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短髮美女狐疑又警惕地看着來人。
嶽楠擡擡下巴,冷靜的,端着公事公辦的態度道:“請問,你是陶情嗎?”
門內女孩眼睛微微合起,臉色更冷了,“你是誰?”
“你是石龍子陶情嗎?”
隨着嶽楠這一句明確點出妖身的詢問,在看到門內女孩眼中的詫異後,嶽楠一手撐在門上防止女孩關門,一邊拿出令牌,具現出“監妖司”三個古時繁體字。
女孩頓時多了一絲驚慌,連忙道:“我什麼違規的事都沒做啊……”
嶽楠心中無奈,監妖司找妖也不全是對妖不利,就他知道的,監妖司從沒主動做不急於妖的事。
妖這般忌諱監妖司,一是沒跟監妖司打過交道,所以誤會。二嘛,嶽楠懷疑有人在傳播監妖司的壞話,把監妖司說成迫害妖監視妖的暴力組織。
嶽楠平靜地對女孩道:“那麼就是沒錯了,是吧,陶情小姐?”
門內女孩漸漸冷靜下來,疑惑地看着嶽楠,點了點頭,“我是陶情,蜥蜴……你有什麼事那?”
嶽楠點點頭,“你想我在這裡說嗎?”
陶情微微瞪了嶽楠一眼,退開一步把門打開,“請進吧。”
門大開,嶽楠往裡面看了一眼,便把房間觀察完,最大的物件是一張大牀,一張電視桌,一臺電視,一張兩人做的沙發,一張木桌子,有的房間裡是玻璃桌。
這種連鎖酒店是小酒店,空間並不大,這裡好像只有陶情一人住,嶽楠不確定是否只有陶情一人。
因爲左邊的洗手間門關着,嶽楠看不到裡面是否有人,他還不能想室長那樣以自身靈力提取周身事物的輪廓,把這間房間帶到腦子裡,能看到周身的情況。
“打擾了。”嶽楠有禮地說着邊進去,給警惕自己的人好一點兒印象,希望她放輕鬆。
嶽楠沒坐下,進入後回身看着陶情。
“監妖司找我有什麼事?”陶情也沒坐下,與嶽楠保持距離,警惕地看着他。
嶽楠沒急着把身份證給陶情,先問道:“你認識白蛇嗎?”
“白蛇?”陶情一怔,隨即回道,“不認識。”
“你五百一十一歲了,你是蜥蜴,你住在這裡,這些都是她告訴我們的,你還不認識她嗎?”嶽楠盯着陶情的眼睛。
陶情微微眯眼,立刻冷笑了一聲,“所以呢?”
她以爲我在挑撥離間?——嶽楠暗自苦惱,這女人真難搞定。
嶽楠正要問,那個女妖叫什麼名字,真身是什麼,多少歲了,突然轉念一想,認爲自己在挑撥離間的蜥蜴妖,又怎麼會告訴自己呢。
稍微考慮了一下,嶽楠便拿出“非人國民”身份證,平靜道:“這是你的身份證,以後,你就是國民,隸屬東州市管理,遇上什麼危險難題,都可以向監妖司救助。”
“有一點你記住,若你與人類相戀,一定要給監妖司報備,這對你的人類對象,對你,都是種保護。”
“還有一點常識,無事不可謊報,不然後果自負。”
嶽楠說完把“非人國民”身份證遞給陶情,與常人的身份證一樣,只是頭像不是本人,是一隻蜷縮的蜥蜴。
“我的身份證?”陶情看看身份證又看看嶽楠,顯然很驚訝,一臉茫然,並沒有及時接物,“我並沒有……”
“我剛纔說了,你的消息是‘白蛇’告訴我們的,當然,她如果是‘白蛇’的話。”嶽楠淡淡道。
“什麼意思?”陶情蹙眉,好像搞不懂嶽楠話裡的意思,糊塗了。
她疑惑不解的臉色不像是假的,或許,她真的不認識一個“白蛇妖”的朋友,但是,她並不生氣,如果是陌生人把她的消息泄露,她不可能不生氣。——嶽楠暗想。
嶽楠沒說清楚自己被來歷不明的女妖騙了,這是他的恥辱,也是他給監妖司抹黑了,要是讓陶情知道,她對監妖司的看法可能有所改變。
