口水。
溫沉毅瞥了我一眼,沉聲說了一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別囉嗦了。
溫沉毅的話在我的腦海中炸起,他說他全都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爲什麼,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等等,他說他早就知道,那他真的不介意嗎?
我這麼想着,實際上也真的問出來了。不知道爲什麼,溫沉毅聽了我的話之後臉色就又臭了,低吼了一聲笨蛋,就再也不搭理我了。
溫沉毅倒像是有備而來的,他怕村民再追上來,就直接在村口的山上搭了一個帳篷,今天晚上就準備住在這離了。
我身上全是傷口,溫沉毅搭好帳篷之後,就沉着臉把我扔了進去,拿出來膏藥準備替我上藥,清醒的是,我的身上全都是外傷,倒是沒有太嚴重。
我坐在帳篷裡面,腦海中突然滑過那天那個夢,陳勳說對了,我爹,真的是一條蛇。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真的來了村裡?
難道……
我心頭一驚,難道,胡佔的異常,真的跟陳勳有關係?當時,我確實是被怨氣所影響了,那胡佔是怎麼看出來的?當時他那表情,好像特別怕我。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肩頭一涼,我臉色一變,猛地擡起頭,正好瞅見溫沉毅正在扒我的衣服,我嚇了一跳,雙手抱胸就要站起來。
溫沉毅這會兒正蹲在我的面前,他的腦袋就在我的上方,我這麼一起身,腦袋正好撞到他的鼻樑上,我聽到溫沉毅悶哼一聲,趕緊扭過頭去,就看到他的臉色更臭了。
我倏地響起方纔的畫面,他近在咫尺的臉,還有脣上那個柔·軟的觸感,臉上就開始發燒,心跳更是加速了幾分。
我瞅着他結結巴巴的說,你,你要幹什麼?
溫沉毅的臉色臭的就好像恨不得上前直接掐死我,他搖了搖手裡的藥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上藥。
我尷尬的笑了笑,趕緊把他手裡的藥膏強搶了過來,小聲了說了一句,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溫沉毅冷哼一聲,直接出了帳篷,我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再待在裡面,我恐怕會因爲心跳太快而猝死。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剛剛……以後,我一看見他,心跳就會莫名其妙的加速,我忍不住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要不是嘴上還有點疼,我真以爲剛剛是在做夢。
溫沉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上好了藥,溫沉毅就進了帳篷。溫沉毅拿了些乾糧,直接遞給了我,我看着有些擁擠的帳篷,忍不住開口問道,就一個嗎?
溫沉毅瞥了我一眼,冷笑一聲說,你以爲呢?我只帶了自己的,沒想到你會這麼狼狽。
我懊惱的敲了敲腦袋,我也帶了帳篷啊,但是丟在家裡了,現在肯定是不能回去拿的,難道今天晚上,真要跟他住一個帳篷嗎?
溫沉毅就好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瞥了我一眼說道,這是我的帳篷,你要是不願意住就出去睡,外面蚊子那麼多,我不會出去的。
說完這話,溫沉毅直接躺在了帳篷裡面,他胳膊一疊,放在了腦袋後面,那樣子,看起來好不愜意。
我深呼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心頭正在劇烈的跳動着,耳邊傳來溫沉毅清淺的呼吸聲,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熱熱的,好像是發燒了一樣。
我想要坐起來,大不了我在帳篷外面住一晚上得了,要是跟他在帳篷裡面住一晚上的話,我估計真的會因爲心跳太快而窒息死亡。
誰知道我剛要坐起來,身邊躺着的溫沉毅就動了,我感覺他呼吸沉了幾分,一個翻身,直接擡手壓住了我的胳膊,緊接着,我的耳邊響起他帶着怒意的聲音,你做什麼?
溫沉毅的臉上帶着一絲憤怒,幽深的眸子正直直的盯着我,他的臉離我很近,近的我幾乎能夠感覺到他呼吸時候噴散出來的氣息,近的讓我能夠清楚的看到他的五官。
不行了不行了!
我心頭忍不住哀嚎一聲,心跳好像比剛剛更加快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得病了嗎?
溫沉毅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冷笑一聲說,你不想活了?你先現在身上有傷,在外面呆一晚上的話,傷口會惡化。
我閉緊雙眼,不再看他的臉,希望這樣我心跳能夠好一些。但是他就好像是無孔不入一般,就算是我看不到他的臉,但還是能夠聞到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帶着一絲淡淡的肥皂味,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見我閉着雙眼不說話,溫沉毅的臉色好像更加難看了,他沉着聲音說,你就那麼不想,跟我住一個帳篷?
我猛地睜開雙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用力的點了點頭。
溫沉毅冷笑一聲,聲音冷的幾乎要掉冰渣,那你自己住吧。
說完這句話,溫沉毅直接就出了帳篷,我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心頭一陣沒由來的失落,溫沉毅剛剛的表情,好像非常憤怒。
我看了看外面,現在剛下午,山上又是草又是樹的,晚上蚊子一定少不了,溫沉毅在外面帶上一個晚上,就只有喂蚊子的下場了。
哎,你等等。
看着溫沉毅要走遠的背影,我出聲叫住了他,他停住腳步,扭頭瞥了我一眼,還是臭着一張臉。
這麼想想確實不太對,這是溫沉毅帶來的帳篷,到了最後,卻讓人出去喂蚊子,這事兒擱誰身上誰不生氣?
我咬了咬牙,對他說,我沒有不想跟你住一個帳篷,我就是,心跳快的難受。
溫沉毅聽了我的話,嘴角往上勾了勾,我看到他好看的眉眼彎了彎,一雙幽深的眸子亮的驚人。
我心跳砰砰的跳了起來,完了,完了,又來了。
溫沉毅沒有說話,就轉身繼續往前走,我一看這架勢,就有點着急了,看他剛剛的樣子,好像是不生氣了啊?怎麼還走啊!
溫沉毅!
他聽見我的聲音後,懶懶的說了一句,我去逮只野兔子,烤着吃。
聽了溫沉毅的話,我嘴角忍不住網上彎了彎,原來是逮兔子。
溫沉毅抓了兔子,一塊撿了一些柴火。他回來之後跟我說,這山上沒有野獸,只有一些野兔子野雞的,還有些沒有什麼危險的小蛇,可以安心的住一晚上了。
一聽到溫沉毅說蛇,我心裡頭就覺得一陣壓抑。我爹他,真的是被胡佔帶人打死的嗎?
溫沉毅拍了拍我的腦袋說,別瞎想了。
我忍不住擡頭看向溫沉毅,你真的不在乎嗎?
真的不在乎我爹是一條蛇嗎?有可能,我最後也會跟我爹一樣,徹底的變成一條蛇,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就覺得心一陣抽疼。
我身上的鱗片,還有蛇形胎記,一點點忘記的記憶力,難道真的逃不開那個命運嗎?我的身體裡,爲什麼會住了一條蛇靈,它,跟我爹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