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教育(上)

就在這激動人心的時刻,忽聽塗嵐在耳邊輕輕地說:“你看那是誰?”

莊子樂立刻睜開眼睛,發現塗嵐剛纔貼過來的臉又收了回去,目光也看向別處,笑道:“嘿,不許耍賴。”

“你看嘛。”塗嵐嬌嗔。

莊子樂無奈,只好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在長長的江堤走道上,有幾個年輕男女正在嬉戲。其中有一個女孩正在和一個男的接吻,引得周圍的幾個男女一片歡呼。

“都在過情人節嘛!你咋還有偷窺別人接吻的嗜好啊!”莊子樂笑道。

塗嵐在他身上拍了一掌:“你仔細看旁邊那個女孩。”

莊子樂說:“我現在眼裡只有你,不想看別的女孩。快把你那個獎勵發放下來!”

塗嵐笑着把他推開:“討厭!別貧嘴!”

莊子樂只好不捨地將目光再次挪到羣男女身上,按塗嵐的要求,仔細去看那個女孩。這一看不要緊,他發現那女孩個子小小的,似乎是莊小筱。

說起小筱這丫頭,他心裡也是好一頓感慨。平安夜那天鬧掰之後,這丫頭果然不再聯繫自己了。本來他也沒太在意。春節期間他試着給她發條信息祝福一下,卻發現需要身份驗證。原來這丫頭真的把他給刪除掉了。當時想起,以後可能永遠和這丫頭再無聯繫了,還有點失落。可後來轉念一想,這丫頭若真的能將自己徹底忘掉,對她未來的成長來說倒是件好事。

今天要不是塗嵐眼尖,他哪裡還有機會碰到她呢。

“哎,你這個叔叔,不過去管管嗎?”塗嵐調侃道。

莊子樂明白塗嵐的意思。小筱這個年齡,應該是在學校好好讀書,決不應該和一幫男生跑出來過情人節。她再這麼繼續“墮落”下去,學生生涯可能就要提前結束了。他發覺塗嵐的心腸其實挺好的,雖然和小筱只有一面之緣,但也希望這孩子能走上正路。

她既然有幫助小筱的意圖,他這個當叔叔的,更不能坐視不管了。

他握住塗嵐的手,嘆口氣:“哎,既然碰上了,就過去看看吧。”

倆人手握着手,此時情意相通,心裡都充滿着甜蜜和勇氣。

對方一共是五個人。兩個女孩,三個男孩。剛纔那個跟男生接吻的女孩,莊子樂並不陌生。正是小筱那個叫杜爽的同學。他就知道,小筱老和她一塊玩,肯定是越學越壞。

此時,這個叫杜爽的女孩,正夥同另外兩個男生,慫恿小筱和一個黃髮的男生接吻。小筱明顯不願意,笑着躲避。其他三個人,則笑着把小筱往那個黃髮男生身上推。

五人正玩得盡興,都沒注意莊子樂和塗嵐的到來。

莊子樂先是故意咳嗽了幾聲,他們幾個卻依然旁若無人地嬉戲着,只好對着小筱大喊道:“莊小筱同學!”

他這一聲喊終於將對方的嬉戲止住,幾個人的目光同時向他看來。

小筱認出是莊子樂後,先是不自覺地露出幾分驚喜,又見他牽着塗嵐的手,倆人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立刻就轉變了臉色,冷漠地對他說:“你是誰啊?”

莊子樂心中一痛,卻還是柔聲問道:“莊小筱,你吃了飯沒有?”

小筱咬着嘴脣不吭聲。

“你怎麼又跑這麼遠來玩?你今天沒去上學嗎?”莊子樂繼續問着。

小筱仍不理睬他,跟幾個同伴說:“走,我們上那邊玩去!”

見這羣孩子要走開,莊子樂上前,一把攔住小筱的去路:“小筱,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順勢握住小筱的胳膊,把她往自己身邊一拉。

小筱卻不耐煩地將他推開,喊道:“你以爲你是誰啊!憑什麼管我!”

莊子樂生氣了:“莊小筱!你不要太任性了,你這是自甘墮落!”

他沒想到這句話把小筱徹底激怒了,她一把挽住那個黃髮男孩的胳膊,一邊激動地說:“我墮不墮落關你屁事。你又不是我爸爸。”

這句話引得那幾個同伴一陣鬨笑。

莊子樂也怒了,衝着那個笑嘻嘻的黃髮男生吼道:“你放開小筱,離她遠點,聽見沒有。”

這男生雖然個子並不矮,但在莊子樂洶洶的氣勢下露出一絲膽怯,不敢回聲,可他旁邊兩個同伴不高興了,其中一個高個的走上前來,往莊子樂胸前推了一把,罵道:“怎麼着啊,要打架啊!”

看着面前這個半大不大的男生向自己示威,莊子樂哪裡還忍得住,立刻伸手架住對方的胳膊。這麼一來,一場毆鬥如離弦之箭,蓄勢待發。

塗嵐見莊子樂腦子發熱,立刻拉住他的胳膊,生氣地說:“喂!別亂來!”

莊子樂今天難得能感受一下塗嵐的柔情,真的不想把情人節變成武鬥節,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那個高個男生大概也不想在今天打架,也順勢往後退開。小筱此時拉着那個叫杜爽的女孩的手,悄悄地往遠處走去。

三個男生卻仍舊擋在莊子樂的面前。他知道,自己若再去強拉小筱出來,勢必會引起新一輪的衝突,只好由得他們一行人去了。

待他們走遠後,塗嵐斥道:“你呀,就是個煤氣竈,一點就着。今天要不是我在這裡,你是不是又要跟他們大打出手?他們都是些小孩,你是個成年人了好不好。你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打架的。”

莊子樂氣呼呼地說:“那你認爲我苦口婆心地跟小筱說,她會跟他乖乖地回去嗎?”

“不會。”塗嵐肯定地說。

兩人一合計,覺得務必要和小筱的父母和學校老師聯繫上,纔有可能把她一點點拉回正軌,光靠他倆的能力是絕對不夠的。塗嵐願意和莊子樂一起去做這件燙手的事。

想想自己的心上人能和自己一條心,莊子樂又開心又激動,深情地緊握塗嵐的雙手,說:“趕緊把剛纔那份獎勵發給我吧!”

塗嵐白了他一眼:“過期作廢啦!”

“哎!情人節還沒結束呢!你耍賴啊!”莊子樂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