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剎那間的變故,使得赤煉宗廣場變得死寂起來,在場餘萬修士震驚不已的望着那一掌能把渡劫初期高手打的暴飛而出的玉湖,彷彿在這一刻,玉湖像變了個人似的。
殺伐、冷酷,周身的寒氣似乎九幽魔獄涌出一般,充斥的盡是狂傲、寒冷的氣勢。
一息……
一息過後,殿宇內猛然間傳出陣陣轟鳴,那是赤華撞碎殿內擺設傳出的轟鳴之聲,此後不足三息,赤華再度從殿內飛出,但這時他沒敢衝到陸塵身邊,而是用手捂着那帶有鮮血掌印的大臉,滿是驚駭的盯着陸塵不放,連喘氣都顯得極爲沉重。
突如其來的變故叫人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赤華的反叛暴起殺人、偷襲陸塵已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赤明也沒有想到,在那聲“動手”喝出來的時候,出手的竟然會是自己多年的老友。然而,正當瞬息萬變的突兀還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時,另一個更大的震撼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若說陸塵曾經以八品中乘殤仙符、依靠御風車、雲霄仙甲兩大極品防禦法寶,又在黃注粗心大意之下,當成無數幻辰星域的高手將其擊敗是爲衆仙域千百年來最大的奇蹟的話。那麼今天,以一掌之力不借助任何法寶,就把絲毫不差於黃注的赤華打的臉腫鼻青,此等修爲足夠讓在場羣雄爲之驚顫了。
黃注耳朵雖聾,眼睛卻沒瞎,他揉了揉雙眼,難以置信道:“這還是玉湖嗎?怎麼比不久前還要厲害?”
“渡劫初期,至少是渡劫初期啊。”這時,於片刻的死寂之後,人羣終於爆發出驚人的震動。
“玉湖又精進了,好可怕的天賦,十年前他才只有合體中期,就連去上古神魔戰場還要靠御風車呢。”
“這纔多長時間,就成爲渡劫初期高手了,莫非他吃了什麼靈丹不成?”
黃家衆人同時看向黃青竹、琴老,這兩位渡劫中期高手。黃青竹下意識的握了握拳,聽着周圍瀰漫而起的低語聲,微微昂起了頭,道:“非是靈丹,此般修爲乃是經歷了長時間的修煉纔得到的,比之赤華絲毫不差,此人定是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到今天才爆發出來。”
琴老點了點頭,目不斜視的評論道:“沒錯,上次他與黃注對陣的時候,雖然法力和速度稍顯不如,但一直沒有慌亂的表現,怕是那次他便不弱於黃注,而是爲了什麼事不想暴露自己罷了。就今天來看,此人肯定有目的的周旋在赤煉宗周、朱兩家,呵,難以置信,堂堂兩大煉器大宗師,竟然被人一個小子耍的團團轉,到了今天才看清此人的真面目。此人心計當真是深到了極點了。”
黃家二老的對話沒有半點掩飾,四周聞聽兩人交談的話語,不禁神色驟變。
“周旋在周、朱兩家,他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他想在內亂中的赤煉宗佔有一席之地?還是想在綠鬥糊塗的時候分上一杯羹,要知道綠斗的傳承可是一大寶庫啊。不說別的,單單是綠鬥腦子裡的煉器功法便是無價之寶。”
“肯定是這樣。”經過一番分析的言論過後,不少人肯定的點了點頭,以一個小童的身份接近綠鬥,把綠鬥伺候的只聽他一人的命令,這般心計還真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絕峰頂上,那般低語漸漸有着聲勢浩大之意,五宗三族、各大宗派觀禮的修士驀然間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陸塵的身上,衆人皆是爲陸塵的智謀而深深的驚歎着。絲毫沒有注意到此時此刻,那雲團上的老者,眼中有着一抹慍色劃過。
周雲和朱平思心中怒火升衝頂,死死的盯着陸塵,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後。此後不久,周雲收拾心,冷聲一笑,道:“玉湖,老夫不得不承認,你的心智的確過人,連我們兩個都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老夫現在真是有些後悔,當初長俊死之後,沒馬上殺了你。”
陸塵掃了一眼赤華,那恐怖的兇眼驟然閃過黑光一束,嚇的赤華不自覺的退到了周雲的身邊,然後陸塵彎着嘴角看向周雲,說道:“哼!你想殺我不止這一兩次了,當初我進別院的時候,你和朱平思不都是考慮過殺我嗎?”
