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承包山林的事情黃了?”方文堂震驚無比,這怎麼可能。承包的事不是早就談妥了嗎,連合同都簽了。
張兵苦笑,“我也是剛得到的消息,有一個姓何的捷足先登,把白沙鄉的山林承包了,我懷疑是同道中人。”
“有這個可能,不說遠了,這次祭龍,還有暴雨,就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方文堂分析道,他雖然年輕時教過書,但老一輩的思想觀念嚴重,誰先定住龍脈,那就是誰的,這是不成文的規矩。但老人又如何知道,現在的人都已經不講規矩了,更別說一條龍的誘惑力。
見張兵沒回話,方文堂又道:“小張,你也別急,那高峰山與觀音山,我去過多次,從來沒發現過結穴之地,萬一你搞錯了方位呢?”
張兵皺了下眉頭,這絕無可能,電話裡也說不清楚,又聊了幾句就準備掛斷。
誰知方文堂又說道:“小張,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想法更多,但也要提醒你一點,有時候結局並不重要,而在於過程,重在參與。你能點中一條龍,就能點中第二條。”
“多謝方老師提醒!”張兵也是心思活絡之人,老人也是善意提醒。
可回過頭,他定龍,別人得龍脈,又豈能甘心?或許只有年齡沉澱到了某個境界,才能變得豁達,至少他現在做不到。
龍脈的事,還得從長計議,還是之前那句話,此仇不報非君子。
翌日,張兵帶着毛毛,還有王雪梅一起去了水庫,一路上,見河道兩邊的稻田依舊繁茂,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稻穀不正常,因爲這是人爲扶起來的,雖不至於拔苗助長,但是收成大減是肯定的。
只有庫水超過十萬立方米才能稱爲水庫。之下的,哪怕有堤壩,也只能叫堰塘。
如今這一座小水庫算是在張兵名下了,而他卻高興不起來,山林沒有承包,光是要水庫有何用?難不成真讓他到鄉下來養魚,養到五十多歲退休?
笑了笑,三人這會走過長長的堤壩,轉眼到了徐帆家中,工人們依舊在緊急開工。目前已經轉爲了計件制,做得多掙得多,在今年收成大受影響的情況下,老師傅們都很拼,也隨着熟練度的提高。撼龍鏡的日出產量自然是大增。
預計還有一個半月左右,就能全部交付張兵的訂單。
而張兵也在自我反省,這一次,即便沒有旁人拿下山林,他同樣沒有把握定龍,只是能找龍穴罷了。從一開始,他就存了僥倖的心裡。已經帶着“天命所歸”的膨脹感。
覺得這條龍,就是這命數中註定的東西,他之所以來北斗,路遇爆胎,遇到吳紅出事,遇到種種事情。沒有看成是巧合,而是誤以爲是龍脈在呼喚他。
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他已經被龍脈轟殺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狠。還有這一場暴雨,包括現在山林失手,彷彿都在證明他不是貴命之人。
那麼問題來了,找到龍脈之後,他如何定住?原本計劃是靠萬民香火,但仔細一想,根本不可能,首先要能立殿,纔能有香火,要立殿就得定龍,這一點根本就繞不開。
歸根結底還是自身的實力不夠,若是他有相當於佛門金剛的境界,手持撼龍鏡,完全可以硬撼龍脈,定龍還不簡單。
這是一個概念問題,是先碰運氣定龍,後靠龍脈提升實力。還是先提升實力,反過來強勢定龍。
也好比,一個吊絲是先想辦法追到美女,然後在努力創造更好的生活。還是先創造更優越的條件,在反過來找美女。
無疑,選擇前者,理論上更輕鬆,如果運氣來了,真碰到了,那麼以後如何,也可以靠運氣嘛,反正想要的已經等到了,還那麼拼命幹嘛。可如果運氣沒那麼好呢?
若是選擇後者,自然困難重重,不死磕拼命根本就沒機會,但只要一成功,那麼之前想要的,也就手到擒來了,也能得到更多,發現這世界上更多的精彩。
張兵之前就想當一個投機者,其實不過是以時間不夠爲藉口,想不勞而獲,只要得到龍脈,那麼就能萬事就大吉了。經歷過這番之後,他在反思中,覺得應該顛倒過來,提升境界,達到撼龍之境,那麼天下山川大龍也就成了他的寵物。
二選一,沒有參照物,也無對錯,滄海桑田,唯時間一杯毒藥,也是解藥!
