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衆人離開之後,朱平思站起,先不問原由,上前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了朱真的臉上。:。
“父親。”這是一生中朱真捱到父親第二次的耳光,而上一次距離現在只不過一年。
“混賬東西。”朱平思不給朱真解釋的機會,破口大罵道:“你還想用那些連三歲孩童都不信的話來敷衍我嗎?說,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朱平思太瞭解朱真的性格了,這個女兒被他寵壞了,就連聯姻烏家這等大事,還敢在暗中與周長俊作着苟且之事,殺一個玉湖又有何難?
“我……”朱真滿心的委屈,終於不甘的咆哮道:“沒錯,是我乾的,那又怎麼樣?”
“你……”朱平思聞言,頓時暴跳如雷,喝道:“你這個畜生。”
“蓬!”
怒吼一聲,朱平思渾然拍出一掌,雄渾的掌力轟然擊中朱真的胸膛,拍的朱真花容失色、鮮血狂噴。
這一掌,朱平思顯然露了手,否則以朱真的修爲,定會當場命隕。不過饒是如此,朱然和朱樂也是嚇了一跳,平日裡自己的父親對唯一的女兒,那是寵溺到了極點,別說打了,連罵一聲都不肯。怎會像現在這樣,差點把朱真一掌拍死。
朱然馬上跑過去要扶起朱真,可倔強的朱真不肯讓其攙扶,一把甩開朱然的手,叱道:“你打我,你從來沒打過來,因爲一個玉湖,你接連打我三次。”
“打你,老夫若不是看你死去的孃親的份上,早就殺了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了。你,你給我說,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朱平思氣的雙手亂抖。坐在椅子上,不斷的咆哮着。
朱真聞言,氣的翻身站起,衝着朱平思道:“有什麼好說的,你們都知道了,玉湖是我派人去殺的,要殺我,就動手。哼!”
朱真說完,轉身跑出了朱家內堂。
朱平思怔怔的看着那悲傷的身影,氣的怒髮衝冠,朱然怕父親一時盛怒,錯手殺了朱真,趕忙跑過去安撫道:“父親,且勿動怒,事情已經發生了,還需先解決此事才行啊。”
朱平思聞言,點了點頭,強行壓制心下怒火,微微閉了閉眼,平復了一會兒,道:“你說的沒錯,然兒,同門相殘倒是沒什麼,但赤煉宗如今的局勢,卻不容我等如此張揚,你說,應該如何處理此事。”
聽到朱平思問起,朱然都犯難了起來。一直沒出聲的朱樂想了想,說道:“這很簡單啊,我們可以派人去找務陀,找不到就算了,要是找到,他也別回來了,直接殺掉,一了白了,就算叔伯們問起,大可以說務陀攜寶私逃,反正沒有證據,務陀死了只不過少了一個渡劫初期高手而已。”
朱平思、朱然看了看朱樂,左思右想,也只有如此了,儘管朱真做的再不對,他們也不想朱真出事。交出一個渡劫初期的高手可以,交出朱真卻不行。
朱平思點了點頭,朱然卻是謹慎道:“不過,要是找不到務陀,御風車怎麼辦?總不能說御風車不在他身上吧。”
朱平思擺了擺手道:“這件事交給我,當年老傢伙傳授煉器一法時,我看過周雲煉製御風車,也知道如何煉製。三天的時間,足夠我煉製出一件極品法寶御風車了。雖然會有些許不同,但忠禮堂的三個老傢伙還不足以認出是不是周雲煉製的那一件。周雲看出來也不會說,那樣只能顯得他有故意挑撥的嫌疑。”
“哼!”說到後來,朱平思忍不住想起這一切所爲都是自己女兒惹來的,沒來由的又是涌上了一股子邪火。
煉製御風車對於朱平思來說,算不上難,但也絕不簡單,因爲有時間的限制,朱平思必須要全力以赴才行。而過後,肯定會因此元氣大傷。
煉器重在意境,意境不到強行煉製,則會傷及自身。
朱然點了點頭,尋思道:“父親,那玉湖怎麼辦?今晚我還約了他在雙星樓見面,他也答應了。”
“你約了他?”朱平思聞言一愣,道:“他真的答應了。”
朱然道:“答應了,而且好像他並不知道務老大是何許人也。”
“嗯?”朱平思疑惑了,說道:“這倒是奇了,周長傑若是知道務陀的身份,爲什麼沒有告訴玉湖,這是一個挑撥朱家和他的大好機會。周長傑爲什麼不去利用?若然他說了務陀是真兒的貼身侍衛,又怎麼會答應與你見面?還不恨死我朱家?”
朱然道:“這一點,孩兒也不懂。但如父親所說,不過依孩兒所料,那周長傑肯定是爲了密召忠禮三老不給我方反應的時機,才讓玉湖矇在鼓裡,不打草驚蛇,所以孩兒認爲,玉湖現在還不知道務陀的身份。”
朱平思沉思一番,道:“既然玉湖現在還不知道,那更好,然兒,你馬上跟他見一面,就說朱家出了內賊,不小心讓他遇到,表達下歉意,對了,讓真兒那個畜生一起去。連同一年前借甲一事,道個歉。玉湖這個人我們還不能放棄。”
朱樂在旁一聽,氣苦道:“父親,還理會玉湖幹什麼啊?現在他明擺着跟周家那羣人走到一條道上了,就算我們自認錯誤,人家也未必會在乎理會我朱家了,甚至有可能因此更加交惡,依孩兒看,不如藉此機會,先除掉此人了。”
“你懂個屁。”朱平思聞言,勃然大怒,道:“如此忠禮堂都倒戈到周家去了,要是老傢伙真的瘋了,日後我朱家在赤煉宗還怎麼待下去?沒有赤煉宗這上萬載的積蓄,器寶殿還會理會我們嗎?”
