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閣通體高達六十丈,全部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之中,若隱若現。
那不起眼的光暈,卻是蘊含着一股無形的威壓,因爲這藏經閣外,坐落着一個十分驚人的法陣,若是有人強行進入其中,必會被那法陣阻攔,甚至修爲稍弱者,很有可能被無情擊殺。
藏經閣一共九層,其中唯有第一層和第二層向外門弟子開放,並且其中第二層只容許外門精英以上級別弟子進入。
在神武大陸,武技被分爲玄。地。天。聖。神五個品級,每品又分爲上中下三階。
這藏經閣第一層中存放的武技最高不過玄品中階,甚至還充斥着大量不知名的,或是殘缺不全的武技,想要在第一層挑選到比較好的武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對秦牧來說,這根本就不是重點,以他的特殊狀況,隨便擁有一門武技,便能發揮出不俗的威力,畢竟他的力量可是遠超同級之人的。
因此,他所需要的,僅僅只是一兩門適合他的武技罷了。
踏入藏經閣中,放眼看去,只見從頭到尾,整整排列了數百排木質書架,並且每一排書架之上均都擺放着數千門武技。
換而言之,這第一層,竟然擁有數十萬門武技!
也虧得秦牧不是第一次來藏經閣了,不然他必定會被這龐大的書籍收藏量給震驚得久久無法言語。
掃視四周,偌大的藏經閣第一層,卻只有一二十人在其中百無聊賴地翻看着各種品級不一的武技。
做爲一名依靠銀兩進入藏經閣的雜役弟子,秦牧在藏經閣中所能待的時間十分有限,並且還不能將書籍帶出去,必須要將之強行記在腦海之中。
即便他擁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依舊是時間緊迫,因此也懶得去一一打量那些看書之人,改而迅速尋找起了適合自己的武技來。
沖霄門好歹是一個修神門派,因此它的藏經閣,擁有一個非常實用的功能,那便是進入其中的弟子,根本無需一本本地去翻尋適合自己的武技,只需將神元凝聚手指之上,輕輕劃過書架,便可。
至於如何原理爲何,秦牧並不知曉,他只知道一旦凝聚了他神元的手指劃過書架時,某本書發出了淡淡的光暈,那便是他所需要的武技了。
運轉神元,匯聚指尖,手指不斷地劃過一排排書架,但是讓秦牧感到無奈的是,一連劃過十餘排書架,過萬門武技,居然沒能找到一門適合他的。
“見鬼!”
秦牧輕啐了一聲,眉頭更是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他可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若是從前,一排書划過來,至少也有七八門合適他的武技。
他有點不信邪了,又連續劃了十多排書架,卻是依舊沒有一本合適於他。
故此,秦牧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時至此刻,他至少略過了三萬門武技了。
萬中無一?
這實在是太邪門了些。
只是留給秦牧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因此他並沒有花費時間去思考這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只有加快搜尋的速度,希望能夠找到一門適合的武技,省
得讓自己那三千兩白銀付之東流。
這時,在藏經閣中看書的幾名弟子發現了秦牧的窘況,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許怪異的笑容。
對於那些弟子的無聊舉動,秦牧權當沒有看見,繼續用手指劃過一排又一排的書架。
畢竟,現在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約莫還能在藏書閣一層待上一刻鐘的樣子,一刻鐘後,無論如何,他都得離開了。
然而天不如人願,很快一刻鐘的時間便過去了一大半,秦牧卻仍然沒能找到一本合適他的武技,這讓他內心泛起了繼續焦急起來。
要知道,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除非他能夠晉級成爲外門弟子,不然的話,他下次即便是交錢,也未必能夠再次進入藏書閣。
正當秦牧心急萬分之時,一道滿是幸災樂禍的話語聲從他身後響了起來。
“吆,這不是咱們的秦大天才嗎?怎麼,今天有空來挑選武技了?”
秦牧本就心情不好,聞言頓時露出了一絲惱怒之色,尋聲看去,只見說話之人是一名相貌平平,身高卻不足五尺的矮小少年。
這名少年他見過,正是當日跟在林青雁身後,痛斥過他的人。
事後他打聽到,此人名叫苟陸財,修爲頗爲了得,在外門精英弟子之中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稍作打量,只見苟陸財的身邊,還有另外三名外門弟子,視他們神情,同樣帶着幸災樂禍之色。
稍作思考之後,秦牧決定不與這條林青雁的走狗耗費時間。
轉身欲離,卻又聽見苟陸財那陰陽怪氣的話語聲響了起來,“哦,我差點忘記了,我們的秦大天才還在體驗雜役弟子的生活呢,是花費三千兩白銀進來的吧?
