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傲的話語,引得宗守一陣反思。
換做是他,哪怕對方是自己最愛女人的哥哥,他也不會把禍患留在身邊。
蕭傲的膽氣令他佩服,同時,蕭傲那一番狐狸老虎的解釋,也讓他看到了蕭傲的豪情。
“別人都說下山猛虎是最強大的,只怕說這話的人並不知道,除去下山猛虎外,還有一種老虎叫做臥虎,這種看似巍然不動,整日打鼾的老虎,因爲終日養精蓄銳,要比其他猛虎更多幾分力氣。實際上,這種臥虎纔是最可怕的存在。”宗守暗自在心中說道。
越是與蕭傲對話,宗守越是發現蕭傲身上有很多尋常人難以企及的品質。且不說蕭傲有着堪比妖孽一般的修煉速度,單是心智,宗守捫心自問,在他與蕭傲這般大的時候,也遠遠不及蕭傲十分之一。
“或許經過錘鍊,日後蕭傲必定會成爲名震玄天大陸的超強存在。”宗守暗自琢磨着。他心中清楚,這一次自己算是押隊寶了,不管怎麼說,跟隨在蕭傲身後,日後他也必定會榮耀萬分,甚至因此得到重塑身軀的契機。
長時間的沉默過後,宗守再次開口說道:“蕭傲,儘管現如今你已經晉級成爲地靈境巔峰強者,但是想要對抗閆增,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
“你想要與閆增抗衡,必須達到玄乾境。也只有成爲玄乾境的神玄師,我纔可以傳授給你兩門神通術數,讓你與閆增抗衡。”
“玄乾境麼?”蕭傲默然點了點頭。
的確,成爲地靈境巔峰強者,這還不算什麼,與閆增那樣的宇士境強者相比,地靈境巔峰在其面前就像是六歲孩童面對着大人。
雖然此際蕭傲與閆增的實力,相差有如天淵,但這卻並未讓蕭傲生出任何懼意。
蕭傲很清楚,修爲都是慢慢修煉,這才提升上去的。即便是閆增,只怕在他這個年紀,實力還遠遠遜色於他。
“宗師兄,你知道操控天元棋子的法門麼?若是知道,能否傳授給我?”蕭傲問道。
宗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操控天元棋子的法門我倒是知道,只是我覺得以你現在的實力,最好還是不要觸碰天元棋子。”
“你也看到天元棋子的威力了,像是天元棋子這種天地至寶,絕非是現在的你能駕馭的。與其讓天元棋子應和着你實力,自降品級,還不如等待你實力強勁之後,再操控天元棋子。”
“還有,蕭傲,我知道你也很迫切的想要晉級成爲玄乾境神玄師。早在梵天世界內我就答應過你,會竭盡所能的幫助你,現在我就告訴你進入我曾經修煉洞府的方法。只要你進入我的洞府,得到我曾經使用的那張冰心碎玉寒牀,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踏足玄乾境,成爲實打實的玄乾境強者。”宗守得意說道。
“冰心碎玉寒牀?”蕭傲心神微微一動。
他對天地靈寶的瞭解,顯然不如慕容棠,不過即便如此,他卻也聽聞過冰心碎玉寒牀這個名字。
據說冰心碎玉寒牀乃是用地底核心的冰心碎玉打磨而成,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溝通地下的靈氣。
可以這樣講,躺在冰心碎玉寒牀上睡上一覺,都要比尋常人苦修一夜更有收穫。此刻宗守能夠將這樣的至寶交出來,這的確令蕭傲很是感動。
作爲
內門第一奇才,宗守在神鬥宗內門擁有一座獨立的山峰作爲居所。
這座叫做鬼神渡的山峰,雖然已經有數年無人經營,但是山峰依舊雄偉,山頂依舊乾淨得一塵不染。
站在鬼神渡萬仞高的山巔之上,望着前方飛檐翹角的精緻樓宇,蕭傲心神也不禁微微一震。
他早就猜到以宗守的強大,居所必定不會太差。可他卻怎麼也沒有料到,宗守的居所居然已經奢華到足以媲美天監會或者落葉聯盟大本營的程度。
“這就是你昔年的居所麼,也太過奢靡了一些。”面對豪宅,蕭傲頗有些不滿的說道。
聽聞蕭傲話語,宗守發出聲聲冷笑。
手指着前方華麗精緻的宅院,宗守笑着說道:“這還算是奢侈麼?蕭傲,我看你是真的沒見過什麼叫做奢華。”
“我可以和你這樣講,在神鬥宗內門弟子的居所中,我或許是最不注重起居的人。隨便拉出一個,只怕楊庭,白芙的居所,都要比我居住地奢華百倍千倍。”
“百倍千倍?”蕭傲難以想象那般的奢華,會強大到何種程度。不過他倒是相信宗守的話語,能躋身成爲神鬥宗內門弟子,哪一個不是家世淵源,實力強大之輩。對於這些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來講,世俗的金錢,還真的不會被他們看在眼裡。
凝視着前方的樓宇半晌,蕭傲手臂緩慢揮動,準備擊出宗守傳授給他的,開啓房屋外界陣法的手訣。
他的第一個手印剛剛成型,指尖剛剛有紫色的光符將要躍動出去,倏然間,那緊閉的房門驟然開啓,從內裡走出一名身穿紫色長裙,身材瘦弱,容貌倒是很一般的少女。
“你是誰?”
