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師篤呆立了片刻,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敢相信,向寧衝說道:“這‘消魂蝕骨散’是我秘密研發的毒藥,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知道解毒的方法!你怎麼可能知道解毒的配方,並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煉製出來!這不可能!”
寧衝微微一笑,毫不客氣地說道:“有什麼不可能的?我早說過你我毒藥之道的水準不再一個層次上,跟我相比,你不過像嬰孩學步!這下相信了吧?”
“哼……”
師篤氣得臉色冰冷,冷哼一聲,偏偏找不到反駁的話。因爲寧衝不但最終配置出的解藥,效果遠勝於師篤手中的解藥配方。
隱隱的,回想着剛纔寧衝的動作,師篤也感覺到寧衝的不簡單。寧衝在他每次投入一味藥材之時,就會相應地投入一味或者幾味藥材,這絕對不是無的放矢,而應該是寧衝在應對性地對比他投入的藥材,將可能可能組成解毒配方的藥材投入進去,並隨時調整改變。而師篤也可以肯定,寧衝最終煉製出解藥其實只用了投入數十種藥材中的幾種而已,其餘的都被廢除,扔掉了。
這一切說起來簡單容易,但師篤在藥之一道上浸淫數十載,深知要做到如此,需要多高的掌控能力和對藥材、藥性瞭如指掌般般的透徹瞭解重生綠袍!還需要多麼驚人的洞察能力和經驗啊!
這一切,就是毒神來了。也不一定能做到,卻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做到了。而這,並不是用運氣可以解釋的,這少年到底是從何處冒出來的妖孽!
想到這些,師篤微微眯了眯眼睛,徹底明白自己是小看眼前這少年了,甚至他已經基本相信這少年曾說過的水平遠勝於他的話。
“接下啦。該輪到我了!”
寧衝說了一聲,沒給師篤太多的喘息時間,已經再次生火。雜耍一般的將一些藥材投入了藥鼎之中。
師篤見狀,臉色一冷,隨即不敢怠慢。專心地注視着寧衝的一舉一動。
一開始,師篤還學寧衝剛纔的動作,嘗試着將一些藥性合適,可能成爲解藥配方的藥材投入藥鼎中,先煉製着,但僅僅是片刻後,他就感覺到這樣做的難度。
隨着藥材的增多,師篤開始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漸漸力不從心,各種藥材的藥性、煉製方法、注意事項……等等。在他的腦海中亂成了一鍋粥。
這可不是按照配方煉藥,可以有明確的指引方向,而是先準備海量的煉化藥材,等待着配方確定後,在挑選好。迅速煉製解藥。雖然不想承認,但師篤知道以自己目前的水平,根本做不到。他只好抹抹額頭的汗水,停下了這不切實際的做法。
也差不多是一盞茶的時間,寧衝已經煉製好了一刻赤紅色的藥丸。如法炮製,寧衝來到彷彿死狗一般賴在地上的寧行畢身前。
寧行畢此時難以動彈。似乎是知道在怎麼求饒也改變不了命運了,他只惡狠狠地咬着呀,一雙眼珠子惡毒地死死盯着寧衝,彷彿恨不得用眼光將寧衝碎屍萬段。
寧衝冷笑一聲,一腳狠狠踢在寧行畢的腹部,在寧行畢童虎張口的瞬間,將藥丸彈進了寧行畢的口中。
動作之粗暴、狠辣,讓衆人暗暗咂舌,臉上變色,卻只因爲寧衝是在報復不久前寧行畢用破元弩包圍他的一箭之仇。對於軒轅城第一家族寧家的族長,這少年都敢如此下手,不少人瞠目結舌,心中已經打定想法,若是能活着回去,今後可不能招惹寧衝這個報復心極強的煞星。
“師篤大師,接下來看你的了!”寧衝輕鬆一笑,聳聳肩後,退到了一邊。
師篤嚴肅着臉目,迅速上前,在寧行畢身上檢查了起來。翻眼皮、把脈、敲擊……師篤竟然是一副丹醫看病的標準舉動,這不禁讓大廳中的人都感覺有些滑稽,偏偏又誰都笑不出聲。
