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就跑,卻被渡海人抓住衣後領,拎了回來。
她想過千百種和花四海見面的情形,獨獨沒有猜到會在死海邊的黑店裡相遇,就像一對天涯旅人。對此,她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本來是千想萬想着要見他的,但在聽到他已經駕臨此處的一瞬間,卻慌張地想要逃。
“印度阿三,不是說有事要找我們魔王大人嗎?跑什麼!”
渡海人一直懷疑蟲蟲使詐,現在看她要跑,立即來了精神,拎小雞一樣把蟲蟲抓起來往地上一頓。不過他平時的粗門大嗓這會兒壓低了許多,顯然不敢驚動魔王大人。
“姑***大名叫姚蟲蟲,不是阿三!”蟲蟲奮力掙扎,奇怪的也不敢大聲,真不知道自己心虛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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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是阿三還是蟲子,把書信給我!”渡海人低喝一聲,伸手向蟲蟲的衣襟。
蟲蟲大怒。
當她的小乳豬誰都能吃嗎?今天只要渡海人敢碰到她的身體,以後無論多大的艱難險阻,她非要砍掉他的爪子。左手碰砍左手,右手碰砍右手,兩手碰砍一雙!
可是,古人的衣服真討厭,爲什麼要把什麼東西都往懷裡塞?而且她現在被拎得雙腳離地,根本無力反抗。
眼看那隻噁心的黑手就要抓到自己的衣襟了,雖然看起來不像是要侵犯她,只是想扯出那個露出一點邊角的信封,她還是又踢又撓,掙扎得像一隻被困的野貓。
嗖的一聲,一條人影躍了過來,伸手格開了渡海人那隻無禮的手,接着單手成爪,向他的咽喉狠狠抓去,黑白相間的衣服,晃得蟲蟲眼都花了。
渡海人沒料到會遇到攻擊,腳下一趔趄,不過卻沒放開蟲蟲,另一手應招拆招。
兩人動作奇快,眨眼間“嘭嘭”有聲的連對了三掌,至第四招時,來人已經欺近蟲蟲,拼着自己硬挨一下,也把她搶回,護在了身後。
“九命!”蟲蟲一站穩就叫了一聲,想跑到前面去看看他有沒有受傷,卻被他反手攔住,禁止她向前。
他不會說話,可是肢體語言卻表達得相當明確。他在保護她,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雖然他只是個妖道少年。
蟲蟲抓緊九命的胳膊,勉力看到他的側臉,見他秀氣的長眉緊鎖,平時迷離的眼神此刻似有火燒,一條血跡順着緊抿的脣角流下,看來有些觸目驚心。
“九命,你什麼時候成了天門派的人了!”渡海人沒想到九命會對他動手,怒道:“我倒不知道妖道和仙道聯手了。快滾開,別耽誤老子抓了這小娘皮給魔王審問。”
“少廢話,你打傷我家小九,姑奶奶和你結下粱子了,我會讓你後悔得罪了我!”蟲蟲一矮身,靈活的從九命腋下鑽過,掏出一方小絹帕給九命擦拭嘴角的血跡,“死船佬,六道的大事你能懂得什麼,當一輩子苦力吧你!”
再回頭,感覺九命還繃着脊背,一副隨時拼命的架勢,不禁有些愛憐,輕聲道:“小九咱們不理他,他是魔道低級弟子,不配和你我動手的。”
渡海人聽得這個氣啊!他好歹也是魔道的成名人物,居然讓個不着四六的白癡小劍仙這樣編排,纔要上去教訓她一下,汪老闆已經跑了過來,攔着他使了個眼色。
蟲蟲一邊給九命揉着胸口,一邊狠狠瞪了過去,卻一眼看到黑店二樓的窗邊站着個人。
瞬間,她感覺心像被一柄錘子狠狠砸到一樣,血液都被擠到全身的血管中,心空得荒蕪
距離如此之遠,可蟲
得到他的冷然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這讓她如遭雷擊明白了一件事。
死了死了,現在看到他像觸電,一定是愛上他了!常聽人說真愛來臨時會有這種感覺,可惜在現代社會熱熱鬧鬧的戀愛過幾回,從沒有過這種感受。
和花四海在無窮山分手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對他的感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一直以來也沒有時間仔細考慮一下,或者是她不敢想,直到見到他的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
原來,她愛上他了!
原來,愛真的是一種沒有緣由的東西,真是像閃電一樣,不知道它會在何時、何地、劈到哪個人!
原來,她遭了雷劈!
仙魔兩道的鴻溝,她根本不放在眼裡,多大的困難,她也敢於面對。只是這太突然了,讓她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要怎麼做纔好,只傻呆呆的站在那,凝望着那黑色的身影,與那極冷,又夾雜着極熱感覺的目光攪纏。
不好,手有點燙!
莫名其妙的,她感覺放在九命胸口的手像被火燒了,急忙放下,好像做了錯事被逮到的孩子。從黑店的角度看,她和九命的姿勢像是擁抱在一起,花四海不是誤會了吧?
但是,他誤會纔好。假如他生氣,證明他在乎她,如果不在乎,她就還要努力。
她決定了,這個男人她看中了,那麼無論怎樣的陰謀詭計、使用什麼卑鄙無恥的手段,她都要把他追到手!讓他成爲她的人!
……那就等着淪陷吧,如果愛情真偉大。我有什麼好掙扎,難道我比別人差……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九個壞,還有一個人人愛,姐妹們跳出來,就算甜言蜜語把他騙過來,好好愛,不再讓他離開……
蟲蟲心裡突然冒出這個歌,而且被這歌詞忽悠得勇敢向前邁了一步。只是看到她動了,窗邊的黑影卻一閃,消失了。
不是吧?這拒絕也太明顯了,就算現代人臉皮都厚,她也是個姑娘家,受不了這個啊!
人在惱羞成怒的時候是沒有理智的,所以蟲蟲大叫起來,“花四海,大魔王,我有天門派掌門帶給你的消息,你必須見我。兩國交兵,不斬來使!”
她見魔道的人呼啦啦一下圍上來,嚇得連忙擡出外交詞彙,同時拔出卻邪雙劍,自然的和九命背靠背站好。
哼,人家戀個愛就是鮮花燭光,她就要拼命,這世上還有比她更倒黴的嗎?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花四海是如此難得的極品男人,那麼大戰一場也沒什麼了不起。
她並不知道,其實這只是因爲她突然大聲說話,把站在黑店附近的魔道門人都駭住了所致。是人都知道魔王喜歡安靜,他呆的地方連小聲的嘀咕都沒有,何況她這麼大聲嚷嚷。
大家的行爲只是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慢着。”裡三層外三層圍住蟲蟲的魔道門人中,有一人瀟灑地踱了過來,正是右道首馬小甲。
“魔王在靜修,不見外客,有什麼,我可以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