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叮噹
如打鐵般的聲音在轟鳴。
那個領頭的蒙面黑衣人,手上的闊葉劍幻出了重重劍影,劍罡獵獵,在好一陣“叮叮噹噹”之後,才勉力抵擋住那長青老者的發狂的一刀,他“嘿嘿”一聲陰笑後,這纔開口道:
“青霜小姐果真是冰雪聰明,怪不得我們少主被你迷得茶飯不思,差點魂歸九幽,他現在正在倚天城之中等着您的光臨呢!”
紫衫少女皺了皺她好看的月牙眉兒,櫻脣開合間如鶯般的清亮的聲音含着冰冷的韻味,從檀口中吐了出來:
“是麼?弓長文雄還是那麼不長進,一慣的卑鄙下作,現在連殺人綁架的醜事也做得光明正大起來了,哼,看來他還真是活得越來越象禽獸了呀!”
“牛人啊,這話說得,真是太有水平了!”
躲在百米遠的武破天聽了她對弓長家族少主的考評,心中不由讚歎得想笑:這長島青霜人長得美豔不說,一張嘴也是厲害無雙,罵人不帶半個髒字,聽了卻能讓人氣個半死,真她奶奶的有水平。
轉而他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着,心中思量道:
“這麼好的美人怎能讓別人搶來搶去的亂搶,那多掉價啊,他們今天搶不去,明天又會想個新鮮法子呀,他奶奶個腿兒的,相遇即是緣份,阿彌那個陀佛的,我就行行好,勉強收了吧!”
他的心裡在淫蕩的掙扎着。
嘿嘿,我還是選個自然一點的方法進入這紫衫少女的視角,這樣子機會是要大很多的。
於是他鬼影一幻,開始後撤,以便遠遠的觀察打鬥現場的情況,準備在最關健的時刻拉風的出面,鎮攝全場,只有這樣子,我便是英雄,而美人是要英雄來配的!
無良的武破天真的開始導演起英雄救美人的戲碼來了,只是這事兒會如他所想的發展麼?
這時那領頭的黑衣人聽了紫衫少女譏諷他們少主的話,心中大是恚怒,不由出口反脣相譏道:
“長島青霜,不要給你臉不要臉,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辱罵我們少主,哼,你充其量不過是一玩物而已,待我們少主玩膩了,說不定哪一天便會將你賣到妓院裡當娼婦呢,你還拽什麼拽?”
紫衫美人冰冷地回道:
“我就是知道他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啊,所以才說你們少主越活越禽獸了呀!”
說完她眼中冷光陡地一寒,用她那剪水雙瞳盯視着那領頭的黑衣蒙面人,輕輕地吐出了一字:
“死!”
那“死”字剛一出口,她人如幻影,便搶進了黑衣蒙面領頭人與長青老者的戰圈之中,手中一把銀色短劍豁然地冒了出來,劍尖微微一顫、竟然吐出了近丈長的劍罡。
遠觀鬥場的武破天,看到紫衫少女一出手,心中不由暗驚:
奶奶個腿兒的,這少女看起來年紀不大,充其量不過十八九歲,竟然有武者的實力,這長島家族可真是不簡單啊!
嗯,長島家族?不會是隸屬於破天城,卻凌駕於破天城之上的長島家族吧,那個家族底蘊尤爲深厚,族內高手如雲,聽說有武師巔峰的高手坐鎮,說不定還隱藏得有武王的存在呢?
這個弓長家族倒是沒有聽說過,但能夠把主意打到長島家族身上,想來也不是太好惹的主,不然那豈不是自取滅亡麼?
