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崖。
與之前不同,原本那由天地自然雕琢而成的絕景上,此刻充滿了人爲破壞的痕跡。
顯然,在不久前,這裡經歷了一場大戰。
呼,呼,呼。
絕崖山腰之下,一個黑衣人在前,數個黑衣人在後,一追一逃。急速的在這崎嶇的山腰向下狂奔,每一步的躍起,彷彿都要跳出山坡一般,瘋狂的下逃着。
只是片刻間,幾人都跑到了山崖之下。
而一道山崖,追在其後的一名黑衣人猛然發出一聲厲喝,原本只是緊追着前方之人的步子在這一刻猛然暴增一倍,超過所有追蹤的夥伴,瞬息間衝到了逃跑的黑衣人身後。
“把東西,給我留下。”
手掌伸出,伴隨着一股劇烈的抖動後,赫然脹大了接近一倍的地步,直接向着前方一言不發只是逃走的黑衣人背心拍下。
而隨着追逐之人的手掌拍下,前方疾奔之人彷彿背心張了眼睛一般,忽然一個轉身,右手從腰間鑽出,好似一條毒龍,直接迎向了那隻脹大了接近一倍的手掌。
看到對方的反擊,出掌之人雙瞳略微一縮,冷厲道:“張家玄技,錐心手?你是漠北俠!”
轟!!!
一聲巨響,兩人身體同時一震,先出手的黑衣人臉色猛然一變,一口鮮血從嘴裡噴灑而出。
而轉身回擊的黑衣人則是一聲悶哼,腳步再次扭轉,向着絕崖下的密林逃了過去。
“張夜天啊,張夜天,想不到你父子竟然有如此狼子野心,本來族長還只是覺得奇怪,現在看來,果然不是族長多疑,而是你們真的有鬼。”
雖然被對方叫出了身份,不過此刻的漠北俠並不在意,而是冰冷道:“想不到,當初的亡靈竟然陰魂不散,不過索性張家洪福齊天,既然你們的陰謀被我發現了,那麼就註定你們成不了...。”
而就漠北俠即將進入森林,同時也是結束自己話語之時,一隻手掌猶如鬼魅一般,從密林前的草叢之中伸了出來,悄無聲息的拍在了漠北俠的胸口之上。
轟!
原地一震,巨大的掌力並沒有直從漠北俠的背心透出,而是在進入他的身體之後,直接向着他的五臟六腑炸裂開來。
噗!
張嘴,一口血霧直接從漠北俠的嘴裡噴灑而出,雙目隨即一抹震驚與不信之色。
“趙家,太陰手?你是...?”
“你的問題太多了。”然而,那忽然出手擊傷漠北俠之人卻沙啞着嘴巴,再次擡起手掌,向着漠北俠頭顱蓋下。“給我留下吧。”
“休想。”雙瞳一抹厲色,漠北俠不顧胸口那撕魂裂魄的劇痛,腳步在一瞬間連續踢出七次,整個人在這一霎那間彷彿變作了六七個人,向着四面八方逃走。
“張家極影步?”雙眼露出一絲不屑,偷襲之人冷笑道:“若是玄級秘法,遊鴻步的話,我或許還真拿你沒辦法,給我死來。”
一掌直接對着空中一抓,強烈的氣流隨之而動,頓時漠北俠閃出來的數到幻影消失不見,繞過對方向着森林逃走的本體出現在了偷襲之人的眼中。
一步跟上,右手成掌,如疾電奔雷,向着漠北俠背心打去。
轟!
一拳打中漠北俠背心,本身在向着林中飛奔的身體頓時彷彿安裝上了加速器一般,以無以倫比的速度衝進了森林之中,轉瞬消失不見。
看着漠北俠身形消失,偷襲之人臉上一抹冷笑之色:“先中我太陰手一掌,破了臟腑,又用背心受我奔雷掌?就算逃出去有如何?傷上加傷,漠北俠五里地內,你必死無疑。”
“父親!”
看到來人的出現,本來以爲會被漠北俠走脫的張夜天等人頓時露出了笑容,而當看到來人放走了漠北俠,頓時張夜天身後的青年急了,“二伯要的天幻蘭花被那廝搶走了。”
“什麼?”聽到青年的話語,本來還是一臉冷笑之人,臉色頓時變了:“天幻蘭花怎麼會被搶了呢?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事出突然,導致了天幻蘭草的花被奪走了。”而此刻,張夜天卻顯得無比鎮靜,“不過剛纔您不是說了,他跑不了多遠,不是麼?並且他搶走的只是花,作爲藥引的草,卻還在我這裡。我現在更加好奇的是,三叔你怎麼會來這裡?”