朱樂想想,不服道:“可是我們還有烏家那條路走啊。”
“烏家?”朱平思無力的靠向椅背,老態盡顯道:“你到是說的沒錯。可烏家是我朱家最後一張底牌,不到最後不能出動。樂兒啊,你且知道,如今你那不爭氣的妹妹與周家小子藕斷絲連,我多怕有朝一日,此跡敗露,那樣一來,我們就只能靠赤煉宗了。所以,玉湖這人更加不能放棄。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對他再出手了。”
朱然、朱樂,同時點頭。朱然道:“父親,您放心,我這就想辦法跟玉湖見個面,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然兒,朱家全靠你了。唉,爲父心力交瘁,不想再想這些事了,我要休息一下,醒來馬上打造御風車。”朱平思說完,默然的離開了內堂,回到自已密室打坐去了。
朱然等了一會兒,對朱樂道:“朱樂,跟我去神魔星,就算綁,也要把真兒綁到雙星樓。”
……
赤煉星,雙星樓外。
火紅的燈籠早在入夜前點亮,做爲赤煉星最繁華的街道之一,兩旁燈籠延伸出去,彷彿兩條如火長龍,分外明徹。
陸塵緩步行於街道上,腦筋不斷的盤算着……
“也不知道周長傑有沒有把務陀的事說出去,朱家會是什麼反應呢?朱然來了,沒求見我就走了,想必周長傑一定做了什麼。恩,今天晚上也許就明白了。嘿嘿。”
陸塵掰着手指設想着:“要是周家發難,必會牽動赤煉宗。到時候朱家就會陷入兩難之地,恩,沒有資本,就無法跟器寶殿合作,等於斷了一條後路。烏家呢,應該是朱家最後一條出路了吧。再斷了這一條,朱家應該不會再對綠鬥前輩生出殺心。也會全力的依附於我,這樣最好了。”
陸塵從來沒有認爲自己是天縱之才,聰慧絕倫,所以在謀算中,自然也料不到很多事,所謂見招拆招吧,反正亂到一定的程度也不怕,不是還有綠鬥嗎?只要他實力恢復了,一切都不是問題了。反過來說,他的初步設想到是沒有錯。在陸塵的心裡,綠斗的最大兩個敵人,都有靠山,也都不凡。必須將他們的後路先行切斷,讓他們對發瘋的綠鬥生出依賴的心態,這樣,才能讓赤煉宗保持平衡穩定的局面,而自己也會很安全。
所以……
“朱家的後路差不多了,周雲現在跟我的關係還不錯,不過黃家可是一個麻煩事啊?怎麼才能讓他們決裂呢?”
在陸塵心裡,朱、周兩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朱平思一家子,單是朱真就想自己死,而朱平思雖然和朱然一直對自己表現友好,可暗地裡無非是在利用自己,沒什麼好說的,對於這種忘恩負義之輩,肯定要除之後快。
周雲一家更不用提,除了忘恩負義,該死不死的竟然要去聯合黃家,這不是給道爺找麻煩嗎?一個黃家已經很難對付了,再加上一個周雲,豈不更難纏,不行,必須除掉他們。
陸塵走的每一步,都是在爲自己日後排除麻煩,同時也在暗暗準備着與黃家拉開架勢你死我活。反正這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僵局,就看誰的拳頭夠硬了。
當然,其中對付朱、周兩家,陸塵無非是應承了綠斗的要求,盡力打消兩家的勢力,至於最後動手,跟自己的關係不大,只要綠斗的病好了,不需要自己出手。而只要周雲、朱平思父子不像朱真那樣對自己生出殺心,自己也懶得跟他們生死相搏。正是因爲如此,陸塵纔會升起周旋於兩家的想法。
一番番設想,包括此前遷宗之舉,都是在爲日後謀算。陸塵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多事,突兀間有種心力交瘁之感。但事情已經逼到這個份上,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三個選擇。
陸塵琢磨着自己手上的力量:綠鬥、苗睿肯定是要拉攏過來的了,否則自己哪有讓黃家忌憚的資㊣(8)本。還有就是烏家,人家救了自己,總不能看着烏家的孫子被人扣了綠帽子都不管吧。唉,就當還個人情了。陸塵如是想着,脣角微微勾起壞笑,心中念道:“烏浩啊,你以後要好好謝謝我,那可是事關烏合山成爲衆仙域笑柄的大事啊。”
沉思着,陸塵來到了雙星樓外,看着那高達七八層的樓宇,是平生所見最高,陸塵心中嘆然。
徒步走了進去,隨便抓了個跑堂的一問,恩,朱家公子早在七樓等候,陸塵慢慢的踏上了臺階,走到四樓的時候,一個似乎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中。
那聲音沙啞、低沉,好像在不久前聽過,陸塵腳下一頓,佇留在四樓樓梯旁邊,仔細一聽,那聲音說道:“周公子,我已經安排好了,十天後阮辰會去神魔星,準備進上古神魔戰場,到時候他可能會帶上五靈破冥珠。”
“韋北?”陸塵心中一凜,暗道:“這聲音不是此前在山洞另一邊聽到過的聲音嗎?”
陸塵一怔間,另一個更加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好,如此甚好,終於有五靈破冥珠的下落了。”
聽到這聲音,陸塵心裡直欲狂呼:“靠,這也太巧合了吧,周家大公子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