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莎請來的藥師,白吉先生,說出木拉提騎士所中的是狼毒,而且是與國王所中同樣之狼毒。
白吉先生又道:“兩年之前,國王所中狼毒,便是由我診斷。因當時衆醫師對這毒束手無策,對這症狀,我記憶極深。我遍查醫書,也找不到醫治之法。你們看……”
他手指躺着的騎士木拉提,“他面色靛青,全身僵硬,這是寒症,但卻還有微弱呼吸。普通的狼毒,最多傷口潰爛流膿,醫治之時,將毒拔出即可。但這種狼毒,卻是一股劇烈寒毒,侵入到五臟六腑,經久不散,因其在體內經脈中聚集,故無法祛除。當年我們也曾想過多種方法,均不能將國王的寒毒解除,如今這位騎士,卻又是同樣的症狀。”
已是三年多過去,木拉提又怎麼會中同樣的狼毒,這是怎麼回事?
溫莎想不通。
霍真走過去,擡起木拉提的手,掌心對掌心一握,一股寒流流入他身體中,這股寒意竟似僧相識!是的,是與玄火審判時,接鐵虎第三拳之前,所攻擊他的那股寒流一樣。
溫莎問道:“那依先生您的意思,木拉提沒救了嗎?”
白吉先生道:“並非無救,還有一人可以……”
霍真搶答道:“玄火聖王!”
白吉先生點點頭,國王就是聖王治好的,那當然這位騎士也可以治癒。
溫莎怒道:“他?哼,他若是肯救,只怕木拉提也不會如此了!”
霍真道:“只怕他不但不肯救,木拉提所中之毒,與他也有一定關係。”隨後他將寒流暗襲他之事講給兩人聽。
溫莎疑問道:“你是說,你懷疑那股襲擊你的寒氣,是來自於玄火聖王?”
霍真點點頭。
溫莎奇道:“可是據我們所見,聖王都是擺弄玄火,他自稱玄火之子。可見他的火功厲害,又怎會有寒氣呢?”
霍真道:“冰火雙修的武功,確實極難,但並不排除有人能練成。當時在場之人,只有玄火聖王有這個實力。”
溫莎道:“既然你說這兩股寒氣相同,聖王又囚禁木拉提,那遊騎兵失蹤,石威之死,木拉提中毒,諸多事情,他都脫不了干係!”她一拍桌子,怒
道:“所有的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不管怎樣,我們要儘快查出真相,找出真兇!”
溫莎吩咐白吉先生照顧中毒的木拉提,她看看霍真,突然道:“你跟我來!”
兩人走出營房,霍真跟着溫莎登上數百級臺階,來到高大且寬闊的城牆之上。
此時正值黃昏,兩人臨高遠眺,俯瞰大漠漫漫黃沙。
遠方的沙漠與天空之間,大自然露出純樸蒼勁的曲線,一輪落日,正在曲線之上。
殘陽如血,暮色染紅了沙漠,染紅了整個城牆,也染紅了溫莎的衣甲與霍真的黑袍。
此刻的大漠,雄渾且靜穆。
溫莎轉頭對霍真道:“說吧。”
霍真道:“說什麼?”
溫莎慍怒道:“當然是那個秘密啦!此時此景,只有你我二人,正是你講的最佳時候,快說吧!”
霍真微笑道:“不知你想讓我從何講起?”
溫莎道:“你口中的鴻蒙之力,那是什麼?”
霍真緩緩的鄭重的說出兩個字:“秘火!”
溫莎頭一次聽到“秘火”兩字,不禁問道:“秘火?那……那是什麼?”
霍真道:“秘火便是鴻蒙之力。”
他又道:“你可知這世界怎麼來的?你可聽說過創世的傳說?”
溫莎道:“怎麼磨磨唧唧的,傳說誰沒有聽過,傳說又和這秘火有什麼關係?”
霍真緩緩說道:“時間誕生之前,宇宙一片混沌,彼時天地未生,混沌爲補,亦不知過了多久,無限的混沌宇宙之中,未造而成物,此物謂之“虛無”,“虛無”出生之前,宇宙本無一物,故稱“虛無”爲宇宙獨一神。虛無之主,神中之神,天中之天。又過了久遠的時間,虛無之主生下摩奴,而摩奴生萬物。你可聽說過摩奴造萬物的傳說?”
溫莎道:“這是神話啊,當然聽過,在我們西域,你所說的摩奴,因其是上古之大神,我們稱之爲摩古爾多,傳說他是創世大神,他有千頭千臂千手,他分開天地,千手不停地工作,用金木水火土五氣創造了這鴻蒙大陸,以及世間萬物。但這……又與你所說的秘火有什麼關係?”
霍真道:
“你說的不錯,你們的上古大神摩古爾多,千手之神,他創造了萬物,其中亦包括人。他捏土而造人,而人與萬物卻無分別。”
他接着反問溫莎:“你可知人爲何區別於萬物,人爲何有智慧,人爲何能創造,能發展,能繁榮?”
溫莎有些不耐煩,道:“那自然是上天賜予人類的啊!”
霍真笑道:“溫隊長一語中的,確實是上天賜予的。”
他繼續講述道:“自人類出現,摩奴欣喜不已,他爲自己所創造出的孩子感到驕傲。但隨即他又陷入無盡的煩惱,因這些孩子沒有他一樣的智慧,渾渾噩噩與萬物無甚分別。爲此他進入宇宙,以求虛無之主。虛無之主亦爲人類之出現感到驚訝,於是之,神中之神,天中之天,宇宙之獨一神——虛無,他從自身中取出秘火,特種秘火於人心中。於此,人生靈力,智慧衍生,從此人類繁榮,開始影響這個世界。因秘火源自虛無,生於世界創造之前,固曰:人爲萬物之靈。萬事萬物皆發於心火,這心火,便是秘火!”
溫莎不屑道:“你所說這些,無非是神話傳說,這不可信啊!”
霍真道:“你不信,因之你不能體悟到,你若信,便自然可感受到。”
溫莎道:“空口無憑,我如何能信?”
霍真道:“公主的審判,不已是證明麼?”
溫莎道:“你這是牽強附會之說,讓我如何信,若非親身感受到,我難以相信?”
霍真搖了搖頭,女人真是奇怪,她要知曉天地之秘,你告訴她,她卻又偏偏不信,她們生來,彷彿便有與人鬥嘴的本領。
霍真道:“不如你打我一拳!”
溫莎微微一頓,道:“好,你自找的!”說罷,一拳擊向霍真面門。
霍真“嚯”一聲,他的眼中閃出白色火焰,全身迸發出猛烈元氣,他的絲絲黑髮被這元氣倒卷豎起,黑翼袍亦鼓盪招展。
溫莎的一拳還未觸到他面門,被真火元氣所激,震得溫莎直踉蹌,退後兩步方纔站定。
溫莎喘着氣,奇道:“這怎麼可能?我還未曾碰到你,便被震了回來!這……”
霍真緩緩道:“這便是秘火真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