寧衝沒檢查過寧行畢,僅僅只用眼睛看,就配出瞭解藥,解了毒;而師篤卻要像醫師一樣檢查寧行畢的身體反應等。到了這裡,孰高孰低,已經清楚立判了。
寧衝煉製的毒藥雖然毒性要平和些,效果卻不打折扣,寧行畢服下赤紅藥丸,片刻後就渾身抽搐,一條條血管從皮膚下顯現出來,彷彿要爆裂一般,渾身如同千蟲萬蟻撕咬骨髓般的劇痛下,他眼珠子幾乎瞪破,口中卻只能發出“荷荷”的聲音。
師篤忙碌了片刻,額頭的汗水卻越來越多,只能束手無策地看着寧行畢的呼吸一點點消失。
“啊……”
寧行畢發出了在這個世上最後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渾身的血管高高凸起後,猛然爆裂了開來,頓時渾身上下如同漏斗一般四處噴血。寧行畢又渾身抽搐了一陣後,一股熱氣從他身上冒了出來,幾個呼吸的時間,血流乾的他已經變成了一具枯乾的屍體。
寧行畢所受的折磨之恐怕,死法之淒厲害人,衆人看得均是大駭,渾身都打起擺子,同時心頭也一陣陣慶幸被抓去試藥的不是自己。
而納蘭弱雪看到寧行畢這作惡多端,好色紈絝的老狗終於死了,心頭也是暢快不已。只是,看到寧衝用這等殘忍是手法,活生生折磨寧行畢到死,她秀眉皺了皺,已經完全肯定,寧沖和寧行畢之間,一定是有什麼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的,否則以寧衝的性格,不會無端地如此殘忍折磨一個人。
由此,納蘭弱雪不由得又對寧衝的身份更加感興趣了。
大廳中靜悄悄的,師篤看着渾身血氣都被蒸發乾淨,變成僵硬枯屍的寧行畢。長嘆一聲道:“我……輸了……”
“我師篤雖非好人,卻歷來言而有信,小子,既然你贏了,那本尊就遵守承諾,放過這大廳中的人……”
師篤的話一出口,衆人先是一愣。隨即狂喜之下,幾乎喜極而泣地歡呼道:
“我們不用死了?哈哈哈哈!!”
“多謝穆崖大師!都是穆崖大師救了我們啊!”
“穆崖大師,您的大恩大德。我等這輩子記住了!”
……
傳聞中的師篤雖然喜怒無常,心狠手辣,但的確是個言而有信之人。從不違背諾言。師篤既然如此開口,衆人自然歡喜無限,心頭大石頭落地,都高興無比。
至於寧衝毒死寧家族長寧行畢,寧行畢被殘忍地折磨成了一具枯屍這些事,衆人早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沒人在理會角落裡那死狀悽慘的枯屍。
姚晨欣慰着,“哈哈”大笑起來;而納蘭弱雪也終於是長長出了一口氣,美目看着再次創造奇蹟的寧衝之時,冷冰冰的臉上綻放了笑容。
“小子。你年紀輕輕,卻在丹醫之道和毒藥之道上都有此等造詣火德星君全方閱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知道你的師尊是誰?”
寧衝心頭電轉,笑了笑,並不否認。只說道:“過獎,師篤大師纔是真正的‘毒王’,小生不過是在某些方面略有些見解而已,能略微勝出一籌,只是運氣。至於我的師尊,很抱歉。小生不成器,常惹師尊生氣,所以出來歷練之時,師尊一再吩咐,絕不許小生透露他老人家的名字和尊號,所以小生不能回答師篤大師的問題。”
寧衝順水推舟,故意模糊着承認他身後的確有一個知識豐富,強大的老師。如此一來,師篤大師要對他下手,只怕也得掂量掂量了;而師篤大師都如此,寧家更不在華夏。更何況,他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折磨毒殺寧家族長寧行畢,無疑表現得極爲強勢,行事毫無顧忌,無疑又更震懾寧家,令寧家疑神疑鬼地顧忌。
寧衝含糊承認身後有高人老師,這其實也不算說謊,因爲寧衝的知識和經驗的確來自上古的老古董,上古邪君,只是上古邪君基本沒戰鬥力,年代又太久遠,說出來也沒人知道是哪根蔥。所以寧衝故意模糊了話,留給聽的人自己想象就好。
寧衝這一招果然有效。衆人聞言,紛紛驚歎出聲:
“我就說,穆崖大師如此年紀輕輕,怎麼可能就有這麼高的丹醫之道的成就,原來穆崖大師身後果然有高人教導啊!”
