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易風捏住她下巴的手稍稍用了力氣,江夢兒只覺得下巴上的骨頭一疼,“嘶”了一聲張開小嘴。他的舌趁機而入,愉悅的放肆起來。
“嗯嗯………”江夢兒喉嚨裡發出拒絕的聲響,她好討厭他這樣,也承受不起他這頻繁的親吻和熱情。
好一會兒,夏易風見脣下的小人兒意識開始渙散,才肯放了她,輕啄了幾下被他吻到紅腫的小脣,他疼惜的將她摟的更緊,手掌輕拍着她的後背。
夏易風覺得彷彿又回到了她小時候,那個時候她剛來到他身邊,卻一點都不和她認生,她小時候極其活潑可愛,又愛撒嬌。
他有不依着她,不順着她的地方,她就像只小狐狸般,抱着他的脖子甜膩膩的喊,叔叔……
連晚上睡覺,都一定要賴在他的懷裡。她那個時候,小小的,身子柔軟……夏易風回想着,大手在她身上動了動,她現在的身子,也同樣很柔軟,即使她長大了,早已褪去了嬰兒肥。
“夢兒,我愛你。”夏易風動了情,忍不住對她說,這麼多年了,他一直無聲的說我愛你,除了山頂那一次,可他知曉,她當時並非就聽的清楚。
江夢兒渙散的如水眼眸在聽見那三個字後變的清明。
她眸光閃動。他對自己說,我愛你?
夏易風見她聽的清楚,這麼多年內斂的愛意在這一刻噴涌而出,他摟緊了她,不停的親吻她的臉頰,口中喃喃的說着:“我愛你,我愛你……”
江夢兒不能做出任何反應,腦中耳中都在嗡嗡作響,她聽出他聲音裡濃濃的感情,可她很懵懂,對於愛,她覺得是虛無的,不可觸摸的。
“夢兒。”夏易風喊她,看進她眼睛最深處,他幾乎是祈求了:“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接受我,試着愛上我。”
江夢兒不感動是假的,可她自問,是真的不能夠愛上他的。她想要的人生,並不是和他在一起,而是想要自己出去,打造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
他養了她十年,他說她忘恩負義也罷,說她不知好歹也罷。總之,愛情這東西,怎麼可以勉強呢?
“叔叔,不要勉強我。”江夢兒垂了眼睛,不看他。
夏易風充斥全身的感情在她這句話後慢慢凍結成冰。他手臂越收越緊,原本那樣穩重的一個人,卻從昨晚到現在就沒有一刻是沉穩的。
“你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給我!好,真好!江夢兒,我算是看出來了,越對你好,你越不知道自己是誰,你以爲我剛纔的話是真的?哼,你以爲我真愛慘了你?你以爲我真的在乎你給不給我機會?”夏易風憤怒極了,他就知道不能再對她抱有任何希望!
“你爲什麼一定要逼我?這樣逼迫我你就高興了是不是,你就滿意了是不是?”從昨晚到現在接受不了的何止夏易風,江夢兒比他更接受不了現在的情況。連他都無法控制脾氣思想,更何況涉世未深的她呢。
“到底是誰在逼誰?!”夏易風低吼,他滿臉的掩飾不住的痛苦之色:“我問你,我們倆到底是誰在逼誰?!是誰從小說長大後要嫁給我當小媳婦兒的!我問你,是誰說一輩子都要和我在一起的!你說說看,說這些話的人是誰!”
又開始了!江夢兒難受的想,他又開始說這些話了!她並不記得自己說過那些話,她一個字都不記得!
“我不知道是誰說的,反正肯定不是我!我一直拿你當叔叔看,怎樣都不會對你說出那些話來的!一定是你自己編出來這些話來,是你自己編出來想要騙我的!”江夢兒一心認定那些話是夏易風杜撰出來,來哄騙自己的,她大聲否決。
“你!”夏易風大手捏上她的脖子,手指瘋狂顫抖。
“我恨不得殺了你,我恨不得殺了你……”他紅了眼睛,手上想用力氣的,可是僅剩的理智卻提醒着他,他昨天掐的痕跡還在,再次掐她,她一定會沒命的。
“你殺了我吧,我死都不會跟你在一起,死都不會接受你的!”
江夢兒吼完這句話後就愣住了。愣住的還有夏易風。
江夢兒看突然安靜下來的夏易風,她漸漸不知所措。其實她吼完就後悔死了,她說出那樣的話,他還不真的殺了她纔怪呢!可是他卻突然安靜了,就那樣盯着她瞧,瞧不出來他現在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你,我……”江夢兒想說點什麼。可夏易風卻掀了被子,翻身下牀,他"chi luo"着壯碩的上身,拿起脫掉的襯衣往外走。
江夢兒看見他恐怖的上身肌肉,咬了下脣,好嚇人……
他摔上了門走出去,看不出喜怒。江夢兒反倒擔心不安起來。他對她從來喜怒明顯,高興了就高興,不高興了,他就是發怒的樣子。如今看不出是喜是怒,才真叫她深深的不安。
她翻了翻身,在牀上發呆了一會兒就下了牀。走向房間的後窗戶,推開窗,往後花園看。
他果然坐在了後花園的石桌上。
這回她並沒有像上回那樣,覺得心疼他,覺得想要哭一場。她現在有的,只是對他深深的厭惡。
從昨晚她知道他竟然對自己抱了那樣的想法後,她就從內心涌出一股厭惡感,她沒想到自己八歲時就已經被他看上了。
她當時還那麼小,他已經那麼大了,他們之間相差了十幾個年輪,她在心裡計算了一下,他十四歲時,已然是個少年,而她那時,只不過剛出生。
他十八歲成年,甚至可以爲人父了,她才僅僅四歲,衣服都不會穿。他二十二歲時,林朗說他已經是全國企業的霸主,要什麼女人得不到呢?卻偏偏要她一個八歲的小女娃。
江夢兒越想越難以接受。再想到她居然還跟他生活了快十年,越發覺得不能忍受,恨不得再也不要見到他。
她啪的一聲關了窗,毫不留戀的離開。
夏易風在這時轉過頭看向她的窗戶,夜晚了,她房間的燈亮的溫暖。他狹長的眼內有着受傷的神色。她說,她死都不要跟自己在一起。
他就這麼惹她厭煩麼,連一個試着接受他的機會都不肯給。他那些信誓旦旦的話,他那些強硬撂給她的狠話,如今狠狠的嘲諷着他。
骨骼分明的手指觸摸着冰冷的石桌,快十年了,石桌上大紅色字跡經過十年風吹雨打,已漸漸褪了顏色。
你不愛我就算了。夏易風笑起來,手指停在她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