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這種東西看着模糊,但實際上又是涇渭分明的。
太炁宮張昊有自己的圈子,而能擠進他那個圈子裡的,要嘛身份地位一流,要嘛是驚才絕豔之輩。
論勢力,星海宗是無法與太炁宮相提並論的,但又比洛門,比陳族要來得強大許多。
姜北斗若要介紹人與張昊認識,必然是與他在同一個圈子裡的,而“陳雲飛”這樣的人物,顯然還不夠資格。
顧辰查看着躍鯉樓客人們的資料,尋找着合適的突破口,而泥菩薩不知何時悄悄離開了民房。
與太炁宮搭上關係只是次要任務,美杜莎那邊纔是首要任務,而相關的聯繫與安排,都由泥菩薩負責。
現在他們已經進入濱海城,泥菩薩有自己的任務要忙。
過了半個時辰泥菩薩纔回到民房,稟告道:“老大,季陽那邊時間定下來了,後天晚上在近海,幽遊街的元老會將舉辦一場宴會,屆時杜夫人會出席,季陽到時幫你引薦。”
“後天嗎?正好是拍賣會正式開始的前一天,又是元老會舉辦的,看來會有不少大人物在場呀。”
顧辰邊看着資料邊點了點頭。
這元老會是美杜莎搞出來的,大部分成員是原來兇魔聖的得力部下。
美杜莎能在短短三十年內掌控住幽遊街,正是因爲她懂得分享權力,把兇魔聖的得力部下們都拉攏進了元老會,分享給了他們權力,自然就沒人反對她繼承幽遊街。
拍賣會共舉辦三天時間,正式開始便是大後天。
後天的時候該到的客人差不多都到齊了,作爲主辦方,自然要盡地主之誼。
而能被元老會邀請赴宴的客人,毫無疑問都是財力和實力雄厚,黑暗世界的大人物們。
這些人在黑暗世界裡叱吒風雲,實際上在明面上,卻可能有更了不得的身份。
不然,黑市就是黑市,幽遊街這場拍賣會,也不敢那麼光明正大的舉辦。
“負責維護宴會安全和秩序的,是哪方勢力?”顧辰隨口問道。
“和城內一樣,是劍皇朝的劍閣在負責。”泥菩薩回答道。
“又是劍閣嗎?這幽遊街究竟是交了多少保護費呀。”顧辰揶揄道。
劍皇朝,由劍祖所創,其境內修士以劍修爲主,其他道統的宗門或世族寥寥無幾。
而劍閣,又是劍祖親傳,天下劍修夢寐以求的修煉聖地。
濱海城本隸屬於劍皇朝,在這裡舉辦拍賣會,自然是要經過劍閣同意的。
而劍閣不僅同意借了場地,甚至拍賣會期間濱海城的秩序,都是由劍閣弟子來完成的。
既然是黑市拍賣會,自然會有許多贓物出現,但根據之前劍閣頒佈的規定,哪怕是贓物的原主人出現,想要在濱海城內索回自己的東西,也只能經由買賣完成!
如此一來,黑市的買家和賣家算是有了合法保護,這種情況可是極爲罕見的。
劍閣願意給幽遊街提供這般大的庇護,幽遊街給的酬謝是必然不會少的,而光是酬勞還是不夠的,幽遊街背後的關係網,怕是複雜得嚇人。
這世界上本沒有絕對的光明與黑暗,陰影之所以能夠生存,本就是因爲有光亮的存在。
“除了有劍閣修士鎮守,到時宴會上各家大佬的護衛力量怕是也不弱,想動手,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泥菩薩顧慮的道,他知道顧辰的目標,但顧辰並未說過他要在何時動手,甚至,並沒有安排相應的殺手。
爲何如此他也是清楚的,實在是他們目前的勢力放在濱海城這樣的場合,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就不說劍閣了,這城內比他們家大業大的勢力多了去了,他們的人手最多也只能起到個收集情報的作用,就是他也幫不了多少忙,想動手,最終要靠顧辰自己。
他對老大的實力向來深信不疑,但這次要面對的明面上、暗地裡的高手實在太多太多了,所以他無法讓自己不擔心。
“放心吧,我自然不會在宴會上就動手,只是去確認一下罷了。”
顧辰明白泥菩薩的擔憂,說道。
那杜夫人就是美杜莎他雖然很篤定,但不親眼見到,還是不夠放心。
何況美杜莎現在的實力有多強,也是他要確定的,他必須保證一旦動手,能萬無一失的拿下對方。
還有宴會上的大人物們,一旦出手的時機到了,他也得防備這些人發現並出手的可能性。
總而言之,他需要考慮的地方實在太多了,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聽聞顧辰的話,泥菩薩放心了不少。
“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顧辰站起身來,把忍隱給的玉簡收下。
“持續監視躍鯉樓客人們的動向,凡事務必小心。”他說道。
“是。”忍隱遵命。
……
隔日,躍鯉樓五層,還不到午時,用餐的地方便已經座無虛席。
有的人早早就來了這裡,已經坐了整整一早上,例如周朝的太上皇周泰。
“這躍鯉樓各層皆供應飲食,樓層越高檔次越高,而五樓觀景和食物都是一絕。”
“太炁宮的真傳弟子若是在躍鯉樓用餐,必然是來這五層的包廂。”
周泰眸光瞥了一眼包廂的位置,這第五層僅有一間包廂。
這包廂可不簡單,光是面積就佔了第五層的三分之一,並且佔據了最佳的觀海位置。
當然,消費也不便宜,向來是躍鯉樓爲最尊貴的客人設置的。
以周泰的家底,想要在包廂吃喝倒也不難,但他明智的選擇了坐在外面,靜靜的等待着。
與他同個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這第五層看着尊貴的客人不少,但一早上了,沒有人敢進包廂。
就是等到午時過去,再等到夜晚來臨,也不會有人進去的,因爲誰都不知道,那位最尊貴的客人,什麼時候可能來這裡……
當然,他也有可能根本不會過來,但所有人都在等,想碰碰運氣。
漫長的等待中,樓梯口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周泰的眼睛頓時一亮。
視線中一名白衣青年和其僕從悠悠哉哉的走了上來,周泰見狀眼露失望,隨後冷嘲熱諷道:“這個點纔過來,陳小友怕是有些晚了,都沒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