“你是誰?”
幾乎是同時的,蕭傲與紫衣少女異口同聲的問道。
聽得紫衫少女的聲音,置身於陽水之河內裡的宗守,忽然發出聲聲怪叫。
他一邊極力的撲騰着,一邊高聲湖河道:“是三兩,是三兩。難怪鬼神渡這麼久沒人居住,還這樣整潔。蕭傲,你快告訴這個小女孩,你是我的朋友,是我讓你來鬼神渡取東西的。”
“三兩是這個小女孩的名字?”蕭傲很是驚奇的問道。
聽聞蕭傲詢問,宗守臉上顯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他大聲說道:“怎麼,三兩就不能用作女孩子的名字麼?這個小女孩本來是他父親拉到集市上出售的,是我花了三兩月前雨露,才從他父親手中買到的。”
“三兩月前雨露?”蕭傲面色倏然一變。
對於神鬥宗弟子來講,月前雨露都已經是價值不菲的寶物,更何況世俗中人。蕭傲倒是曾經聽聞過有些父母因爲家庭貧困,被迫出售子女的事情,只是卻沒想到,宗守居然會有如此大的手筆,用三兩月前雨露,換來這樣一個做侍女的小丫頭。
“她是你的婢女?”蕭傲問道。
宗守點頭,說道:“當然,要不然你以爲我一個大老爺們,能將鬼神渡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條麼?”
“蕭傲,快點,你快告訴三兩,就說她的少爺沒事,讓她不用掛念,還有,你兜裡有沒有銀幣,有的話借我五百個,先給三兩。你看這個小丫頭瘦的,我估摸着我不在鬼神渡這些時日,她可能連頓飽飯都沒有吃過。”
聽聞宗守的
話語,蕭傲向三兩望去,發覺果然像是宗守說的那樣,三兩臉色蠟黃,彷彿數年沒吃過飽飯。
見三兩眨動着漆黑的眼睛,望着自己,蕭傲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濃濃的憐惜之情。
宗守已經有數年沒回到鬼神渡了,而三兩能夠始終不離不棄,甚至還將鬼神渡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條,這的確是令人欽佩的事情。
“三兩!”蕭傲輕聲呼喚道。
他的聲音落下,倏地,弱不禁風的三兩抽出一柄寒光閃爍的匕首,指向蕭傲。
見三兩目光躲閃,身軀都在瑟瑟顫抖,蕭傲與宗守的心底盡皆一酸。
即便是到了今年,三兩的年紀也不過纔剛滿十六歲。也不知道這個十六歲的小女孩,這些年吃了多少的苦頭,才能讓她如此小的年紀,眼中卻流露出如此濃郁的狠辣之色。
“別緊張,三兩,我是宗守的朋友。此次來到鬼神渡,是宗師兄所託,前來拿幾件物品的。”蕭傲儘量保持着微笑的模樣,輕聲說道。
“你要拿什麼?”聽到宗守的名字,三兩眼睛一亮,不過旋即眸子中又閃爍起一道冰冷寒芒。
她冷冷的望着蕭傲,一字一頓,氣勢十足的說道:“我給你十五息時間。十五息內,你若是還不肯走,我立即開啓鬼神渡頂端的遮天法陣。”
“鬼神渡頂端佈置了遮天法陣?”蕭傲狐疑的望着宗守。
宗守搔了搔後腦勺,有些羞愧的說道:“的確佈置了遮天法陣,同時除去此套陣法外,還有十幾套陣法,也隨時都會啓動。”
“這是你的居所,不是什麼洞天福地。”蕭傲有些不滿的說道。
擡起頭,見三兩果真玉手飛舞,捏出開啓陣訣,蕭傲忽然叫道:“且慢動手。三兩,相信我,我真的是宗守師兄派來的。我不只知道你是三兩,同時還知道你是宗守師兄用三兩月前雨露換來的。”
“你知道我名字的來歷?”三兩黯淡的眸子中,閃爍起道道明亮光彩。
雖然心底已然有些相信了蕭傲的話語,但是三兩卻沒有就此大意,而是仍舊緊張的看着蕭傲。
“你這個侍女不錯,很忠誠。”蕭傲讚許的對宗守說道。
見宗守仍舊默不作聲,他有些慍怒的說道:“宗師兄,你還愣着幹什麼?難道一定要讓小丫頭啓動法陣,你才善罷甘休?”
明顯有些怔神的宗守,聽聞蕭傲呼喝,身軀微微一顫。
擡頭望着三兩,他忽然快速的向蕭傲說了一些事情。
“我說出這番話,她就會相信我?”聽聞宗守話語,蕭傲不禁顯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不過爲了不延誤時間,他仍舊將宗守的話語複述了一遍。
“三兩,你本來叫做劉山桃。因爲你覺得父親把你賣掉,很是怨恨父親,這才自己將自己改名爲三兩。還有,房間內書桌第三個桌子腿處,墊着一張白紙,那張紙就是你父親出售你的契約。”
蕭傲快速的敘述,令三兩逐漸呆住。
怔怔的愣了許久,三兩的眼中忽然流淌下兩行清淚。
“宗師兄,你真的是宗師兄派來的?”呼喊着的同時,三兩忽然飛撲至蕭傲的懷裡,身軀落入蕭傲懷中的一刻,她蠟黃的面龐上滿是淚水,身軀也瑟瑟的顫抖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