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東陵皇妃指派來的。上次在流嵐山的時候,東陵皇妃派來的人見到了你的一雙藍眸,並回去如實稟報,那個女人得知消息後必定會對你心懷忌憚,所以纔派殺手來北辰國,妄圖趁機加害於你。
朕已經命人將那羣殺手的首級一個不落的送回到東陵皇妃的手上以示‘問候’,順便告訴她,膽敢將主意打到朕的皇后身上,那麼她的下場離那一堆手下殺手的首級也不遠了……”
百里宸風將他的小汐兒輕輕抱在懷中,脣角間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我的身世十有八九與東陵國的沈氏一族和已逝的皇后有關,如今東陵國的皇妃已經盯上了我,看來我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楚雲汐的目光漆深,她與東陵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現在她已經被捲入一場皇族之間的爭鬥,躲避不及。
百里宸風不屑的將那塊令牌扔到一邊,淡淡道:“那又如何?有朕陪着你,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敢對他的小汐兒動不軌歹心的人,都得死。
他撫了撫楚雲汐隆起的小腹,緩緩說道:“你現在懷着身孕多有不便,待到這個小傢伙平平安安的出生後,朕便同你啓程去一趟東陵國,查清楚你的身世和當年沈氏慘遭滅族的真相,還母親一個交代。”
“好。”楚雲汐用力的點頭道。
她擡眸看到百里宸風幽暗的目光,隱隱約約中覺得他的心底好像藏着難言的心事,他是不是有什麼事在瞞着她?想了一想,她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對了,你帶人闖進山莊的時候,可曾見到燕譽之?”楚雲汐忽然想到這一路上弄丟了一個人,趕緊開口問道。
聽到“燕譽之”這個名字,百里宸風不屑的挑了挑眉,說道:“那個傢伙並不在此處,怎麼,難道他也一道來此了?”
他眯起鳳眸,忽然想起先前趕來是看到的幾個與影衛一同保護楚雲汐的護衛,那幾個人應該是燕譽之的手下。
“燕譽之居然敢把你一人丟下,自己跑了,朕是該將他抓回來,好好懲治一番……”百里宸風的眼底燃起幽幽的怒火,心裡已經想好了用哪幾種刑罰處決某位臨陣脫逃的燕親王。
“他不在這裡?怎麼可能?”楚雲汐疑惑的坐起身,追問道。
燕譽之不是說找到令牌後便進來與他會和嗎?可爲什麼在山莊外都不見了他的身影?難不成他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楚雲汐的心裡泛起一股不安的感覺,開口道:“燕譽之該不會遇到危險了吧?”
百里宸風的臉色忽然有些不悅,冷冷道:“不必擔心那個傢伙,他身爲一個會武功的男人,能遇到什麼危險?難道還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給擄走麼?若真是那樣的話,朕可沒有他這個沒用的臣子……”
楚雲汐抽了抽嘴角,她好像從某人臉上看出了“燕譽之最好遇到危險吧朕不但不會去救你而且會鼓掌稱道”的滿含期待的表情。
不過百里車宸風說的也是,燕譽之近來又沒有得罪什麼人,說不定是親王府或是軍營裡有什麼急事,過會兒雨停了,讓連翹過去親王府問問就是了。
然而……
如今的燕譽之正中了百里宸風的猜想,昏昏沉沉的被人帶上了馬車,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間陌生的屋子裡,處境極爲不妙。
燕譽之晃了晃腦袋,還是覺得眼前有些暈眩,能看清的只有頭頂上淡紅色的紗帳。
這是哪裡?
他記得自己上一刻還身在白銀山莊外尋找那塊落在地上的令牌,楚雲汐尚等着他進去會和……怎麼忽然就到了這裡?
對了,他遇上了一個名爲傅玥的女子,那個女子拿着他的令牌糾纏着他不肯交出來就算了,居然還對他暗下黑手!
他最後是中了那個女人的迷藥才暈倒在地的!該死的,他竟一時疏忽栽在一個臭丫頭的手裡,說出去豈不成爲笑柄!
傅玥把他帶到這裡要幹什麼?楚雲汐那邊現在情況如何了?她沒遇到危險吧?
想到這裡,燕譽之猛的從坐起身,躍下牀去想要離開這裡。
然而當他站在地上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頭重腳輕,渾身的內力像是被抽乾了一樣。
他趕緊倚住身後的桌案,心裡暗道,糟了,傅玥該不會是用什麼毒藥散去了他的功力吧?那他現在豈不是成爲了案板上的魚肉?
不行,他必須逃出這裡回到白銀山莊,絕對不能讓楚雲汐遇上麻煩!
這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身着鵝黃色百褶紗裙的俏麗女子端着飯菜走了進來,瞧見從牀上走下來的燕譽之,她的眼前一亮,開口道:“小哥哥,你醒了!這一覺睡了好久,你一定餓了吧?我親手做了飯菜給你吃呢。你放心,我不會在裡面下毒的,因爲若是毒死了你,我會心疼的呀!”
燕譽之狠狠的挖了她一眼,臉上閃過一抹前所未有的刺骨寒意,攥緊了雙手,說道:“傅玥,你究竟想幹什麼?倘若是看中了我的府上的那點家產,我這裡有個更有錢的目標可供你搜刮。”
比如,一國之君百里宸風,此人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土豪,在大曆國和北辰國皆有數不盡的家產,非常值得搜刮……
燕譽之說話不過是爲了轉移傅玥的注意力,實際上他藏在身後的手已經暗暗朝桌子中間水果盤子裡的那把刀摸索過去,將刀柄緊緊攥在手裡。
傅玥放下了手裡的飯菜,搖了搖頭,笑盈盈的說道:“我不想幹什麼呀,我也沒有看中小哥哥的家產錢財,我看中的是你的人,嗯,還有你的這張臉……”
她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她相信自己對面前的這個清俊男子是一見鍾情,或許是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也或許是看到他的摺扇上那句筆跡剛勁有力的詩詞。
“天光乍破遇,暮雪白頭老……”
她忽然想有一場這樣安穩幸福的愛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