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曹氏子弟聽到葉凡自稱品嚐出六種釀酒原材料,都很是不屑,紛紛撇嘴冷嘲。
“我們曹家可是精通釀酒的世家,族中子弟人人都擅長釀造之術。幼雯更是我們之中的佼佼者,酒道天賦出衆,僅次於家主。她要是隻品嚐出五種原材料,就沒人敢說超過六種!”
“就是!也不知道從那個窮荒僻壤的角落跑出來,估計以前連二階以上的武尊級美酒都沒有喝過,居然也敢自誇能品出三階武侯級美酒。”
“一個無名小卒,也敢來我曹家吹牛!”
他們的自傲並非憑空而來。曹氏家族可是東萊郡唯一精通釀酒術的豪門大族,釀酒術傳承千年之久。
到了曹豪成爲家主之後,更是登峰造極,獨創了“酒修武道一脈”,將酒道融入武道之中。
葉凡敢來他們曹家吹噓自己精通酒道,簡直是班門弄斧。
曹幼雯抿着紅脣,不服氣道:“既然你說六種,那就說出來看看!”
“萬湖府有特產三階冰雪寒晶稻香米,只長在其中一座冰湖小島中心的寒地裡。寒泉府有特產三階凍青稞,是用寒泉之水澆灌而長成。再加上三階千年雪參,雪熊獸尊之膽,以及三階透骨草藥,和一塊九域冰峰之巔深藏千年的雪魄,包括至少這六種材料在內,才能釀出這‘寒冰雪魄’酒。”
葉凡信口報出釀造“寒冰雪魄”酒的六種材料名,而且它們的來歷都說了出來。
曹幼雯張了張小口,文靜淡雅的小臉上完全愣住了。
她只想出了五種材料,這五種跟葉凡說出的基本一樣,唯獨少了一味三階透骨草藥。
其餘曹氏子弟也都傻眼,吃驚的望着葉凡。
葉凡居然真猜出六種來了!
就連親手釀造此酒的曹豪院長,此時也有些無法置信,驚道:“其它幾種也就罷了,都是蘊含冰元氣之物,容易猜。但你怎麼可能嚐出,這酒裡有透骨草藥的味道?它是無色無味之草藥,而且也非冰系之物。”
“我並未嚐出來,是猜的。”
葉凡搖頭,淡淡道:“前五種材料釀出來的酒,雖已經是非常冰寒,飲瞭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但感覺終究差了幾分寒力,少了三分‘冰寒徹骨’之意。
而這透骨草藥可以助寒冰雪魄之力散發到全身四骸,令人感到寒氣徹骨,如寒刀割骨一般,必須調動全身元氣才能抵擋這酒中的寒氣。
這‘寒冰雪魄酒’的寒霸力道立刻增強了三分。曹院長最喜飲酒,豪氣沖天,這酒要是不夠力道,未免不喜,怎麼能喝的盡興!”
曹幼雯震驚住了。
葉凡居然真是“猜”出她爺爺的心思,從而推斷出一味原料來,而不是嚐出來的。
曹豪一愣,轉眼哈哈大笑,“你這小子!不只是品酒,更會品人心啊!我當初釀酒的時候,便尋思着這酒中的寒意始終不夠,才加了一味透骨草藥進去。這點心思,居然被你猜透了!”
他朝其餘人笑道,“看來這第一輪猜酒,葉凡是略勝一籌啊,你妹還有要不要繼續?”
“繼續啊!後面還有九壇呢!”
衆曹家子弟紛紛道。
哪怕不爲贏葉凡,他們也想喝到那些酒。
“當然要!我就不信,會每次都輸給他!”
曹幼雯輕嘟起嘴巴。
隨即,便有幾名侍女上前將這宴席上杯盞內未飲盡的酒收走,妥善保存起來。除了曹豪院長之外其餘人都是武尊,對這三階“寒冰雪魄”美酒只能淺嘗輒止,不敢飲下一杯。
另有一位侍女爲他們滿上一杯新的“碧玉春”美酒,繼續品鑑。
這一輪輪美酒品鑑下來,衆人都有些醉。
但是衆曹家子弟的神色震驚,卻越來越明顯。
他們這些曹府嫡系核心子弟,子孫二輩最出色的五六名子弟,居然在酒道上沒人能贏葉凡,跟葉凡比總是少嚐出一味釀酒材料。
一次是偶然,但是次次都是如此,只怕卻是必然。
他們也看出來,葉凡這明顯是在放水,給他們留面子。否則就不是僅僅差一味材料,而是差了很多。
葉凡這鑑定美酒釀造原材料的本事,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那些武侯級材料,要麼是處於極其偏僻罕見之處,要麼是稀少罕有人聽聞。平常人根本就不知道。
可是,葉凡偏僻如數家珍一般,信手拈來。報出的某些釀造材料,甚至連他們這些曹氏子弟都沒聽過。
尤其是最後一罈,被曹豪珍藏了五十年之久的三階極品“天香醉”,只是淺嘗一點,整個人便飄飄欲然,迷醉神離好半響,哪裡還能品嚐出它的原料來。
哪怕是曹幼雯也沒能說出它是什麼釀酒材料釀製出來的。
但葉凡依然說出了好幾種釀製材料,而且無一出錯。
在座的衆曹氏子弟臉色羞愧,全都一個個低頭喝悶酒,偶爾望向葉凡的目光多了崇拜之色,再也沒人說那些冷嘲熱諷的風涼話。
在最拿手的本事上不如人,讓他們完全沒了挑釁的底氣。
他們也終於有點明白,爲什麼曹豪讓葉凡坐在左首的上席,在他們衆曹氏子弟之前。在酒道上的造詣,葉凡比他們這些曹氏族人不知超出了一星半點。
曹夫人神色震驚,心頭暗自猜測,夫君如此重視這葉凡,而且葉凡在酒道上的天賦之高難以想象,幾乎可以直追夫君,莫非是想收一名入室弟子?!