看到張夜天依舊如此平靜,青年不僅開口:“堂哥,你的青光瑤蛇也...。”
“沒事,主要的東西沒丟就行了,區區一條青光瑤蛇而已,以後在收集一條就可以了。”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你小子一點都不急,感情和二哥一個樣,都愛留一手,我到差點忘記了。”一拍腦袋,來人臉上的緊張之色頓時消失不見,而聽到張夜天的問話,直接道:“是二哥叫我來的,他不放心。並懷疑有人在查我們,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找到那個人的尾巴。本來還以爲是二哥他多心了,卻不想是真有其人,並且還是張家執事裡面的最強幾人之人的漠北俠。不過過了今天,張家從此在無漠北俠此人。
呵呵,夜天小子你放心吧,既然他漠北俠都跑不了,青光瑤蛇自然也不會跑。”
“父親麼?果然謹慎。”點了點頭,張夜天轉頭對着自己身後的幾名黑衣人道:“你們立刻追蹤進去,務必要將漠北俠找到,不論死活。”
“是!”
“我說小東西,你啥意思?”
笑容略微有些發苦,張夜空頗爲有些無奈的看着大大咧咧站在自己肩膀之上,絲毫沒有畏懼之色的小貂,“我不打你主意也就罷了,憑啥反過來被你佔便宜?”
青綠的小眼一番,小貂很是爽快的給了張夜空一個大白眼,擡起手爪指了指張夜空,然後比了個很大很大的姿勢後,在豎起爪子裡面貌似位於大拇指的那根爪子向上擡了擡,隨後有雙爪抱拳,對着張夜空拱了拱,又在張夜空肩膀上花了個圈圈,拍了拍。
似乎在說,大男人,別那麼小氣嘛。還有,以後我就住在你肩膀上了了,這個圈圈就是我的領地了,記得啊。
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張夜空死死的盯着小屁股坐在自己肩膀上,小爪子抱着尾巴梳理,遊蕩着兩條腿的小貂,若不是對方不會說話,形狀也不對頭,他恐怕直接就把這小東西當成一個人了。一臉怪異,張夜空喃喃道:“異獸,都有這麼聰明麼?”
張夜空的疑惑,小貂立刻給與了回答,那就是一個白眼。
爪子伸出一個,在比了比自己,同時翹了翹它那黑黑的小鼻子,尾巴在張夜空的肩膀上刷刷兩下。
顯然在說,這天下,能這麼聰明的異獸,就它一個而已。
隨後,小貂又指了指自己,在抓了抓張夜空的衣衫,與此同時小眼裡面露出了能讓我跟着你,是你的福氣的眼神。
“那麼,這種福氣能不能給別人?”張夜空嘴角一抽,強忍住給這小東西一個大瓜子的衝動道。
雙爪在胸前一抱,小貂如人一般,苦思片刻後,擡起頭搖了搖,然後直接往張夜空肩膀上一趴,大尾巴一甩,直接蓋在自己臉上,顯然與張夜空的談判,到此結束。
看着小貂的舉動,一時間張夜空氣的牙一陣酸癢。
“可愛個屁啊,這小東西,就一強盜。”
當然,氣歸氣,張夜空也沒有將小貂甩出自己肩膀的一絲,對於他而言,一個人走在森林裡面,本身就有些無聊。
有這麼個小東西陪着,也算是個伴了。
想罷,張夜空擺正了自己的身體,儘量不讓自己走動的腳步,震到肩膀之上的小貂,然後輕快的向着前方繼續飄去。
隨着張夜空的妥協,將臉趴在尾巴里面的小貂嘴角莫名的勾出一絲笑意。
“小傢伙,脾氣還不錯,是個好材料。”
“咦?”
帶着小貂一路前行的張夜空,忽然眉頭一翹,臉上一抹詫異之色。
“想不到森林中心,竟然還有人存在?”
而聽到張夜空話語的小貂則是略微擡起自己那埋在尾巴里面的小臉,露了一個小白眼後,廢話,這麼大一個森林,沒有人就奇怪了。
不過小貂又有些奇怪,它也能夠感到有人來到,可是來人的實力明顯超過張夜空太多,太多,最起碼也是練力七階左右,這小鬼是怎麼感應到對方的?
直接從地面之上一躍而起,張夜空不帶半點風聲的站在了頭頂上的樹杆之上,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樹叢之中。
荒郊野外,張夜空可不會傻兮兮的去和對方打招呼,畢竟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而就在張夜空躲上去沒多久,一道黑影出現在了張夜空的下方。
黑影四處張望一番,在沒有任何發現後,立刻向着前方衝了出去,似乎非常很是着急。
“身體之上雖然沒有明顯的傷口,不過卻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顯然之前與人打鬥過,並且從他慌忙的舉動來看,對手明顯逃走了。”
在黑影離開後,張夜空緩緩從樹杆之上一躍而下,落在自己剛纔所站的位置。
“幸好自己躲起來了,不然的話,別人的麻煩,說不定會變成自己的麻煩了。”
搖了搖頭,張夜空就準備繼續向着森林內部前進。而就在這時,原本離開的黑衣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張夜空身後。
“哼,以爲這樣就躲過去了麼?”
聲音帶着冰冷,黑衣人盯着張夜空的背影:“如三長老所言,內傷重到了已經讓你無法控制的地步,連自己的呼吸都不知道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