不是變好,更有可能是想“監妖司不過如此”,到時候監妖司的威嚴不在,妖變得更不聽話,那就慘了。
嶽楠對陶情揚揚身份證道:“你試着輸入靈力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你的。”
身份證裡的血,那“白蛇”說是陶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嶽楠不由得懷疑,他被那個女妖搞得很美信心了。
唉,要是當時荷花在,一定會識破那女妖的,他果然還是得依賴荷花,在他真正獨當一面之前,他承認自己得依賴他人。
陶情遲疑了一下,接過了身份證,試着輸入一絲靈力。
頓時,身份證泛起紅光,這表示身份證裡的血與持證者一樣。
嶽楠道:“你可以改變頭像,包括地址。”
改變這些沒什麼影響,因爲“非人國民”到手的身份證是一張的二分之一,監妖司有另一張身份證,與妖手中的是一模一樣,一張有變化,另一張也有同樣的變化,不怕找不到人。
陶情看了嶽楠一眼,繼續輸入靈力,念想轉動,那蜷縮的石龍子變成了陶情的人頭像。
“這麼說,我以後只能住在東州市?”陶情略有不滿道。
“不,哪兒都可以住,身份證不可弄丟,如果是你故意弄丟的,你後果自負。”嶽楠端着公事公辦的淡漠嗓音道。
陶情不以爲意地撅撅嘴,“會是什麼後果?”
嶽楠露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淡淡笑容,“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哼!”陶情面上無所謂,心裡卻有所顧慮,生怕被監妖司懲罰,妖可不是不怕監妖司的。
“爲什麼與人相戀就要報備給你們,你們管得也太寬了吧。”陶情白了嶽楠一眼,好像在說“我絕不告訴你們”。
嶽楠端着態度道:“我剛纔說了,這是對你和你的對象負責,如果你不想讓我們負責,最後就是你來負責了。”
“什麼意思?”陶情蹙眉,微微眯起的眼睛露出一絲不快。
“你該知道,人妖有別,身體的區別,這不單單是體質問題了。與妖的歡愉,對人的身體多少有損,有的人甚至無法承受,當然,一般是沒什麼大問題。所以,人妖可以在一起,但男女之事不可頻繁,月,只可一次,你明白嗎?”
嶽楠帶着冷漠的語氣告知對方,好像一個沒感情的急死人,他是很認真地說。
“這……”陶情想要反駁什麼,卻沒說得出口,因爲她知道嶽楠說的沒錯。
“還有,人妖不可有子嗣。”說完後,嶽楠回想還有什麼遺漏,總是有的點沒說到,他還不完全熟悉這種操作。
“哼!我還看不起弱小的人類呢,沒事了嗎?沒事你可以走了。”在知道自己沒犯事後,陶情把不待見監妖司的態度都擺出來了。
嶽楠嘴角出現淺淺的弧形,他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嶽楠離開酒店後,就在外面盯梢,陶情一定認識那個“白蛇”女妖,如果他料想不錯,陶情應該會去找白蛇女的。
想想,自己的信息被泄露,突然成了“國民”,原本抗拒的監妖司成了管理自己的組織,任誰都不舒服。
嶽楠看着手裡的感應玉符,玉符上一直泛着紅光,說明陶情還在酒店裡。
然而,陶情比嶽楠想象中的要沉得住氣,沒如她面對嶽楠使表現的那般暴躁,他在外面等了好久,也沒見陶情離開。
又過了一會兒,嶽楠開始審視自己,是不是自己暴露了,人家知道自己在蹲守?
