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戲水

當晚的事還有個小尾巴。因爲天台被長舌婦一家給佔了,他們只得另尋他處乘涼。

莊子樂知道還有一個很不錯的“避暑勝地”,那就是十八里江灘。

樂敏當然是大感興趣,她畢竟來楚源不久,很多地方還沒去遊覽過。而楚嫣卻不太想去,不知是不是白天走累了的緣故。她要莊子樂把樂敏一個人帶去逛。

楚嫣忽略了一點,莊子樂和樂敏還沒熟到那個地步,沒有她在中間當粘合劑,他倆之間還是有點尬場的。

最後,她拗不過樂敏的撒嬌,跟他們一同去了。

這裡是莊子樂和楚嫣結緣之地,有着重大意義。

他們兩人一起至少來過三次了。而樂敏是頭一次來,看什麼都是新奇的,遊性很高,挽着楚嫣的手,看完這裡看那裡。

看着姊妹花這麼親密無間,莊子樂又只好當隱形保鏢了。最起碼跟她們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讓她們忽略掉他的存在感。

受酷暑的影響,今晚來這裡避暑的人很多。雖然十八里江灘是很大一塊場地,也顯得很擁擠。

越靠近江邊越涼爽,最涼爽之處是亂石坡。那晚只有莊子樂和楚嫣兩人,而今晚這裡可就堆滿了人了。有一對對的戀人,有家庭聚會的,也有圍坐在一起打牌的,當然也少不了跑來跑去的小孩子。

而樂敏最感興趣的,卻是在江邊游泳的人。

她像個小孩子似的,聚精會神地看着這些光膀子的人,在江邊戲水。而楚嫣似乎興趣不大,雖然站在江邊,目光卻望向了江對岸。

雖然江邊明明豎了一塊“嚴禁跳水”的牌子,仍有不怕死的人從平臺上往下跳。

樂敏看得很投入,濺起水花的時候她也會和周圍人一起歡叫。

她見臺階下有不少遊人,光着腳在岸邊蹚水玩,也很想去嘗試一下。

楚嫣卻覺得不夠安全,說什麼也不肯。

樂敏就很掃興,說什麼也要去玩一下水。

莊子樂這時走過來,說:“下去玩一下也無妨。只要一直在岸邊走,是不會有多大危險的。何況周圍還有這麼多人。”

楚嫣拗不過樂敏的懇求,答應跟她一起玩一下。樂敏興奮得直拍手。

姐妹倆脫掉鞋,露出白皙秀美的腳,牽着手,小心地站到水中。岸邊水淺,剛剛齊腳脖子。

莊子樂看得心癢,也脫掉鞋,下水走到她們跟前。

樂敏膽大,想試試這水到底有多深。一步步往江心走去。

楚嫣立刻斥責樂敏,要她不可胡鬧。

水面逐漸浸沒到樂敏的膝蓋了,她還不滿足,繼續往裡走。慢慢,水平線快碰到她短褲的邊緣了。

楚嫣喊樂敏快回來,樂敏不幹,說:“姐,你也過來玩玩嘛。我個矮了,你個高,這水肯定還沒到你膝蓋呢。”

楚嫣很生氣,不理樂敏了,要莊子樂在這裡陪樂敏再玩一會,她自己轉身一步步走上了岸,穿好涼鞋,就這麼站在岸邊。

樂敏衝他喊:“莊子悅,你過來。”

莊子樂一步步走過去,按她的要求,走到她身邊挨着她。他也不知道樂敏要幹嘛。樂敏突然又向他靠近一步,幾乎都是肩膀碰肩膀了。他的腿也碰到樂敏的腿,滑溜溜的。這丫頭身上散發着一股香味,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樂敏彎下腰,用手掌在她自己的大腿上比劃了一下,又在莊子樂大腿上比劃了一下。

然後叫他轉過身,用手在他後腦勺上比劃了一下。他明白了,她可能是在測量他的身高。

果然,她突然拍手笑起來:“哈哈,據我觀察,你比楚楚要矮耶!就你這身高,還想追楚楚啊!”

她這一刀子算是戳到莊子樂要害上了,讓他難受之極,瞬間就說不出話來。

樂敏大概是覺得話說重了點,又安慰起他來:“不過呢,楚楚是個怪人,說不定她一發神經,就……”

莊子樂忍不住問:“就怎樣?”

“算了,不說了,還是玩水吧。”樂敏說。

莊子樂卻忍不住往岸邊望去,楚嫣還站在那裡,不知在想着什麼。他心中還在掂量樂敏剛纔說的話。

就在這時,他發現樂敏背後滑起一陣波浪,向樂敏撞去。而樂敏正在歡愉地玩着水,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的情形。

莊子樂大喊一聲:“樂敏小心!”卻還是慢了半拍,他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樂敏突然整個人就撲倒在水面中了。

莊子樂大驚失色,迅速蹚水過去,顧不得手臂上的傷口,矮下身子,伸手去抓水中的樂敏。

好在他發現及時,也得虧這裡水並不深,樂敏很快就從水裡站立起來。這一下突變讓她非常狼狽,衣服褲子全打溼了,還嗆了一口江水,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時水中冒出一個人來,身高比樂敏要矮小半頭,衝着樂敏說道:“對不起啊,美女。沒事吧。”