看來是我出手的時候了,如果今日我出手建功,將來必會得到長島家族的友好與看重,還有可能俘獲美人的芳心,並且對武家莊也是一個極好的臂助,這是一舉三得的大好事,我武大少爺何樂而不爲呢?嘿,反正是順路順手而已,只當是與幾隻野獸搏鬥了一番。
想到這裡,他把小金與小白從衣服內一把抓了出來,雙雙放置在左右肩頭之上,好增加自己的賣像,弄得正在沉睡的兩隻小獸瞪着這個無良的傢伙呲牙裂嘴了半天,他連鳥都不鳥二獸。
做好了一切準備後,他便大踏步地向着前方疾奔而去,因爲他看到長島家族又死傷了好幾人,再遲一會兒損失可就大發了,到時我便裝英雄也沒多大的效果了。
哈哈,這傢伙現在整個一個騷包樣兒,這要是讓老靈魂玄陽子看見了,不從墨玉里冒出來敲他的二郎頭纔是怪事兒。
幸好那老靈魂玄陽子,這時候好死不死的沉睡了。
一里多路的距離,轉眼即到。
這傢伙剛一來到打鬥的現場,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骨碌骨碌地亂轉着,轉了幾瞬,嘴中驚訝的聲音便發了出來:
“咦!”
“咦”了一聲之後,他裝作非常驚訝地樣子,開口道:
“這大白天的竟然還有剪徑的強盜,這是在打劫商隊麼?玩打劫需要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麼?還連臉孔都是捂着的,我看是被人集體破了相吧?也有可能是得了傳染病、怕傳染人,嗯,一定是這樣!以本少爺看來:穿這種衣服的人,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傢伙,必須要剪除之,嘿嘿,誰叫你們全都好死不死的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呢?”
哈哈,這是什麼狗屁理由,人家想穿什麼顏色的衣服與你有關係麼?要想打人家竟然還說人家穿着衣服不行纔打的,真是的!
他一個人在旁邊自言自語着,象是一個不通世事的傻老冒兒一樣,一邊說話兩個黑漆漆的眼珠子還一邊骨碌骨碌地亂轉着,讓正在作殊死搏鬥的長青管家與紫衫少女都驚訝得差點笑出聲來,這…這個少年人真是傻得太有意思了,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活寶級人物!
那黑衣蒙面領頭人聽了大罵道:
“他奶奶個熊的,老子穿什麼顏色的衣服你個小兔崽子管得着麼?老子明天還要穿大紅花衣,關你個小兔崽子鳥事啊?”
“嘿嘿嘿……”
武破天見他說的話有了效果,那人終於在罵自己,便得意地“嘿嘿”一陣陰笑後,便翻着白眼回敬道:
“你明天穿着什麼鳥衣服與老子沒關係,但今天就是不能穿黑漆漆的衣服,老子平生就是不喜歡穿着黑漆漆衣服的人,咋了,這是老子的習慣,你想咬我呀!”
那黑衣領頭人聽了這小崽子的話,無名之火無來由地便冒了出來,他可是一個武士中級的高手,這在整個破天城都是不太多見的,何曾被一個小屁孩如此赤果果的挑釁搶白過?
他心頭火一冒,便把正事兒給忘記了,人如幻影一般一劍便朝武破天的前胸剌了過來,而且還快如閃電奔雷……
二丈多長的劍罡帶着突破空氣的滋滋聲,眨眼之間便到了武破天的胸前,而武破天卻如嚇傻了一般,站在沿地一動不動,連衣服都沒有動一下,看得長青管家與那紫衫少女心頭猛跳,那紫衫少女終於忍受不住,驚喝一聲道:
“小心!”
武破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聽到那“小心”二字之後,他立刻如奉綸音一般,嘴角略爲向上彎曲,同時無數個鬼影子便幻了出來,那黑衣人二丈多長的劍罡一劍竄來,一下子便竄進了無數幻影之中。
噗噗噗噗……
“啊”
一聲驚駭莫名的叫聲傳來,紫衫少女眼看着那傻冒少年被黑衣人一劍穿透了心窩,驚訝地叫出了聲來。
然後是一陣如撕開破布般地“噗噗”之聲連響,武破天的十多個身影全都被那人一劍震爆,化成漫天的天地元氣,消散於空中,那人見如此迅快地一劍擊去,竟然剌了個空,立即知道遇到了高手。
急忙轉頭尋找那小崽子在哪裡之時,卻遇到了一隻近十丈長的銀色猛虎,張開血盆大口,伸出近一尺長的獠牙正朝着他的頭部猛咬而來,立即嚇得他亡魂大冒!
