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羣山,其勢甚險,在鍾靈毓秀之地,有一巨大瀑布垂落。
“終於到了。”
在瀑布下游,一行人的亞龍踩過河岸邊的鵝卵石,湯高蘭望着遠處的瀑布,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自從遇襲之後,一夥人快馬加鞭,這一路倒也沒有再遇到其他危險,順利的在今天抵達了洛門地域。
而離洛門正式入門考覈的日子,還有三天時間。
空中飄着小雨,連綿不絕沒有止住的跡象,顧辰騎在霸王龍背上,雨水無法侵身,眸光掠過兩岸。
這兩岸皆是懸崖峭壁,無可通行的山路,唯有中間一條河流連接向那瀑布所在。
而峭壁表面,還雋刻了密密麻麻無數的陣紋,幾乎沒有空隙,偶爾有飛鳥試圖掠過,進入其中,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有意思。”
矮人皇盯着遍佈兩岸的山河禁制,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接下來該怎麼走?”顧辰則是轉頭詢問湯高蘭。
“那瀑布所在便是洛門,據說瀑布之內別有洞天,而想接近那瀑布,唯有經由這裡的河道。”湯高蘭興奮的回答道。
“這麼說來我們還得找船。”
風丫丫眸光瞥向河面,發現這裡的河水異常湍急,而那水面下,有黑影若隱若現,像是藏着什麼怪物。
這條河道,明顯不比兩岸的峭壁安全多少。
“一般的船是無法靠近洛門的,只有洛門的逐水臺能來往這裡的河道。”
“現在正值考覈期間,據說逐水臺每天會有固定的時間來往接送考生,我們只要在這裡等待就行了。”
湯高蘭說着順便指了指河對岸站着的幾夥人,他們明顯也在等待逐水臺來此接人。
“這又是天險又是大陣守護,連出入都這般麻煩,這洛門稱得上是固若金湯呀。”無名摸了摸鬍鬚道。
道界中能夠御空飛行的修士乃是少數,而洛門兩側皆被高聳的峭壁包圍,河道又暗藏兇險,恐怕尋常修士想借力飛躍靠近都做不到。
“越是固若金湯,說明處境越不樂觀。”
顧辰搖了搖頭,意有所指。
諸多同伴聞言沉思,恐怕真是如此。
真正強大的修行勢力,哪怕門戶大開,也沒有修士敢輕易上門冒犯。
而洛門的防禦如此嚴密,反倒說明他們在整個修行界的情況並不太妙,這一點從兩岸峭壁那密密麻麻的陣紋就能看出一二。
“洛門乃是我沛國最強大的宗門,源遠流長,處境怎麼就不樂觀了?敢情你還看不上了?”
湯劍清聽聞顧辰的話,不服氣的道。
他對洛門久仰多時,多年來一直抱着成爲該門弟子的期待,自然不樂意別人貶低洛門。
而且眼前之人雖然接受邀請成爲了他湯家的供奉,但從他和他的人偶爾流露出的言論,他能夠感覺到,他們根本不怎麼把他們湯家放在眼裡。
加上來的這一路上也沒再遇到什麼危險,他心裡是覺得有點虧的。
說白了這羣人只是有點實力的散修罷了,姐姐根本沒必要邀請人家當供奉,隨便給點錢打發就行了。
湯劍清說話不客氣顧辰是見識過的了,也沒和他計較,笑了笑,繼續和其他人說話。
他越是不加理會,湯劍清越發覺得他看不起他,心中萬分窩火。
“等着,到時看你們有幾個人能考入洛門,在我面前擺什麼譜!”
他內心忿忿不平,打定了主意要在接下來的考覈裡好好表現一番。
他是聽說了顧辰一夥也要參加入門考覈的,等到時自己的成績遠遠甩開了這羣人,看他們那從骨子裡滲透出的優越感要何處安放!
湯高蘭聽聞顧辰所言,瞳孔則下意識的一縮。
洛門對外招收弟子本是百年一次的,這回才過了十年又重新招收,她是聽聞了一些傳言的……
這一路接觸下來,她總覺得眼前這羣人所擁有的氣度與她接觸過的散修不太一樣,眼下又聽到顧辰這麼說,越發高看了幾眼。
衆人等到了中午時分,從上游瀑布的方向,有一巨大的黑影緩緩靠近,伴隨着不小的轟鳴聲。
等離得近了,衆人才發現是一個巨大的平臺,平臺兩側竟然嵌入了兩岸的峭壁,猶如行走在軌道上。
而平臺下方,有一個又一個齒輪轉動着,一直延伸進河水之中。
這顯然就是所謂的逐水臺,衆人看着那逐水臺不時停靠,將兩岸邊緣一名名修士給接上去。
逐水臺很快就到了顧辰等人面前,上方站着兩名洛門弟子。
一名弟子負責操控逐水臺,另一名則站在臺邊緣,兩人穿的宗門袍服顏色黑白相間,在正中位置,是一枚銅錢的形象。
那銅錢圖案外圓內方,與袍服的顏色一樣黑白相間,顧辰掃了一眼,眼中露出異色。
方世傑的臉上也露出了異色,他與顧辰相視一眼,眼裡透着興奮。
顧辰明白他在興奮什麼,方源的命道銅錢正是這個形象,雖然有些區別,但或許能說明洛門與源族之間的關係!
“上來吧。”
站在臺邊緣的洛門弟子看向下方的顧辰等人,隨口說道。
湯劍清聞言,第一個興奮的躍上了逐水臺。
湯高蘭跟在後頭,接下來則是顧辰一夥人,最後纔是水舞軍的士兵。
接了他們這批人,逐水臺並沒有返航,而是沿着河道繼續往前行駛。
這條河道比衆人想象中的要長很多,陸陸續續又接了不少人上來。
而這些人的修爲和種族也都參差不齊,似乎只要站在岸邊,都擁有前往洛門的資格。
又接了一批人上來,爲首的是名白衣黑披,英俊儒雅的青年,身邊站着一個侏儒老者。
見到這青年,湯高蘭和湯劍清姐弟倆眼裡紛紛流露出忌憚之色,而那青年也注意到了她們,直接走了過來。
“這麼巧,兩位也來了這洛門呀。”
青年微笑着,眸光則掠過姐弟倆,注意到了顧辰一夥,閃爍個不停。
“邵鶴洋,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我爲參加洛門考覈皆準備了多年,沛都圈子裡知道的人可不少。”
湯劍清冷哼一聲,對青年的語氣明顯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