考慮至此,嶽楠乾脆離開原地,找吃飯的地方去,卻一直關注手裡的感應玉符,他來到離酒店兩百米的地方便停住,玉符只可感應兩百米內的一重雷妖怪。
果然,嶽楠離開酒店外不久,玉符中的紅光便消失了,往東方消失,人走了。
嶽楠趕緊往東追去,一邊觀察手中的玉符,就算陶情靈化離開酒店,只要她在嶽楠的兩百米之內,就可以感應到她。
妖的靈化狀態沒有防感應能力,只是身體化成靈力隱入空氣之中叫人肉眼無法看到,有的修煉了某種術的修煉者的眼睛,是可以看到的,不過這種情況很少。
嶽楠一路往東,各處都走了,玉符都沒再有反應,他不放棄,是他辦事不力,他要將功補過,要追查到底。
嶽楠累了也一直找,因爲最近的搶內丹事件,妖都不出來走動,他一路上沒遇到什麼妖,這麼節省了他的時間。
從一條小巷裡出來,嶽楠手扶牆壁,累得喘氣,一臉疲憊,苦懊惱,雙腿都酥麻了,走太多地方了。
自己的追蹤能力太差了,要是再有點本事,就不至於如此被動,待武陵源的事結束,他一定要好好修煉。
嶽楠的決心越來越重,不想自己這麼無力,他望望四周,自己來到了一處小區裡面,這小區不差也不貴,一般。
嶽楠向鬧市走去,一會兒,他發現玉符出現了紅光。
“有了!”
“在哪兒?”
嶽楠轉頭四望,前進走了百米,又往左邊走了百米,又往右邊也走了百米,最後確實了感應對象的所在方向,搞得路過的人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他。
“不會很在這裡面吧?”嶽楠站在一面高牆外面,擡頭望着牆裡好好的大樓。
這是一處居家小區,裡面有好幾棟樓,這種小區一般是兩室一廳,房子有買的,有租的。
要是人在裡面,這就難辦了,要進去不好辦啊,監妖司有萬年有效的搜查令,但現在使用搜查令誇張了。
監妖司也有警察證,就是爲了方便有時候需要魏人羣中調查,曲閒就使用過。
只是,這個警察證它也不是萬能的,曲閒拿去查城市的人口流動,這沒什麼問題,嶽楠要是拿去查住戶信息,就難了。
電視劇裡,警察查案時,一亮出個證件詢問鄰居或者誰誰一些問題,對方便知無不言,給警察提供線索。
而現實與電視劇是天差地別的,嶽楠要是亮個證件去問門衛,“這裡是不是有個綠色短髮女生住?是不是有一個漂亮的愛穿旗袍的女人住在這裡?她叫什麼?什麼時候來這兒住的?”
門衛會說,“我不知道,我不清楚。”
普通人面對警察的查問,一般是不會配合的,有的人,是因爲害怕。
怕什麼?
怕提供了什麼線索,以後會被犯罪者報復,這種事不少見。自保,是人的本能,這種易招惹麻煩的事,沒人想要參合,正義有時招來的是禍害。
還有的人呢,是擔心企業被查出什麼不好的事來,自己被老闆責怪,得承擔後果。
而有的人呢,是因爲背後有資本撐腰,連警察也不怕,大膽跟警察叫囂,認爲一個警察沒資格查問,需要警察的頭頂上司來,或者開什麼證明來才肯配合。
這些情況,嶽楠都見過,從新聞裡。
嶽楠再次感受到無力,如果他會靈化,他就直接瞞過人的眼睛飛進去了,不比在外面乾着急。
考慮了一下,嶽楠放棄了,他就在外面等着。
嶽楠時刻觀察玉符,在小區外面走動,確保玉符的感應對象在自己掌控的範圍之內。
過了大概十分鐘,紅光又消失了,向西邊消失去。
嶽楠忙又追向西面,跑累得他胃疼,安慰自己這也是一種修煉,嶽楠堅持追,要爲自己雪恥,不把那個“白蛇”揪出來,他豈不是太沒用了。
“喝喝~”嶽楠停在一家大商場外面,寬大幹淨的玻璃門裡映出他雙手撐着膝蓋大口喘氣的疲憊身影,這一路急跑,跑得他心肝脾肺腎都疼。
嶽楠擡起頭,望望四周,這裡離東華街很遠了,乘公車需要做好幾站呢,累死他了,好在,感應玉符中的紅光還亮着。
嶽楠邊朝商場走去,希望不要剛他失望,不然他今天得把自己累死。
邊走邊看玉符,還在感應範圍,嶽楠乘上扶手電梯,電梯緩慢,他在走上去,玉符還亮着。
嶽楠看第二層是超市,第三層是服裝場,他想起“白蛇”那漂亮的旗袍,又乘着扶手電梯往三樓去,一階梯一階梯上去,感應玉符的變化更大了,玉符上的一片紅光變成了一圈圈紅線盪漾來玉符中,漸漸匯聚成一個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