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漆黑的山洞裡,傳出宗番異常悽慘的叫聲,其實叫聲並非他的本意,而是糾纏了多年、在心裡凝聚而成的煞魔的聲音。
“萬古造器典中居然暗藏了這麼多的煞氣精元,宗前輩不受影響纔怪。”陸塵死死的攥着萬古造器典,他沒有將造器典翻開觀看,而是用煞訣來牽動裡面的煞氣精元形成周天的運轉。
洞中的氣勢看上去駁雜、混亂,像是陸塵拼盡全力在與器典中的煞氣搏鬥着,但實際上卻是安撫,他用煞訣將煞氣精元重新疏導,形成周天佈局,硬生生的將煞氣全數的逼回到了器典當中。而身爲煞氣鼻祖的他卻是受不到半點影響。
擡頭間,陸塵緊緊的盯着宗番背後的兩個法相身影。通常一個修者只能凝聚出一具法身,是其修爲的象徵,如果出現兩個定會互相爭奪肉身皮殼,眼前的煞魔便是如此。想必宗番一定在用他那千萬年的不世修爲一直壓制着煞魔。
這次受到陸塵這位煞祖的仙訣牽引,方纔能夠從其神源中出現,意圖一舉吞噬宗番的肉身。
陸塵哪會讓煞魔得逞,神功運起,便是十八倍速度,漩渦風暴似的殺念馬上升騰而起,以陸塵爲中心開闢了一處恐怖的殺念禁界之力。
黑色的光罩將陸塵緊緊包裹同時,他身後的煞祖法相也驀然出現,高大、凶煞,凝聚着陸塵修煉了千百萬年而得來的恐怖的煞元,一下了就暴漲到了十數丈高,腦袋直接頂到了洞頂上。
煞祖法相雙足不顯,騰起魔雲,半身高偉堪比擎嶽,其目漆黑似幽幽太古、無盡虛空,射出的縷縷寒芒直接打在了宗番身後煞魔法相的眼睛裡,令得那隻煞魔全身戰慄的跪拜了起來。
“煞,本座命你自解法相,迴歸器典。”
隨後,陸塵的魔音不斷,煞祖之號令頻頻傳出。
陸塵雖然不知道這些煞氣是怎麼形成的,但他修煉了千百萬年,一眼便看出這些煞氣只是遊離着太虛中的煞氣精元,它們在宗番的體內存在已久,時間一長吸收了宗番的些許神念方纔自煉成形,其實它們根本不具備相應的思緒的想法,完全承繼的了煞氣的凶煞本質,只要用煞訣牽引,無論有多強大,也擋不住陸塵的疏導。
連續喝了三聲,那煞魔痛苦的爬在了地上,橫於洞中的黑色的身軀,很快變成了嫋嫋的黑煙騰浮而起,陸塵指點黑氣,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形,再掐成蘭花指印拍在了萬古造器典中。
一時間,山洞彷彿迎來了史無前例的風暴,洞中充盈的黑氣受到陸塵的引導,瘋狂的涌入到萬古造器典中,短短的半炷香之後,整個山洞又恢復到瞭如初的平靜。
銀亮的露珠從洞壁上苔蘚上滴落着,發出“答答”悅耳的聲音。烏璃靜靜的看着回覆了白暈黑瞳的陸塵,心中掀起的巨浪久久不能平靜。
“陸塵,這是……”烏璃有些吃驚,但又不知從何處問起。
正如宗番所說,烏璃並非有心要搶萬古造器典,而是知道了寶典中的煞氣,不想宗番泥足深陷而已,在她看來,萬古造器典不是寶貝,而是催命之符,那裡面存在的東西是她見都未見過,更加無法駕馭的另一種天地元氣。
然而陸塵給她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宗番體內千百萬年來的隱疾就連她這個神王都解決不了,竟然被陸塵一舉化解了,她怎能不吃驚。
陸塵深吸了口氣,瞄了瞄欲言又止的烏璃,心中有些嘆然,心知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也沒有開口解釋,而是說道:“烏前輩,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先看看宗前輩。”陸塵衝着烏璃點了點頭。
誠然的,烏璃回了陸塵一個感激的眼神,旋即兩人快步走近宗番。
“唔!”宗番翻了個身,整個人虛託般的平躺在地上,剛剛抽搐了半天體內的法力險些消耗殆盡了,這時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不過他的頭腦卻前所未有的清醒,見到陸塵和烏璃圍了過來,宗番艱難的笑了笑,虛弱道:“陸塵,謝謝了,現在我才知道沒有那團勞什子造器典的氣息有多麼好受。”
烏璃用着責備的目光看着宗番,怪責道:“我跟說過無數次,萬古造器典不能碰,你就是不聽,今天要是沒有陸塵,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變得跟神魔大戰時的那些人一樣六親不認了。”
宗番閉着眼睛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愧疚之色,道:“大姐,讓你擔心了,陸塵,能不能扶我起來。”
陸塵點了點頭,趕忙和烏璃攙扶着起來到一旁靠在洞壁坐下,他伸手搭在陸塵的肩膀道:“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說起來話長,宗前輩你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宗番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能不能告訴我萬古造器典裡面的是什麼?”
