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的幕後黑手卻是永安侯府嫡女,蘇瑤,也就是蘇妙非親的長姐。當初在侯府陷害蘇妙殺死方天元的人正是蘇瑤和其母方氏。蘇瑤一直對蘇妙懷有記恨之心,故而此次想借潘武之手將蘇妙斬草除根。”宮翎一五一十地開口說道。
百里雲曜的目光裡閃過一抹陰鷙,冷冷道:“查出有關潘武的所有消息,本宮要讓他再也不能對蘇妙下得了手。”
宮翎一驚,主人竟打算親自處置潘武了麼?
看來蘇妙在主人眼裡的位置,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重!
“是。”宮翎立刻領命退下。
百里雲曜走到牀頭,一雙鳳眸微微垂下,定定地望着榻上女子的睡顏。
她睡得很沉,臉頰和手掌上尚帶着幾道青紫的擦傷。
她就是這樣照顧自己的麼?不知道女子的容顏對女子而言究竟有多重要嗎?
百里雲曜拿來一瓶消腫的藥膏,取一點在手指上,輕輕在蘇妙受傷的臉頰上塗勻抹開。
“嗯……”臉頰上傳來冰涼舒適的感覺,蘇妙在睡夢裡哼了一聲。
這種感覺就像是朝露落在臉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百里雲曜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看着她睡熟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爲她塗藥膏。
蘇妙的手很小,手指纖長,這會兒掌心裡卻落下了紅腫的擦傷,在白皙皮膚的襯托下顯得愈發觸目驚心。
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蘇妙本能低攥了攥手,卻被百里雲曜抓緊了手掌攤開。
睡夢裡的蘇妙很不安分,總覺得自己被人翻來覆去折騰個遍,這種感覺異常奇怪。
“二殿下,我錯了……”蘇妙閉着眼睛嘟囔道。
“你別生氣好不好?”
百里雲曜抽了抽嘴角,這個女子居然連做夢都在哄他麼?
“蘇妙,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意?”百里雲曜擡起她的腦袋擱在自己的雙腿上,伸手摩挲着她柔軟的頭髮。
蘇妙似是覺得這個姿勢極爲舒服,發出輕微的鼾聲,一隻手緊緊攥着百里雲曜的一片衣角。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不然怎麼會聞到身邊有如此清冽的露水香?
百里雲曜和她生氣了,不理她了,她要想辦法哄好這位傲嬌的大美人兒。
……
半夜,蘇妙猛地驚醒,正看到自己身邊躺着她心心念唸的美人兒。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她該不會看錯了吧?百里雲曜主動躺在她的身邊?還特意貼在牀邊姿勢優雅地睡下,生怕碰着她一樣。
他是像往常一樣擔心觸碰到她身上的傷口嗎?
蘇妙勾脣一笑,心裡美滋滋的,恨不得撲上去抱他一下。
她摸了摸自己身上再次包紮過的傷口,坐在他身邊傻樂了許久……
“你在笑什麼?”百里雲曜忽然睜開一雙狹長的鳳眸,淡淡地看着她。
蘇妙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二殿下……你怎麼醒了?是被我吵醒的嗎?”
“不是。”百里雲曜言簡意賅地回答。
蘇妙立刻住了口,抱着被子乖乖躺回到牀裡,右手卻悄悄地伸過去,勾了勾他的手指。
見百里雲曜沒有明顯的拒絕她,蘇妙立刻得寸進尺地抓住他的手,牢牢握住。
百里雲曜側眸看向她,目光冷沉,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我要睡了!”蘇妙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勾起脣角,合上眼睛,右手仍緊緊地握着那隻纖長的玉手。
若不是夜色漆黑,百里雲曜泛紅的臉頰定會被蘇妙看個一清二楚的。
翌日。
蘇妙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早已沒了溫度。
她揉了揉額頭,忽然想起自己昨日是被百里雲曜點中睡穴才睡過去的,晚上醒來一次,調、戲了一下他,緊接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三小姐,你終於醒了。”六六端着熱水走進來,“方纔二殿下告訴說,不準任何人打攪三小姐安眠,讓你好好養傷。”
“真的?”蘇妙有些懷疑。
“千真萬確,二殿下真的很關心三小姐呢!”六六朝她眨了眨眼睛。
“可我怎麼覺得二殿下還在生我的氣啊?”蘇妙走下牀,身後撕裂的傷口被牽扯到,尚有些疼。
“三小姐,小心點。”六六趕緊上前扶住蘇妙。
“沒事沒事,我要去廚房,過來給我綰個髮髻,要簡單方便的那種。”蘇妙穿好了衣裳,目光堅決地說道。
六六拗不過她,只好走過來給蘇妙綰髮。
“三小姐是打算給二殿下下廚做飯嗎?”六六就知道三小姐還惦記着二殿下生氣這件事。
半個時辰後。
蘇妙端着一碗雪白的奶糕走進書房,笑盈盈地道:“二殿下,嘗一嘗我做的奶糕吧!”
百里雲曜冷冷地看向她,目光裡隱約帶着幾分幽怨。
她昨晚抓着他的手睡了一整夜,今日竟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站在他的面前。
難不成她昨晚夢遊了?
“端走。”百里雲曜現在不想看到她。
“二殿下,這是我特意給你做的,你不吃的話,我就只好扔掉了。”蘇妙嘟囔了一句,委屈地端着奶糕走出門。
哼,看他忍不忍得住……
“回來。”百里雲曜果然喚住了她。
蘇妙立即識相地端着奶糕呈上來,走到窗前逗了逗兔籠裡的白兔。
“二殿下,它都這麼肥了,要不我把它抓了給你燉湯喝好不好?”蘇妙笑言道。
蹲在籠子裡啃着青蘿蔔的白兔僵硬着一個動作,似乎在假裝自己是個假兔子。
“不好。”百里雲曜輕舀了一勺奶糕。
“那好吧。”蘇妙決定放過了這隻白兔。
“二殿下,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演練場跟着宮翎習武?”蘇妙說道:“我的身體早已好的差不多了,除了昨天的小意外……”
“你認爲昨天那件事只是個小意外?”
百里雲曜的眸光驟然轉冷,“你知不知道你背後的傷口流了多少血?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了!”
蘇妙瞪大了雙眼,“二殿下是在擔心我嗎?”
“不是。”百里雲曜的聲音柔和下來,和方纔發火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