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雲汐來到宮中,柔妃的心頭不禁隨之一顫,她來得倒是個時候。現在湛王失去了勢力,楚雲汐這就急着來收拾她了麼?
“帶她過來吧。”柔妃深吸了一口氣,若無其事的轉過身說道。
柔妃暗地裡攥緊了拳頭,手心裡冒出了絲絲冷汗,不過爲了她以後的榮華之路,無論楚雲汐究竟是爲何而來,她都絕不會退讓半步。
過了一會兒,宮女帶着楚雲汐走了過來。
柔妃擡頭看了一眼迎面而來的女子,一襲湖青色衣裳,三千青絲束於腦後,裝扮素雅卻佔盡了風光,這樣的一個女子可真是讓她嫉妒……
“臻陽郡主,好久不見啊,今日你怎麼有時間來宮裡拜訪本宮了?”柔妃隨手捻起一朵白牡丹放在手裡,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揪下花瓣碾碎,臉上卻泛起嬌柔溫婉的笑意。
楚雲汐朝柔妃施了一禮,故意賣了個關子說道:“臻陽自然是有事來請教柔妃娘娘了。”她想看看柔妃的反應究竟是如何,從前她只想着自己的對手湛王殿下,卻時不時忽視了處在湛王身後的這個柔妃。
本以爲她不過是顆被湛王利用的棋子,可是她想得太簡單了,能在這後宮爭寵之中奪得皇帝的全部歡心,最後成爲手握鳳印的皇貴妃,柔妃的手段絕對不簡單。
柔妃將心底的不安塞回肚子裡,輕輕拉起楚雲汐的手,放在掌心拍了拍,“過來,陪本宮到前面的亭子裡下下棋可好?”
“是,娘娘。”楚雲汐瞥了柔妃一眼,就算再怎麼掩飾,她的眼裡分明還是有些慌亂,看來是做過虧心事,害怕自己的事情敗露啊。
二人走到亭子中坐下來下棋,楚雲汐的白子招招圍殺柔妃手中的黑子,一局下來柔妃便輸得徹徹底底。
“真是不巧,臻陽贏了,我看娘娘的臉色蒼白,方纔又有些心不在焉,可是在想什麼事?”楚雲汐擡眸問道。
“是麼?本宮只不過是在惦念着小太子,這會兒該是他吃奶的時候了,近日來小太子的胃口不佳,也不知道好些了沒有。”柔妃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還是沒逃得過楚雲汐的眼。
“對了,臻陽今天是有事而來。”楚雲汐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柔妃,餘光掃了一眼等候在周圍的宮人,“爲防人多眼雜,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柔妃揮了揮手,四周的宮人隨即退下,她疑惑的打開了書信,上面用蠅頭小楷寫了滿滿的一張紙,看完內容後,她的雙手不禁一抖——
這上面寫着當初她與人聯手陷害容妃,導致其在生產後“血崩”而亡的事實!
不可能!
此事知者甚少,多數知情人都被她趕盡殺絕了啊!
柔妃轉念一想,這字跡她在當初給容妃開的藥方上見過,寫出這種字跡的人就是被她以挾持親人相逼,最後爲她所用的宮中太醫郭盛!他居然還活着,而且落到了楚雲汐的手中……
楚雲汐的臉上泛起雲淡風輕的一笑,“不知娘娘可還記得這字跡呢?”
“本宮怎麼會知道這是誰寫的?”柔妃故作鎮定,將信紙拍在桌案上,起身怒聲說道:“臻陽,你這是何意?這封信的內容分明是對本宮的誣陷!你無憑無據陷害本宮,難道就不怕本宮處罰你嗎?”
“娘娘此言差矣,我既然拿着書信來了,就必然會將人證物證準備齊全,這一點娘娘無須操心,還是擔心擔心娘娘自己吧。人在做天在看,娘娘究竟有沒有做過這件事,你自己的心裡最清楚不過,不是麼?”
柔妃氣得紅脣顫抖,將信紙揉成了一團,轉身扔進池塘裡。這下楚雲汐抓住了她的把柄,南宮湛這個擋箭牌又沒法來到她身邊幫忙,她該如何是好?
“娘娘若是想扔,儘管扔就是了,像這種親筆供詞,我的手裡要多少有多少。”楚雲汐冷冷的勾起脣角,手裡執着一顆棋子擱在棋盤上,“而且我知道的並不止這些。”
她手中的動作一頓,“關於小太子的身世,若是深究下去,我大曆皇族的血脈若是受到了玷污,那樣的話下場可就沒有賜毒和自縊那麼簡單了……不知娘娘可聽說過凌遲之刑?大曆國對待十惡不赦的罪人都會處以極刑,這個極刑就是凌遲,犯人身上挨個千百刀不說,還要在周圍百姓的唾棄下死去,這樣的下場算不算是最悽慘的一種?”
柔妃的臉色轉爲煞白,雙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抖動着嘴脣開口道:“說,你打算讓本宮怎麼做,你才能放過本宮?”
“先交出先皇遺詔。”楚雲汐勾起脣角說道。
柔妃絞着手裡的帕子,楚雲汐這是下定了決心要不給南宮湛留後路了啊!雖說她本該與南宮湛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可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她哪還有心思顧得上南宮湛?
以楚雲汐的風格,若是自己執意與她爲敵,楚雲汐必將把此事公之於衆,她說的一點都沒有撒謊,等到那個時候,她的下場就是遺臭萬年了!
“本宮答應你,而且會說到做到。”柔妃嘆了一口氣,“不過這遺詔當初應湛王的意思,本宮叫人將其藏到安全的位置了,你若是想拿到手,就要給本宮兩天的時間,兩天過了本宮會派人將遺詔送到府上交給你。”
柔妃心想,這算是個拖延戰術了,她得先爲自己爭奪時間自保,當初的遺詔來得着急,她的確沒有在上面過多留意,看楚雲汐的樣子,那遺詔上定是有問題了。
還有,她要查出郭盛的下落,將其一刀殺了!郭盛知道的太多,留他下來絕對是個後患無窮的傢伙。
“好,我便給你這個機會,不過也希望娘娘別耍什麼花招,畢竟你的性命可是被捏在我的手裡呢。”楚雲汐笑了一聲說道:“我隨時都可以送娘娘上西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