樂敏就想發火罵人,但一口水嗆得她說不出話來。

莊子樂扶住樂敏的胳膊,拉着她一步步走向岸邊。

楚嫣已在岸邊焦急地呼喚他們了。剛纔這一幕,她居高臨下,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樂敏來不及穿鞋,光着腳走到臺階上坐下。

莊子樂幫她把放在岸邊的涼鞋拿過來,楚嫣伸手接過,幫她把鞋穿好。

楚嫣皺着眉,又想斥責樂敏幾句,莊子樂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

樂敏像個做錯事的小孩,雙手托腮,一聲不吭。

莊子樂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坐一會咱們就回去吧。”

就聽一個人說道:“美女,對不起啊。”

一瞥眼,見那個撞倒樂敏的矮子也走到了岸邊,衝着他們喊着。

雖然這個矮子他根本不認識,可潛意識裡又覺得他在哪裡見過似的。

楚嫣和樂敏都沒有理這矮子。

這時,那矮子身邊又走過來兩個人,一個是胖子,一個是個瘦高個。三人都是光着膀子,穿着短褲。渾身都是溼漉漉的,都是在江中游水的人。

莊子樂越來越覺得這三人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那三人突然從水中走上岸,一步步走到他們這邊來。

那瘦子笑嘻嘻地說:“美女。剛纔真是對不起啊。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看看啊。”

樂敏此時已經緩過勁來,見三個光着膀子,穿着三角褲的男人上來搭訕,大爲憤怒,立刻送了他們兩個字“滾開。”

三人卻不生氣,那瘦高個仍嬉皮笑臉地說:“美女,看來沒什麼事哈,請賞個臉,一起去吃個宵夜吧。”

這三人正色眯眯賤兮兮地打量着樂敏和楚嫣,莊子樂腦中靈光一現,這三人可不是半年前那晚羞辱楚嫣的三個酒鬼麼!

好在今晚這裡人很多,諒他們也不敢像上次那樣亂來。

但不管怎麼說,招惹這種無賴是很不划算的。本來他一對三就打不過,加上手臂又受了傷,打起來更吃虧,示意楚嫣趕緊撤離現場。

楚嫣跟他想法類似,扶起樂敏,催促她快走。

樂敏似乎是沒吃過虧,很不情願地被他倆給拉開了。莊子樂沒看錯,這三人的確就是半年前調戲楚嫣三個酒鬼。他們今天反倒沒認出楚嫣和莊子樂來。反正在他們眼裡,只要是美女,自然就要上來聊騷一番。

只不過,三個無賴還光着腳,又沒穿衣服,只得眼睜睜看着兩個美女越走越遠。

莊子樂和楚嫣還擔心三個無賴跟過來,乾脆走出了江灘公園。樂敏還忿忿不平,說莊子樂和楚嫣膽小,沒必要怕那三個無賴。

莊子樂問楚嫣:“這三個傢伙,你還記得他們嗎?和我們以前見過面的。”

楚嫣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突然大驚失色道:“哦……難道真的是他們啊!”

莊子樂點點頭。

樂敏好奇,不滿地說:“你們倆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這段經歷對楚嫣來說太過噁心,她不願意去記憶,對樂敏的提問未給予回答。

樂敏心癢難耐,又轉過來問莊子樂。

莊子樂問楚嫣:“我可以跟樂敏說嗎?”

楚嫣嘆口氣,說:“你說吧。”

樂敏見他倆神色有異,好奇地問:“你倆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楚嫣瞪了樂敏一眼。

當晚的經歷雖然過去半年了,但對莊子樂而言,卻是非常寶貴的回憶。所以在他的記憶庫裡存得非常完整。他並未添油加醋,就這麼一五一十地講述給樂敏聽了。

樂敏聽完後卻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說:“我怎麼感覺像聽故事似的,是他瞎編的吧?”

楚嫣淡淡一笑,說:“都是真的。”

樂敏過了一會又說:“想不到,你們兩人的相遇還蠻浪漫的哈。”

莊子樂心中很是得意,看來一下楚嫣,發現她一張俏臉也露出一絲羞澀之情。

樂敏說:“嘿!想不到你個子矮矮的,倒還有幾分膽識。比那些膽小怕事、窩囊不堪的男人要好多了。”

她這毒嘴算是給抹了蜜了,聽得莊子樂大爲受用。

“多謝誇獎!”他笑嘻嘻地迴應。

樂敏又問起後面發生的事,在徵得楚嫣的同意之後,莊子樂從楚嫣生病住院一直講到她爲了還醫藥費,去應聘找工作。樂敏都聽入了迷,邊聽邊催促“那後來呢”。

莊子樂和肥洋去教訓大肚男那段情節,以及同學會那段情節,都給隱去了。

楚嫣怕妹妹誤會,見莊子樂的敘說並未添油加醋,心中也放了心。

樂敏似乎還沒聽過癮,還在問“那後來呢”。

楚嫣說:“後來你不就跑來了嗎?”

樂敏笑道:“這麼說來,我不該來的哈。”

楚嫣問:“爲什麼呢?”

樂敏看了他倆一眼,說:“打擾你們二位了。”

莊子樂聽得心裡甜蜜蜜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