只是,她猜偏了。
曹豪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曹府的一場家宴下來,衆人對這些美酒雖然是淺嘗輒止,但喝的種類多,仍然是一個個醉的厲害。
醉的最離譜的一個曹院長的孫子,甚至開始滿嘴說胡話,說要拜葉凡爲大哥,跟葉凡學酒道。
曹豪見他們醉的不輕,便吩咐侍女們,扶着他們回去歇息。
曹豪讓府內衆下人們都退下。
這小院湖畔的涼亭,只剩下曹豪和葉凡兩人。
葉凡依然身形筆直的坐在席上,雖然臉色微紅,但神志清晰目光清澈,顯然是毫無醉意。
“葉凡,你怎麼沒醉?難道是天生不醉之體?”
曹豪奇道。
他是武侯境巔峰,喝十來杯三階酒也毫無問題。但葉凡只是武尊初期,不可能喝了三階酒,還毫無醉意。除了不醉之體,他還沒聽過哪個武尊喝三階酒喝不醉的。
“當然不是。”
葉凡立刻搖頭道,“我看過曹院長當年在滄藍國殿試上所寫的《酒修之道》一文。借鑑了其中的修煉方法,將酒力都化掉,轉化爲元氣積蓄在體內經脈之中。”
曹豪院長目光神芒一閃,神情微震。
“八十年前,我在殿試策問所寫的《酒修之道》,爲國君不喜,我也因此丟了殿試國首之位。此文被束之高閣,封存在國子監的藏書閣最頂層,只怕蒙塵已久,估計是再也沒有其他人看過。哪怕我曹氏子弟,也沒人看過此文!你是怎麼看到的?”
曹豪吃驚道。
這是他極早以前在殿試的一份策問,恐怕早就被世人忘記,沒想還有人記得,被翻了出來。
“書這東西,只要有心總能看到。有人曾在國子監藏書閣看過曹院長寫的這份《酒修》策文,記錄下來,我恰好看到過。曹院長所寫的這份酒修之道,獨闢畦徑,學生從中學到不少東西。”
葉凡一笑,絲毫不擔心露陷,曹豪寫下這份策文都是八十年前的事情。這期間多少人進入過滄藍國國子監藏書閣的最頂層,誰也查不清楚。
曹豪也未追問,只是感嘆道:“這是我當年年輕氣盛,三十餘歲突破武侯之後,在殿試上寫的酒修啓蒙之文!寫的有些簡單,沒想到你居然能從中領悟出一些東西來。果然是後生可畏!你可知道,我今夜爲何邀請你來我曹府?”
“不知!”
葉凡搖頭,曹豪院長的突然邀請,他心中至今還有些奇怪。
曹豪平淡的解釋道:“去年鹿陽府沐院長曾修書一封,稱你和古寒劍兩人是不可多得的絕世天才,託我多多栽培你們。”
葉凡心中一動,原來是沐封山老院長向東萊郡院的曹院長引薦過他們。難怪曹院長會對他格外禮遇。
只是,這是一年前的事情,好像曹院長也沒有特意關照過他什麼。
曹豪知道他在想什麼,笑着繼續道,“雖然沐院長託我培養你們,但真正的絕世天才哪有培養出來的,所以我也並未去幹涉你們的修煉!
就拿古寒劍來說,他就是那種真正天生武者,擁有一顆武道之心。不需要別人教導他什麼,他天生就懂自己該如何修煉武道,完全靠的是自修。初期進展緩慢,但是一旦進入武侯後期境界,他突破武王幾乎是必然。
現在古寒劍已經突破最艱難的血脈覺醒,後面的路越來越順,不出百年遲早是一位武王,所以古氏家族早早將他當成未來古氏家主培養。”
“古師兄進入武侯境之後,必然會成爲武王?這是爲什麼?”
葉凡一驚。他目前一直只關心武尊境的修煉,並未去關心更遠的武王期的修煉。沒想曹院長提起武王境界的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