冷冷的笑着,陸塵此時也不想再隱瞞什麼,看着周雲和朱平思笑道:“不過我玉湖運氣好,要不是我在上古神魔戰場發現了務陀的身份,怎麼知道朱真想要我的命?這一點還真要感謝朱家三小姐,要不是他衝動,派務陀殺我,我怎麼會一怒之下去了朱家鋪子,又發現了他跟周長俊暗地私通、背信棄義,我又怎麼可能把這件事告訴妖王大人。”
“什麼?”陸塵芸芸道來,說的盡是天下羣雄不知之事,便是周雲和朱平思也是第一次聽到:“你早就知道真兒想殺你?那你還故作不知?這麼說,務陀是你殺的?”朱然、朱樂憤然的跳了出來,指責道。
陸塵像是沒有聽到朱然、朱樂兩兄弟的話,笑了兩聲後,自顧自道:“朱平思,身爲老祖第二弟子,老祖染病,不思孝敬,暗中謀害老祖,設計奪權,門內廝鬥,不忠不孝,可恥至極。”
話說完,陸塵驀然轉向周雲,臉上盡是憤怒之色,他最看不起不尊師重道的人,盯着周雲,用着一般的話語喝道:“周雲,你罪同朱平思,爲奪掌尊權位、無上法寶,買通門內長老,暗中弒師數次,更加與朱平思將藏兵室聯手封印,使得老祖欲取其物、苦思無果,卑鄙至極。”
“赤華、赤央……”陸塵再度開口,目光則是挪到忠禮二老的身上:“老祖待你等不薄,你等爲利益出賣老祖,當爲不仁、也爲不義。”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真沒想到,仙匠之下赤煉宗門竟然有你們這些狼子野心之輩,哼,莫說老祖尚在人世,即便入得九泉,也不能含笑。”
一番慷慨激昂之言,說的在場聽聞者面色變了數變。赤煉宗內鬥之事久有傳聞,但一直沒有根據存在,就連赤明也束手無策。但此時,陸塵一點點的指出周雲和朱平思的罪行,使得不少大義之人爲之憤慨。
“真不是東西,竟然害自己的師父。”
“是啊,想當初綠鬥叱吒衆仙域的時候,誰人不敬,能拜入綠斗門下,那是幾生修來的福分,周雲和朱平思居然害自己師父,真該千刀萬颳了。”
“綠鬥也真倒黴,一輩子就收了兩個徒弟,一身絕學都傳授給他們了,到老落得個被人遺棄和背叛的下場。唉。”
“……”
“玉湖。”朱樂終於忍不住的站了出來,指着陸塵破口大罵道:“說,務陀是不是你殺的?”
“現在還問這個笨笨的問題?”陸塵瞥了一眼朱樂,神情滿是不屑。
朱平思揮手阻止朱樂,氣的老臉鐵青,但他還是一字一句的說道:“務陀是他殺的,不僅如此,就連真兒和周長俊的關係也是他告訴給烏浩的,致使我朱家與天妖決裂。這麼看起來,那個所謂的十年之約根本不是老傢伙想出的辦法,而是你的對策來激化我和周師兄的矛盾嘍。”
“咦?”陸塵驚咦了一聲,看着朱平思的眼神有了一絲變化,道:“沒想朱堂主還不傻啊。沒錯,讓你和周雲定十年之約的確不是老祖的意思,全是我個人的想法。”
“所以,你就想讓我們無所遁形,在無數羣雄面前說出我們的罪行,從中牟利,玉湖,我高看你了,你覺得這樣,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嗎?”朱平思森然冷笑道:“區區渡劫初期,便是有赤明支持你,你也無法坐穩赤煉宗主的寶座,告訴你,今天石板我要定了。”
“哈哈!”陸塵聽着,突然間捧腹大笑,道:“朱平思,剛剛誇你不傻,這會兒怎麼又傻了?你和周雲都覺得我定下十年之約,只是想讓修爲提升至渡劫初期,來謀奪赤煉宗主的寶庫?”
陸塵的反問,讓周雲、朱平思同時一怔,周雲驚憤道:“你這個卑鄙的小人,難道不是嗎?”
“切!”陸塵撇了撇嘴,不屑置之,旋即也不解釋,轉身縱上雲端,站在綠鬥面前,當成數萬修士的面前,輕聲道:“綠鬥前輩,晚輩表演完了,該輪到你了吧。”
此言一出,赤煉廣場上頓時響起一片驚呼聲,數萬道目光聚焦成一點,只見那形神枯朽的老人,眉目中偶然有着一股驚人的霸氣散發而出,綠鬥微微側過頭,一改之前空洞的眼神,從座椅上慢慢站起。
頃刻間,霸道絕倫的法力以其爲中心,轟然朝着四面八方鋪展開來,那實質化的法力餘波,猶如海浪般形成一波波碧綠色的漣漪翻涌而去。老人蓬亂的鶴髮在剎那間飛揚而起,仙匠之威於數千年的沉寂,再度爆發出讓羣雄震驚的氣勢。
從雲端升起,綠鬥感激的看了陸塵一眼,當成數萬羣雄的面,毫不掩飾的說道:“十三載光陰,多賴小友幫助,此恩此德,綠鬥無以爲報,且稍等片刻,待老夫先行清理門戶。”
言罷,綠鬥飄然飛落雲端,那展開的綠袍充斥着勃勃生機,落地的一瞬,廣場四周、衆修退去足足百丈……
“嗡!”
天地轟轟,綠火焚於廣場四周,那髮絲舞動,猶如火之君王。
綠斗的火,乃綠幽靈火,得自上古仙術,蠻野蒼火術……
綠鬥落地的片刻,廣場便是被綠火覆蓋,雄雄火勢、蔓延無際,猶如碧波之粼,層層蕩起……
火焰的深處,便是那綠鬥一人,道骨仙風,其頭頂一隻㊣(8)七彩寶爐微微旋轉,每轉一週,那火勢便有強上一分的徵兆,而當寶爐轉動數千周停下之時,整個廣場燃起了燎原之火。
“綠鬥沒事?”在場羣修見狀,無不魂驚色變,不少高手還在雲端,都感覺到那龐大的威壓,忍不住血氣逆流、苦悶劇痛。並幾乎無意識的御風退到遠處,就連三念和李修也不例外。
仙匠之火已然超過了凡火的界定,早就達到仙火的級別,然此刻綠鬥出前,那般威勢,在場根本無人能擋,正是渡劫後期高手纔有的氣勢。
“畜生,還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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