烏璃也看向陸塵,神魔大戰的時候,兩人都是遠超神王的存在,可是那一役之後,所有的古神、古仙修爲驟降,死了太多人了,能夠活下來的,他們的本命法寶都毀於一旦,故爾體內留下了頑疾,修爲只減不增。她和宗番都是提前得到消息的人,也是最早一批抽身而退的人,這才用畢生的功力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而讓他們落得這般下場的,與萬古造器典中的氣息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她也很想知道萬古造器典裡有什麼。
陸塵嘆了口氣,說道:“沒辦法告訴你們太詳細,我只能說,萬古造器典蘊藏了極大的煞氣,這種煞氣如果沒有特別的仙訣功法駕馭,能使人入魔、癲狂、六親不認……”
“煞氣?”兩人頗爲吃驚的對視了一眼,心裡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了。
陸塵道:“兩位前輩,這件事日後慢慢告訴你們,兩位都累了還是先休息一下吧。”
烏璃點了點頭,盤膝坐下,對宗番說道:“小宗,你先恢復神力,我爲你護法。”
陸塵也說道:“剛纔龍象府的人到這裡捕獲三頭鵬,被我坑了一把,我出去看他們走沒走?”
宗番拉住陸塵,笑道:“這點小事還用你親自出馬嗎?我給你找個人……”
說着,宗番看向山洞,忽然一愣,疑惑道:“那兩個小子哪裡去了?”
“你是說許陽國、許文?”陸塵微微一怔。
宗番點頭,神念放出,旋即怒道:“媽的,人呢?莫非是跑了?”
陸塵心中一凜,驚道:“不好,一定是剛剛兩位前輩交手的時候,他們趁機逃走了。”
烏璃殺機涌現出來,說道:“他們知道的太多了,如果萬古造器典在赤嶺的消息傳出去,一定會引來許多老怪物。”
剛剛連番交戰,又引出多年前的隱秘,使陸塵幾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許陽國和許文,現在聽到烏璃說起萬古造器典的重要性,陸塵也是心中駭然。
“我出去把他們捉回來。”
“陸塵,你等等。”宗番叫住陸塵,掏出一塊紅色的圓形玉佩扔給他說道:“這是我從成年鵬王的身上提取出來的血玉,帶着他纔不會受到三頭鵬的圍攻,許陽國、許文各有一枚,你得帶着它才能儘快找到他們兩個,這兩個東西是我從赤嶺救回來了,要不是老夫手底下沒有個僕人纔不會留他們,找到他們,殺了以絕後患。”
“放心吧,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陸塵握緊了玉佩,轉身離開了山洞。
……
赤嶺絕壁上,許陽國和許文滿頭大汗的荊棘密佈的小路上奔跑着,許是之前的見聞讓他們大受刺激,此刻奔跑間還不住的回頭看向山頂。
“叔叔,萬古造器典究竟是什麼啊?什麼太虛幻滅,我怎麼聽不懂呢。”許文跑在許陽國的右邊,至今還嚇的渾身直哆嗦。
許陽國憤恨的瞪了許文一眼道:“我怎麼知道?媽的,都怪你這個畜生,要不是你沒事去得罪陸鼎,老子會跟你像個喪家之犬似的東躲西藏嗎?快跑,別讓宗番那個老傢伙發現我們逃走了,不然的話他一定會殺我們滅口。”
“啊?”許文一聽,腿肚子直轉筋,一個趔趄摔一個狗搶屎。
“廢物。”許陽國罵了一聲,無奈的跑過去把許文扶了起,怒罵道:“要不是念在你爹的情份上,老子真懶得去管你,你這個廢物。”
見許陽國動了真怒,許文嚥了咽口水,說道:“叔父,我也不想啊,但真的很害怕啊,那可是兩大神王高手啊。現在希望陸塵帶來的高手能把宗番老傢伙殺了纔好,免得他想起來的時候找我們的麻煩。”
“笨蛋。”許陽國恨鐵不成鋼的上前給了許文一記暴粟,低喝道:“你以爲宗番死了,我們就能逃出昇天了?萬古造器典一看就是不凡之物,宗番死了,陸塵和那個女子也會殺我們滅口。”
“啊?那怎麼辦?陸塵就夠厲害了,那女子還是神王,這怎麼辦啊?”許文慌了,身子抖個不停。
“怎麼辦?怎麼辦?遇事不會自己想辦法嗎?你問我,我去問誰?”許陽國無語了,只不過他目光一掃,遠遠的看到了外野東邊有幾個人影圍坐在一起,他定晴一看,欣喜道:“那不是龍象府的人嗎?有了,我們回乾象城,相信把這個消息告訴城主,我們不但可以重新回到乾象城中,還能得到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