“張兄弟,你明天就走,這麼急?”徐帆大驚,他也知曉承包山林的事黃了,但沒想到張兵這麼果斷,說走就走。要知道張兵前後所投入的資金真不算少了,他知道的,包括水庫算在內,張兵至少花了有九十多萬吧。
這錢,他花一輩子或許能掙出來,但卻存不到這麼多現金,所以替張兵感到可惜,也心疼。
張兵這時到是看得開了,“恩,是該回城裡了,也要讓毛毛專心複習下功課,還有三個多星期,就要開學了。”
頓了下,張兵又道:“撼龍鏡繼續生產,過段時間,我會根據情況追加訂單。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是主管,一切從簡,要花錢就找我報賬。水庫你也照看一下,想養魚也可以養,不用給我租金,就是安全方面多注意一下。”
“沒問題。”徐帆一口應下,說實話,回家結婚,前後也有兩個多月了,在外漂泊久了,他反到不想走了,加上又是新婚燕爾,他年齡也不小,過兩年就要奔三了。在農村算是大齡,也急着想要一個孩子,等老婆懷孕後,他要是也能在家照顧,那就最好了。
之前他也有幾萬元的存款,既然張兵對水庫不感興趣,那他投資點錢養些網箱魚,平時收點垂釣費什麼的,收入也很客觀,甚至於連劉麻子的工資張兵都已經提前給了,等於白白多了一個好幫手,劉麻子雖然腦子有時候愛短路。但是養豬與養魚都是好手,在村裡是一號人物,也是最先修樓房的一批人,放在以前就是富農級別。
想到這裡。徐帆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現在相當於工頭,按照北斗當地的規矩,工人們無論掙多少,他都能提成百分之五,這事也跟張兵說過。
撼龍鏡加工完畢後,大概有近三十萬的工錢,每個工人至少都能掙到六七千,他光是提成就有一萬五,加上他與王家姐的工資,總共能進賬三萬元了。比他在外面打工強太多了。
這就覺得。張兵來北斗走了一圈,損失慘重,而他徐帆,卻佔了大便宜。
徐帆把目光移到王雪梅身上,如果張兵與王雪梅好上了。那他與張兵的關係就大大不同,這麼一想,這點錢,也就不算什麼的,都是自己人嘛。
張兵當然不知道徐帆心中的心思,這會正在考慮最後的安排,下午方老師那裡要去一次。其餘相熟的人那裡,最好還是打個招呼,就算人不去,也該置辦一些禮品。禮數規矩不能含糊,買賣不成仁義還在。
說是第二天走,結果又耽擱了兩天。他去拜訪了白沙六老其餘幾位,收穫頗豐,還拿到相術的孤本。這天下午,張兵帶着毛毛出發了,看着反光鏡裡揮着手的王雪梅。張兵嘆了口氣,計劃不如變化,原本他想等龍脈大定之後,就與王雪梅走到一起,但現在卻不得不離開。
等農忙過後,王雪梅也會進城,想想最多也就一個月多點,也就是可以接受了。
“哥,你不傷心?”毛毛小大人的說道,彷彿失戀了一般。
張兵一笑,“你呢?”
“有點啦,我都沒怎麼跟林歡她們告別呢。”毛毛把玩着手機,很是不樂意。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回去後成績有所上升,放假我就接你過來。”張兵誘導道,但很是懷疑毛毛回去後,怕是又會結交新的紅顏,年齡小,心智還不成熟。
毛毛瞬間奄了,又問:“那哥你呢,不找龍脈,你打算幹什麼?”
“誰說不找龍脈了,哥是回去提升實力。”張兵沒有多談。
田文強留在了鎮上,成了張兵的一枚釘子,不久後,田文強的女兒會接到北斗讀書,在北斗落戶。張兵依舊沒能豁達,遲到會有回來死磕的時候。
歸途中,他在曾駝背的茶鋪裡歇息了一會,讓毛毛又結識了一位紅顏,曾駝背的孫女曾真。
一路上沒遇到意外,安全的抵達了景觀城,快到家時,這纔想起給李美欣掛一個電話,結果還是晚了,他家客廳已經變成了簡單的辦公室,李美欣招收了兩個員工,已經開始上班了。
張兵馬上調侃道:“沒事,我住你家裡就行了,不是還空着一間房嗎?”
“你想得美。誰讓你突然回來的,不是說月底嗎,也不知道提前打個招呼。等你到了在說吧。”李美欣沒好氣的說道,感覺張兵這時候回來就是拖後退的,不僅之前說的刷一千個信譽的事失言了,突然回來,也打亂了她們的正常工作。
不過片刻,李美欣又露了皎潔的笑容,摩擦着修長的十指,她的手掌有些發癢了。
“砰!”一見面,毛毛瞬間心情變得舒暢,而張兵自然面露慘色,奔雷掌果然名不虛傳,多日不見,還有精進。
“走吧,我幫毛毛拿行李。”李美欣白了他一眼,就去後備箱了。
“謝謝美欣姐。”毛毛就是喜歡看到張兵吃癟,因爲張兵總讓他吃癟,而他又沒能力反抗,好像也只有李美欣能替他報仇。
張兵當即就打出僞奔雷掌,把小少年拍在車裡,笑罵道:“快把狗崽抱出來吧。”兩條小狗他帶了回來,雖然只是土狗,但也打算養了。
在明天下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