“穆崖大師展示的丹醫之道水準已經高到可怕的地步,真不知道穆崖大師的師尊又會是何等厲害!”
“有其師,必有其徒,穆崖少年英雄,穆崖大師的師父也定然是高人沒錯!”
……
師篤沒有理會大廳中的螻蟻們誇誇其談的議論,臉上的笑容一冷,點頭道:“你即便不說,我卻也能基本猜測到你的師尊是誰,小子,你就跟本尊走一趟吧!”
一聽這話,大廳中衆人皆驚,寧衝眉頭一沉,冷冷說道:“都說師篤大師是言而有信之人,從未作過失信的事情,莫非師篤大師這一次想要破例嗎?”
師篤“哈哈”大笑道:“你猜對了!”
一聽這話,衆人不禁都爲寧衝哀嘆,卻都害怕師篤再次變卦,拿他們出氣,無一人敢出聲指責。
姚晨擔心寧衝,卻顧不得這些,暴怒指甲,大罵師篤心狠手辣,十分卑鄙,言而無信。
就連不怎麼會罵人的納蘭弱雪也忍不住秀目圓睜,恨恨咬着牙,罵道:“師篤,你先前說好的約定卻不遵守,言而無信!卑鄙無恥!”
納蘭弱雪的聲音清脆悅耳,清晰而動聽,但顯然減低了殺傷力,師篤一點都不惱怒,也不注意任姚晨等的怒罵聲,反而笑嘻嘻地望着納蘭弱雪道:“小姑娘,我本來就不是好人,言而無信,卑鄙無恥都是應該的。”
師篤這話一出,頓時讓納蘭弱雪爲之語塞。
師篤拍了拍黃袍上的灰土,不在理會其他,淡淡掃着寧衝道:“本尊時間寶貴,不想浪費時間。”
口中說着,師篤袖子一揮,地上那僵硬如木雕的荷東的身體立即飛了起來。接着,師篤人影一閃,人已經在大廳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荷東唯一能動的眼珠子劇烈動着,卻恐懼而無助地只能看着的身體漂浮在半空,也飛出了大廳。
接着,寧衝忽然感覺到一股詭異的力量襲擊而來,如同無形的繩索一般,將他捆得結結實實,他大吃一驚,口中甚至來不及發聲,也如同那荷東一樣,被拉扯到了半空,高速飛出了大廳。
這一切發生在幾個眨眼的時間內。師篤這魔頭終於走了,劫後餘生的衆人無不是長長鬆了一口氣,渾身冷汗溼透。而尚未有些良心的,緩過神來後,也不禁爲寧衝擔心。
納蘭弱雪更是滿臉的擔憂,若非手腳無力,她早就跟隨着衝了出去了。
“姚晨大師,他沒事嗎?”
姚晨嘆息着搖搖頭:“師篤喜怒無常,做事不循常理,穆崖大師能否平安,只能看穆崖大師的造化了……”
聽到這話,納蘭弱雪臉色“刷”的白了,呆呆看着大廳之外,哪裡卻早沒了師篤和寧衝的影子,只有沉沉籠罩的黑夜……
……
寧衝發現自己在天上飛。沒錯,是在天上飛!底下的軒轅城,大大小小的房屋奇異地變小許多,人更是縮小了大半。
雖然這僅僅只是低空飛行,但寧衝卻已經驚駭地看向了前方的師篤。
師篤倒揹着雙手,人在空中,卻閒庭信步,腳步跨越邁着,如同在空中漫步。
《武道基礎》中介紹,“先天境界”的武修能夠借用天地元力來攻擊和防禦,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視先天之下皆爲螻蟻。然而,先天境界之上的“武尊境界”卻更加強大!
如果說,先天境界的武修能借用天地元力的話,武尊境界的武修則是能輕鬆自然地運用天地元力了,如臂指使!光是這一點,武尊境界的武修,就比先天境界的武修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寧衝的境界和實力都還太低,所以他對武尊境界知曉不多,但他知道武修修爲境界達到“武尊境界”後,就能接着天地元氣之力,短暫地在天空滯留,就如同師篤現在做到的一樣。
當然,師篤這種滯留不是真正的飛行,想要做到真正飛行,除非是達到武尊境界的巔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