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黑痣的那輛大卡車。這輛卡車是給工地上拉貨的,體格十分龐大。莊子樂絕不會忘記。
而大黑痣這狗日的,對小筱造成的傷害,也深深印入了他的腦海中。雖然時隔已久,他還是很想把這狗日的拎出來爆錘一頓。
莊子樂悄悄地走到駕駛艙前,看到車座裡躺着個人,正把腳放在半開的車窗上。因爲卡車駕駛艙很高,他無法辨認,這是否就是大黑痣。
心想,不管是不是這狗日的,凡是跟他有關的人,都不是什麼好鳥。說不定當年還參與過報復自己的行動。
一邊構思,待會是直接把他叫下來,正大光明和他單挑還是暗中從他背後拍磚?
就在這時,莊子樂看到有人往這裡走過來。趕緊躲到一個花壇後邊去了。
那傢伙中等身材,遠遠瞧去,似乎便是大黑痣本人。他走到車前,拉開門,鑽進車內。
莊子樂心想,若是兩個人的話,自己就不能跟他單挑了,只能背後拍磚了。難得今天有機會又碰到這個狗日的了,對方在明,自己在暗,若不搞他,心裡肯定不痛快。
這車就這麼停在這個偏僻的空地上,天色也越來越暗。
莊子樂也靜靜地在蹲在花壇背後,耐心地在等待機會。
突然,車門又打開,一個人影跳下車,走到後車廂,把後車廂給打開了。
黑暗中莊子樂看不清這傢伙是不是大黑痣。只見這傢伙蹬上碩大的後車廂,在裡邊檢查着什麼。過了一會兒,那人從車廂裡跳出來,卻沒鎖上門,一步步向花壇這邊走過來。
莊子樂心跳加快,手裡緊握着一塊石頭。
那傢伙站在花壇前不動,原來是在撒尿。莊子樂貓着腰,藉着夜色和花壇的掩護,悄悄地往這人的背後溜去,準備暗中偷襲。管他是不是大黑痣,反正都不是好人。
那傢伙一邊撒尿,一邊哼着跑掉的曲子,十分地愜意。
莊子樂怕被對方發現,貓在地上,前行得很慢。就在這時,聽到背後有人喊了一聲。莊子樂嚇了一跳,來不及細想,迅速往後退,身子靠在了大卡車上。
只聽一個沙啞地煙槍桑問:“搞什麼搞?”
另一個人回答:“撒尿!”
莊子樂立刻辨認出,那個撒尿的正是大黑痣。
黑暗中,就見兩人談着話向後車廂走過來,莊子樂避無可避,一個翻身,鑽進了車廂裡邊。
車廂裡邊很大,但似乎堆滿了東西,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麼。莊子樂一貓腰,隱身於黑暗之中。
就聽那煙槍桑問那人問:“開車廂幹什麼?”
“天氣太熱了,打開透透氣,可別把人悶死了。”那黑痣說道
“也好。”那煙槍嗓似乎給大黑痣遞過去一根菸。
兩人邊抽菸邊聊起來。雖然兩人用的是丘寧一帶的方言,但他大致聽得懂。他們的談話有些零碎,當然都是充斥着下流無恥的話題,但其中有幾個關鍵詞——女人,賣錢,讓他相當震驚。
莊子樂心想,這個大車廂裡,難道還藏着女人嗎?
兩個王八蛋聊了一會,並未發現莊子樂的存在,把車門又給關上了。
莊子樂蹲在車廂裡,冷靜地思考着自己目前的處境。今天本來是要坐火車回家的,陰差陽錯卻上了老仇人的黑車。無意中獲悉他們可能在做人口拐賣的勾當。不管從私仇還是從法制的角度來說,他都要組織對方做這種傷天害理爛piyan的事。
諒他們手裡也不會有槍械,莊子樂給自己壯了壯膽。
汽車還沒開動,漆黑的車廂裡異常悶熱。
莊子樂用手擦了擦汗,掏出手機,打開燈光。發現車廂裡堆滿了貨物,似乎都是傢俱一類的,有櫃子,有茶几,還有椅子和沙發。他將目光鎖定在兩個大衣櫃上。
他輕輕地爬到其中一個大櫃子前,用手去輕推櫃門,打不開,似乎鎖住了。他把燈光照到櫃門上,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兩扇門交接處有個卡扣。
這難不倒莊子樂。他在揹包裡取出一個摺疊剪刀,套在手上,小心地去撥弄那個卡扣。莊子樂從小就喜歡研究這種機關鎖釦,何況還是學設計專業的,這個卡扣簡直撞他槍口上了。
就在他快要撥開的時候,汽車突然啓動了,他一個沒站穩,身體撞到櫃子上去了,手機也差點掉到地上。
好在大黑痣一夥並未聽到動靜,仍舊在前邊開車。
汽車越開越快,道路似乎不太平坦,車廂內有些晃動。莊子樂小心地站起身來,待身體適應了車廂的晃動後,才繼續去開鎖。因爲剛纔已經找到開鎖釦的竅門,這次很快就給撥弄開。
果然,不出他所料,櫃子裡有人!那人蜷縮在櫃子裡,一頭長髮,應該是個女孩!
