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星宮雖是一處宗門,但是其卻與神鬥宗並不相同,並非坐落在某個國度內裡,而是位於神風國,以及幾個國家上空,一片霧靄飄蕩的白雲之上。
諸天星宮坐落的白雲,看似是一片雲朵,實則是一處尤爲珍貴的陣法。千年前,諸天星宮第一任祖師,耗費億萬財富,聘請雷陣宗三百名強者合力出手,在虛空佈置下這座龐大的雲層陣法。
平素,諸天星宮除去外出行走的弟子外,所有人都高居於白雲之巔。也只有每個月的初一,諸天星宮纔會徹底敞開守護大陣,讓門下弟子,長老,大規模外出探視親朋,購買整個宗門用度所需的糧食淡水。
今日,與往常相同,諸天星宮仍舊宗門緊閉,沒有任何弟子外出。
雖然從外面看來,整個諸天星宮一派平靜,可實際上,此刻諸天星宮內裡,卻早已引發了軒然大波。
諸天星宮宗主吳元正,乃是一名名副其實的鴻蒙境巔峰強者。雖然他的實力在諸天星宮內不是最強,但其威望確實最隆,在整個諸天星宮內,九成九的弟子,都以吳元正的命令馬首是瞻。
在諸天星宮內,吳元正是僅次於太上長老的存在,幾乎從來都沒有顯露出任何的畏怯與緊張之色。然而,今日與往常卻大不相同。所有見到吳元正的長老與弟子,明顯的都在吳元正的臉上,看到了緊張之色。
諸天星宮宗主大殿內裡,吳元正焦躁的來回走了近一個時辰後,一咬牙,快速飛離大殿,向大殿後方一片白雲漂浮的地域飛行而去。
距離那片如同森然巨獸一般的白雲,不足十丈之地,吳元正忽然虛空跪下,鄭重的叩了數個響頭。
“吳元正,你還敢來我這裡?”吳元正尚未叩頭完畢,倏然間,白雲深處,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
聲音響起,整片白雲都劇烈的翻滾起來,其本就如同猙獰巨獸一般的姿態,威勢變得更強。
聽得雲層內裡的咆哮,吳元正額頭登時現出豆大的汗珠。跪伏在半空中的他,心存畏懼,身軀止不住的顫抖,面上也滿是緊張之色。
“守護獸大人,你聽我說!”吳元正誠惶誠恐,緊張說道。
畏懼的擡起頭,見雲層翻滾,內裡卻並沒有再傳來咆哮,吳元正這才悄悄的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
身爲諸天星宮宗主,吳元正有着滔天的威勢。然而,就算是他早就培養出極強的上位者氣勢,可每次來面見星空守護獸的時候,卻仍舊內心惶恐不安。
星空守護獸實力之強,與其暴戾的性格幾乎成正比。就算是吳元正,也真的害怕一不小心觸怒這個兇狠殘暴的傢伙,最終落得個屍體果腹的悽慘下場。
雖然前方雲層一片平靜,但是吳元正的跪姿卻沒有絲毫的不端正。
跪伏半晌,再次在心中合計了一番說辭後,吳元正這才小心謹慎的說道:“守護獸大人,這一次你的投影被毀,實在是大出我們所料。守護獸大人,我已經派人調查清楚了,毀去你分身投影的人,正是從前神鬥宗的一名長老。”
“此人名叫蕭傲,從前是神鬥宗長老,可不知怎的,他最近又在中原世界成立了一間叫做傲天宗的宗門。”
“守護獸大人,你也知道,中
原世界並非是我們蠻荒之地可以相比。而且,據說那蕭傲與靈皇宗宗主,天涯海閣閣主,以及玄元宗宗主陳可逆,都有着不菲的交情。”
“放屁!”原本安靜的雲層,因爲吳元正的話語,再次翻滾躁動起來。
雲層深處,星空守護獸嘶聲吼叫道:“中原世界怎麼了?就算是你們天玄大陸所有高手,捆在一起又能如何?”
