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冰冷刺骨,楚雲汐將內力運到周身,護住心脈,屏住一口氣潛到了深水之下。
眼前一片漆黑,在幽暗的水底下,隱約泛着幾抹星星點點的藍色光束。
楚雲汐眼前一亮,朝着那個方向遊了過去。
就在她靠近光束的時候,只見其中一條渾身發着藍色幽光的魚朝她游過來,像是被她身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一樣。
楚雲汐把手伸到袖子裡掏了掏,原來裡面還留着一顆醒腦的藥丸,這藥丸帶着薄荷草的味道,看樣子水靈鯉就是被這東西的味道吸引過來的。
她將薄荷香丸捏碎了灑到水裡,讓味道散發得更濃烈一些。
更多條水靈鯉朝她聚攏過來,這可正是個動手的好機會。
楚雲汐打量了一眼它們,伸手抓向離她最近,看起來也是分量足夠的一條水靈鯉。
跐溜!
水靈鯉身上的魚鱗異常光滑,抓到手中便立刻遊走了,動作比楚雲汐想象中的還要敏捷得多。
楚雲汐轉身重新尋找目標,朝着較小的一條水靈鯉摸索過去,正想抓住它滑溜溜的身子,誰料一股強烈的窒息之感突然傳來——
是另一條水靈鯉咬住了她用來呼吸的莖杆!
那種植草的莖杆相當脆弱,她好不容易纔接成了足夠的長度,稍有不慎,銜接處就有可能斷裂開!
看着被水靈鯉叼開的莖杆,楚雲汐暗道不妙,這下她必須立刻浮出水面了,不然的話就要在這裡窒息而死了!
就是它了……
楚雲汐運足了力氣,解下腰間錦囊裡事先準備好的錦盒,一個用力竄了出去,將那條水靈鯉扣在錦盒之中。
誰料在水靈鯉被抓住的剎那間,它張嘴咬了楚雲汐一下。
起初楚雲汐還沒有感覺到太過疼痛,她全神貫注遊向水面之上。
就在她鑽出寒冰池的時候,一股極寒從體內傳來,她剔低頭看了一眼剛剛被水靈鯉咬過的手指,指尖隱隱流出幾滴血來。
“楚雲汐,你可算出來了!”站在岸邊的燕譽之拉了系在楚雲汐腰間的繩子一把,將她拉出了寒冰池。
楚雲汐的雙腿一軟,忽然倒在了地上,眼前更是陷入一片暈眩。
好冷……感覺身上比先前在寒冰池裡還要冷上數十倍,但卻不像是中毒的症狀。楚雲汐用混沌的腦袋想了想,她這是怎麼了?
在暈倒前的最後一刻,楚雲汐將懷中的錦盒交到燕譽之的手上,聲音微弱且有氣無力,“把它,送到百里宸風的手上……”
緊接着,燕譽之的呼喚聲越來越遠,楚雲汐腦袋一沉,徹底閉上雙眼,失去了意識……
“喂!楚雲汐,你趕快醒醒啊!”燕譽之伸手拍了拍楚雲汐的臉頰,發現她的臉色慘白,根本失去了血色。
燕譽之驚慌失措,趕緊探向楚雲汐的額頭,那股滾燙驚人的溫度讓他的心底猛地傳來一陣抽痛。
這可怎麼辦?如今她剛從寒冰池裡出來便渾身發着高熱,又昏迷不醒,這樣下去的話她會有危險的!
“咕咕……”小雪貂湊上來,在楚雲汐的鼻尖上嗅了嗅,低低的哼了幾聲,蜷縮在她的懷裡給她取暖。
燕譽之趕緊將楚雲汐背了起來,帶到山下溫暖的地方,順便生起火。這裡算是安全的,不必擔心會有野獸和毒鷲的襲擊。
他從懷中掏出一顆信號彈,用它來聯絡在十里外原地等候的手下。
“雞腿,就連你也沒有辦法了嗎?”燕譽之一邊爲楚雲汐渡過去真氣,一邊對蜷縮在她身上的小傢伙問道。
小雪貂搖了搖腦袋,燕譽之這才明白,原來小傢伙的血向來只能解毒,卻不能有退熱的功效,而楚雲汐的症狀是發燒,並非中毒,小傢伙的血對她來說沒有效用也是理所當然。
眼下該怎麼辦呢?
燕譽之看了一眼因裝有水靈鯉而泛着寶藍色光芒的錦盒,不禁嘆了一口氣。她果真是對百里宸風極爲在乎,在她的心裡的那塊位置,除了百里宸風,恐怕再容納不下其他人了吧?
那又能怎麼辦呢?
他自嘲的笑了一聲,誰讓他第一眼便中意了這個女子,從此目光再也不能從她的身上挪開了呢?
她的勇氣和智謀,是他從未在其他女子身上見過的。
燕譽之無奈的搖了搖頭,唉,這輩子喜歡上了她,算他認栽了。
就在燕譽之爲楚雲汐渡真氣的時候,一羣黑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世子,王爺已經傳話過來,叫屬下等人速速帶世子趕回府中。”領頭的黑衣人恭敬的拱手說道。
燕譽之冷嗤一聲,“老王爺不是繁忙得很麼?怎麼有功夫來管我這個兒子了?說吧,老王爺叫小爺回去有什麼事?”
領頭黑衣人頓了頓,還是如實回答道:“王爺叫世子回府……相親。”
燕譽之勾出一笑,看了一眼面前雙目緊閉的女子,“你回去告訴老王爺,不管那些女子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小爺都不會娶的,因爲小爺已經有心上人了。”
“是,世子。”領頭黑衣人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不敢反駁世子的話,只好答應下來。
可是王爺若是知道世子這麼說的話,一定會勃然大怒!
“對了世子,王爺還說,這場相親是太后的意思,就算是爲了不違背太后,也請世子回府一趟吧。”黑衣人說道。
燕譽之收回真氣,扶着楚雲汐倚靠在樹下。
是太后的意思麼?
那麼看來,他必須得回府了,太后可不是個好招惹的人物,若是忤逆了她的意思,別說是她,就是整個王爺府也別想好過。怪不得老王爺想起來傳話給他呢,原來是因爲這個。
燕譽之從脖頸上解下一條錦繩,上面繫着一塊晶瑩剔透的璞玉。
這塊不是一般的璞玉,裡面盛的是從西域帶來的聖水,能在短時間內提升人的內力。
楚雲汐若是有了這東西護體,身上的寒氣便可被迅速祛除,他也算能放下心來了。
他決不能讓這個女子受傷,何況是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