她雙手被繩索捆綁着,嘴裡被塞了毛巾。由於缺氧,已經陷入昏睡的狀態。
莊子樂把她輕輕地從櫃子裡抱了出來,跪在地上,用剪刀小心地剪開她嘴裡毛巾。捆她雙手的繩索非常結實,他累得滿頭大汗才一點點給剪開。
莊子樂一手摟着她的腰,另一隻手輕拍她的臉。好半天,女孩才幽幽醒轉。一看到亮光,心頭大爲恐懼,剛要驚呼。莊子樂早有所防,立刻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壓低聲音,快速在女孩耳邊說:“我是警察。來救你出去的。別出聲。”
這也是剛纔擬好的臺詞。唯有這樣,才能迅速取得女孩的信任,打消她的驚恐。
黑暗中,他感到那女孩全身發抖,小聲哭泣道:“我好害怕。”
“別怕別怕,我會救你回家!”莊子樂柔聲安慰。
心中卻在迅速盤算自己下一步的對策。對方下一步的行動可能是到人販子那裡去吐髒。自己和女孩被困在車廂裡出不去,該如何護着這女孩一起脫困?
想了一會,他覺得應該立刻報警。一邊小聲安慰那女孩不要出聲,一邊快速用手機向110發出了一條短信:求救!我們被人販子扣押。在一輛卡車上。
幸運的是,很快就收到警方回覆——不要慌,保持冷靜,警方立刻派人來營救。
警方發了個鏈接在莊子樂手機上,要莊子樂給連接上,並打開手機定位。這樣,警方就能通過衛星定位找過來。
待一切都搞定,他才稍鬆一口氣。將手機息屏。
一來怕驚動了大黑痣,二來擔心電量不夠用,撐不到警方的救援。
莊子樂和這女孩肩並肩靠坐在衣櫃前,緊握着她的手。兩人的手上全是冷汗。
過了一會兒,女孩稍微平息了緊張的情緒,在莊子樂耳邊小聲說,她還有一個同伴,被“裝”在另個一衣櫃裡邊。
這個倒是好辦。既然天意讓他趕上這輛黑車了,有再多的“人質”,也都一併給救了。
那個櫃子的鎖釦和第一個一般無二,莊子樂把手機交到那女孩手上,讓她給自己照明。突然,就聽女孩在他耳邊說道:“你是莊子樂叔叔嗎?”聲音又激動又驚喜。
莊子樂心頭頓時如遭電擊雷劈一般,顫抖着回答:“你……是……莊小筱?”
那女孩一把抱住了他,哭道:“我是小筱……”
莊子樂卻感覺用手捂着小筱的嘴,笑道:“別哭,別哭,會驚動壞人的!”
小筱哭着嗯了一聲,也趕緊止住了哭聲。
莊子樂輕輕地撫摸着小筱的長髮,又小聲安慰了幾句,小筱這才徹底冷靜下來。
莊子樂來不及感慨,也不能和小筱互訴衷腸。趕緊將那個衣櫃門給挑開,裡邊果然還捆着一個女孩。他和小筱一起把那女孩也給抱了出來。
那女孩因爲被困在櫃子裡的時間更長,缺氧更嚴重,怎麼拍都不醒。
小筱十分着急,又快哭出聲來。
莊子樂趕緊勸慰,說先把這女孩手臂上的繩索剪開再說。
小筱扶住女孩的胳膊,一邊用手機照亮,有了小筱這個幫手,莊子樂這次很快就將繩索剪斷了。正要抽回剪刀時,汽車突然一個急剎車,整個車廂劇烈晃動起來,莊子樂一個不小心,剪刀扎進了女孩光滑的手臂上。那女孩悶哼了一聲,瞬間就被疼醒了。
小筱怕她驚叫,趕緊摟住她,小聲說:“別怕,別怕,警察來救我們了!”
汽車停了下來,大黑痣和那煙槍嗓從車上跳了下來,走到後車廂門口。
莊子樂聽到腳步聲,心跳迅速加快,知道搏殺的時刻就要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