不過貌似進來之後一直都在閒逛啊,怎麼,花錢來觀賞風景嗎?
還真是大手筆啊,在下佩服,佩服!”
苟陸財的話語中不乏譏諷之意,待到他話音落下,他身旁之人也附和了起來,“哈哈,不愧是敢挑戰林師姐的人,果然有大魄力啊!”
“秦家出了這樣一位會花錢的天才,必定是祖宗十八代積下來的福氣啊!”
聽着苟陸財一行四人的冷嘲熱諷,秦牧突然收回了前邁的腳步。
轉回身軀,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這些人的冷嘲熱諷,不僅針對他個人,甚至牽扯到了他秦家的列祖列宗。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秦牧轉念一想,這個地方可是藏經閣,一旦他與苟陸財等人發生衝突,最後倒黴的還是他自己,畢竟藏經閣的長老,可不是那童霖兒的爺爺,是絕不會幫他這個雜役弟子的。
忍!
現在他必須要忍,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是苟陸財等人的冷嘲熱諷,他已經深刻在了心底,日後,他必會討回這筆舊賬!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濁氣重重吐出,秦牧這纔再次轉身,擡腿向下一排書架走去。
“哈哈哈哈!”
苟陸財等人頓時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而後,苟陸財更是辱罵起秦牧來,“當日他那般囂張,我還以爲
他有多牛呢,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在人前打腫臉充胖子的廢物罷了,這種人,死不足惜!”
“就是,他一個小小的雜役,居然還敢向林師姐挑戰,說死不足惜,倒是便宜他了,應該是萬死不赦纔對!”
“你們在說什麼呢,這種人死了腐爛之後,還會玷污靈氣呢,就算要咒他死,也得等他滾出門派之後再說啊!”
聽着那些越來越過分的辱罵,秦牧無奈地搖了搖頭,一羣無知之輩,如跳樑小醜一般,何必去和他們一般見識呢。
只是他們恩褻瀆秦家祖宗的罪行,必須得到懲罰,這一點秦牧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的。
也不知是不是想要反擊一下,只見秦牧帶着一絲憐憫,有意無意地朝着苟陸財等人看了過去。
沒錯,就是憐憫!
在秦牧看來,苟陸財等人不過是林青雁身邊的走狗罷了,爲了巴結林青雁,低三下四,點頭哈腰,連尊嚴都放在了腳下,在外面卻又仗着林青雁的威名,耀武揚威,作威作福,實在可憐。
苟陸財正在與三名同伴談笑風生,一同嘲笑着秦牧。
無意間,他隨意地朝着秦牧瞥了一眼,卻正巧與秦牧滿含憐憫的雙眸對視在了一起。
“憐憫?”苟陸財微微一愣,而後惱羞成怒,內心暗道,“他一個雜役弟子,又有什麼資格用這種眼神看我!”
怒火中燒之下,他隨手抓起了一本書破爛不堪的線裝古籍,朝着秦牧丟了過來。
破書劃過空氣,發出陣陣“嘩嘩”之聲。
秦牧看也不看,反手一抓,直接將那本破書抓在了手中。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本破書之上,竟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刺得四周之人情不自禁地側過了臉龐,不敢直視。
光芒越亮,說明武技與選擇之人的契合度越高!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原本秦牧以爲自己這一次會無功而返,卻沒想到這苟陸財反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這還真是天意弄人啊。
只是更讓秦牧感到出乎意料的是,他抓到那本破書之後,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大量怪異的金色文字,僅僅兩個呼吸的時間,那些文字便仿若紮根一般,全部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之內。
絕命指!
印入秦牧腦海中文字,竟然是一門名叫絕命指的武技的修煉口訣。
那絕命指乃是一門聖品高階武技,一共有七式,但是這線狀古冊乃是殘本,因此只剩下了其中三式,淪爲了地品中階武技。
這門武技已經被塵封上千年了,因爲它修煉起來十分困難,不僅需要強大的力量作爲支撐,更需要強悍的肉體將其施展,故此一般人根本無法修煉。
不料這一次卻是在陰差陽錯之下,被秦牧獲得,這也算是一場奇緣了。
幾息過後,光芒漸漸散去,苟陸財也隨之回過了神。
先是露出了滿臉詫異之色,而後看了看身邊以怪異神情看着自己的夥伴,苟陸財頓時明悟過來,那種成全自己對手的感覺,讓他幾欲抓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