“吳元正,你別在這說這說那的,你就告訴我,那蕭傲究竟是怎麼樣吞噬掉我的投影。”守護獸咆哮道。
“那星空守護獸的投影,不是被毀滅,而是被吞噬了?”聽得星空守護獸的話語,吳元正心神陡的一凜。
他不是沒去調查星空守護獸投影消失的原因,只是所有親見那場戰鬥之人,卻全都不知道星空守護獸投影,是如何被毀滅的。
現如今乍一聽聞星空守護獸的投影分身,居然是被人吞噬了,吳元正不由得心神一陣狂顫。
他以前見過星空守護獸的投影分身,也知道單是一尊投影分身,就有着不遜色於鴻蒙境強者的實力。只是他卻怎麼也不曾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可以與鴻蒙境強者平起平坐的分身,居然會被吞噬。
“看來,自己對蕭傲的瞭解,還是不足夠。”暗地裡,吳元正終於正視起蕭傲,也有種預感,只怕今次諸天星宮霸佔神鬥宗,應該不會太過順利。
躁動翻滾的雲海,在不停地扭曲了近一刻鐘後,逐漸趨於平穩。隨着雲海不再捲動,雲層深處,傳來星空守護獸沉悶的聲音。
“吳元正,我不管你打得什麼主意,今次既然那個叫做蕭傲的傢伙,敢吞噬我的投影分身,那這一次,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他。”
“你下去吧。不用再來彙報任何事情。等到下一次那蕭傲出現,我必定會親自找回這次的場子。”
話音落下,雲層內裡激盪起一股浩蕩澎湃的能量。在這股力量推送之下,吳元正毫無抵抗力的,直接被拋飛出去,待得身軀落下,他已經回到了宗主大殿內裡。
想到星空守護獸釋放出一團能量,就將自己推飛數裡之地,吳元正面色再次變得極爲嚴肅。
這種表情存在於一瞬,他的面龐上覆蓋了一抹陰沉之色。
以他的身份,之所以去卑微的面對星空守護獸,絕對不會沒有任何目的。
現如今,他的目的達到了。一想到接下來,在攻打神鬥宗的時候,星空守護獸會出手相助,吳元正的心情忽然變得意氣風發。
今番攻打神鬥宗,諸天星宮是與靈宮聯手。像是靈宮那般不仁不義的勢力,與其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不過,以吳元正的心胸,又怎麼甘心受制於靈宮,這纔有了他先前那半真半假的演出。
神鬥宗內,自蕭傲與孫蒹葭立下投名狀後,以沈元河等人爲首的神鬥宗一干強者,就等候在宗主大殿內裡。
與從前一樣,諸多長老的神情有悲有喜,有緊張也有幸災樂禍。
面上滿是幸災樂禍神情的人,全都是那些竭力主張投降的長老。眼見着快一個時辰過去,外界卻沒有任何的迴應,這些長老中,有不少人都對那些滿面緊張之色的主戰派,抱以鄙夷不屑的神情。
“哼,孫蒹葭領悟了神鬥
女神神通後,真的以爲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敵手了麼?她與蕭傲去了這麼久,現在還不曾迴歸,八成兩個人已經被諸天星宮的人,撕成碎片。”主降派中,一名長老,輕蔑的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那些主戰派長老一陣躁動。望着那些面對同門罹難,卻幸災樂禍的同門,這些人除去氣惱外,心底更多的是心痛。
這就是神鬥宗,眼前這些個人,就是一直以來,被他們當成親人的戰友與夥伴麼?一想到這些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同門,內心居然如此歹毒,懦弱,那些血性的主戰派長老,恨不得將這羣人頭顱全都揪下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轉眼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
眼見着宗門內,仍舊沒有人任何的動靜,沈元河也有些不耐煩了。
對於蕭傲,沈元河從前是欣賞,可現在卻是滿心的厭惡。雖然他也覺得投降並非是最好選擇,可是一想到蕭傲與孫蒹葭當着如此多長老的面,拂了他的面子,沈元河心底就一陣氣惱。
身爲宗主,沈元河性情變得有些剛愎。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撼動他的地位,同時他也不能容忍任何人,讓他當着衆人面難堪。
旁人只是看笑話,可此刻的沈元河卻真的有些盼望着孫蒹葭與蕭傲都死掉。兩個刺頭死了,那從今以後,再沒人敢與他沈元河叫板。即便是歸降,沈元河仍舊有自信,穩穩的坐住宗主的寶座,絕不至於讓自己淪落。
“咳咳……”沈元河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大殿靜謐的氣氛。
視線逐一在每一名長老面龐上掃過,他沉穩的說道:“諸位,如此時間過去,蕭長老,孫長老仍不曾迴歸,這足見兩人恐怕遭遇不測。”
“諸位!”沈元河突然擡高了聲音,他高聲說道:“連掌握神鬥女神神童的孫長老,都不是諸天星宮強者的對手,難道你們還覺得自己能夠與諸天星宮爲敵麼?”
“識時務者爲俊傑,主戰的各位,恕我直言,以咱們神鬥宗現如今的實力,投降纔是最好的決定。”
換旁人說這話,那些主戰派必定會大聲批判。可沈元河乃是一宗之主,決定錯誤,威信卻擺在那裡,他們很清楚,除非真是撕破臉,不打算繼續在神鬥宗生活下去,否則他們與沈元河叫板的唯一結果,就是會被驅逐出去。
沒有人出言反對,這令沈元河的虛榮心前所未有的膨脹。再次咳嗽一聲,他沉聲說道:“好了,就這樣吧。諸位回去歇息,明日,我們打開山門,表示歸順之意。”
一干長老面面相覷,紛紛轉身向大殿外面走。
衆人剛剛行至大殿近前,忽然間,自沈元河所在山峰不遠處的虛空中,悄然出現兩個細小的黑點。
幾息時間,黑影由遠及近,出現在一干長老等人的近前。待得衆人看到這急速飛來的二人,正是立下投名狀,去擊殺諸天星宮強者的蕭傲等人後,神情全都陡的一變。
有人歡喜,有人哀愁。歡喜的人,是那些原本已經心若死灰的主戰派,而滿心愁苦的人,則正是以沈元河等人爲首的主降派。
“難道蕭傲與孫蒹葭,真的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擊殺了五名諸天星宮長老?”沈元河怔怔的望着蕭傲與孫蒹葭,心神瞬間跌落谷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