他條件反射般地立即後縱而退,可是還是遲了那麼一絲,他的半張臉一下子便被那銀色猛虎伸出的如鋸齒般的長舌捲走了,殷紅的鮮血猛地從他半邊煞白的臉上冒了出來,緊接着便是急急往外噴血。
“啊……”
那人發瘋般地痛叫了一聲,然後大吼道:
“小崽子,老子要你死!”
武破天站在他三丈處哼聲道:
“是麼?我早就說了,今天你不該穿黑漆漆的衣服,老子從來就不喜歡穿黑漆漆的衣服的人,你還不相信,哼,真是不知死活,現在知道了吧?如果你們趁早快滾還來得及,不然稍待片刻,老子一個心裡不爽,你們全都只有見閻王的命了!”
那人還想說什麼,武破天突然大喝一聲:
“老子要你快滾,聽到了沒?!”
那領頭之人現在的樣子非常之猙獰,他半邊臉都沒有了,飆出來的鮮血灑滿了他的半邊身子,地下也流了一大灘血跡,要讓他就這麼滾他還真是不想滾,那人看了看武破天這小崽子面色比女人還白淨,一副人獸無害的樣子,肩膀上還坐着二頭小獸,一頭不認識,一隻好象是一頭銀色小虎,他突然怒眼一瞪,大喝一聲道:
“都給老子來圍住他,殺無敕,敢傷老子,沒門!”
武破天搖了搖頭
哎……
他長長地嘆了一氣後才道:
“這人長得太帥了也不好呀,一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就是不長眼,真是沒辦法,那就給我去死吧!”
他的話一說完,那三十個黑衣蒙面人已經全部將他圍在垓心,圍困在有近十丈方圓的圈子裡,其他長島家族的人,他們彷彿已經忘記了,就連打劫美女的也不打劫了,反而全力劫殺起武破天來。
“小子,你別胡吹大氣,有種的就拿出真本事來!”
見三十個蒙面黑衣人全部到位,將那小崽子已經圍困了起來,那帶頭的半邊血臉一扭猙獰地陰陰一笑,讓其他的人看了,臉色猛地一變,這笑容實在太猙獰了,都成這樣子了,還打,真是的!
“是麼?你們確定真的要打?”
武破天一點都不想殺人,但問話的聲音卻變得冰冷了起來。
看到這陣勢,紫衫少女朝那管家模樣的人輕聲問道:
“爹,難道我們不出手?”
“嗯,先看看,這年輕人的來得十分古怪,而且這麼年輕卻功力高得嚇人,剛纔他並未出全力,身上也毫無殺氣,想來是專程來幫我們解圍的。”
老人就是個人精啊,一下子便將這看起來有點玄奇的事兒看出了十之八九,這叫長青的老者眼力勁兒還真夠老辣的。
熟話說:
“老馬識途”、“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些話可真不是蓋的,而是真正的確有其事。
“小崽子,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不成,誰有時間和你玩兒啊?”
武破天白了他們一眼後道:
“那還不快打,光圍着我幹嘛,老子還事兒要做,可耽誤不起,不然先付一萬金幣,再來耽誤老子的時間也行。”
紫衫少女聽了這話,立馬就差點笑噴了,這年輕人真的是個大活寶!
咯咯咯咯……
儘管她已經盡力忍住了,怕笑出聲來不雅,但那“咯咯咯”的笑聲還是從她的檀口中壓抑地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