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三千兩!”
“我出四千!”
“五千!”
“我出兩千,再加一套翡翠頭面!”這位說加一套翡翠頭面的小姐很是豪邁,當場就開始把自己頭上臉上的配飾往上摘,統統都扔到了捐款箱裡。
風天玉忙不迭地做着記錄,卻還是有不少人扔得太快,記不下來的。不過無所謂了,記不記的,無外乎就是做個樣子,今日到府的人每人都能得到一個系在手腕上的紅繩,算是一個祈福的美好寓意。
在這些姨娘庶女們的帶領下,那些主母和嫡小姐們也坐不住了。總不能讓庶女小妾搶了風頭吧?那怎麼能行?更何況舞陽公主把個帽子給扣得那麼大,這要是不出點血可是對不起大順啊!可庶女小妾都捐了那麼多,她們這樣身份的人總不好被下頭的小妖精給壓下去!
於是,主母和嫡女們也開始出手了。
但畢竟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帶過來的銀錢也不多,於是有人高喊:“我出一萬兩,但銀票沒帶在身上,現在就讓丫鬟去取。”身邊站着的丫鬟馬上領命匆匆往府門口跑,準備回家去取錢。
玄天歌點點頭,“這位夫人的心意本公主替皇伯伯領下了,一定會記下的,回頭也會告知皇后娘娘。”
有人開了這個“回家取錢”的先河,後面的人也紛紛效仿,而且捐的一個比一個多。就是首飾也送得比那些姨娘庶女們貴重。一時間,一場“祈福盛會”變成了主母嫡女與姨娘庶女們的比財大會,眼瞅着她們鬥得激烈,玄天歌幾人的心裡都樂開了花。
就這樣,一日過去,玄天歌卻又宣佈明日還要繼續。
來客一聽還要繼續,一個個都有點兒崩潰。大會結束時她們才發現,就因爲一時逞強,幾乎快搭上自己所有老底了,她們都有些後悔,有些心疼。可花出去的錢就是流出去的水,特別還是到了玄天歌的手裡,誰敢往回要?一個個的也就只能強撐面子忍着,好不容易忍到快結束了,怎麼着,明天還有?
不過玄天歌很快也給出瞭解釋:“明日沒有捐款捐物的活動了,明日是做爲回饋來邀請各位的,只有參加了今日捐款捐物的夫人小姐們纔有資格參加。”
一聽這話,人們放心了。回饋啊!回饋就是回報吧?總算是還有些良心,沒讓她們白花這份錢。於是人們決定明日必須要來,一定得把今兒花出去的都給找補回來。
於是正月十一這天,文宣王府又是人聲鼎沸,人們來了之後都在討論着會得到什麼們的回饋,卻萬沒想到,所謂的回饋,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因爲這回饋實際上是一場拍賣會,所拍之物全部都是由白巧匠親手打製的首飾。
白芙蓉不比玄天歌幾人有那麼多銀子,一人十萬兩,就是把她白府都給賣了也不值。但好在白巧匠就有這個手藝,還有這個名聲,他的東西都是宮制,就是宮裡的娘娘們想要,那也是不容易的。除去雲妃、皇后以外,其它的娘娘若是想要,那得跟皇后申請,得到批准才能得到,很是艱難。
不過白巧匠的手藝擺在那裡,經由他手打製出來的首飾的確是整個大順都絕無僅有的,他所掌握的工藝沒有人模仿得來,曾經有人想要拜他爲師,他也是真心傳授,對方卻無論如何也學不會。慢慢的,人們也就省了這個心思,只是私底下都在琢磨着,白巧匠都這個年歲了,以後他要是不在了,怕是再無人能夠接了他的傳承。
這些夫人小姐們雖說在聽到所謂的回饋實際上是一場拍賣會時有些失望,也有些氣憤,可當她們聽說所拍之物是白巧匠親手打製的首飾時,空前的熱情又高漲起來。而且沒有人懷疑,一來話是舞陽公主說的,二來,白芙蓉可是在前頭站着呢,她可是白巧匠的女兒。更何況,王府上的丫鬟正端着托盤向衆人展示着即將要拍出的一套頭面,實在是巧奪天工,美得震撼人心。
於是這些夫人小姐們又後悔了,今日銀子又帶少了啊!當即便有人打發了丫鬟回去取銀票,還有人乾脆開口相問:“可不可以先欠着,東西拍下來立即着人回去取?”
玄天歌樂呵呵地點頭:“當然可以,諸位夫人小姐們不要擔心有沒有現銀,打個條子立個字據也是可以的,回頭我們王府自會派人上門去收。”
這麼一說人們就安心拍了,一共五件拍品,均都拍出了二十萬兩銀以上的高價。最後一套粉水晶頭面,甚至被出價到三百萬兩。
可以說,這次祈福盛會的收穫頗豐,最後玄天歌宣佈,這兩日所籌得經費,全部都用在南界的戰役上。
而這時纔有人反應過來,南界的兵權如今都已經歸了九皇子玄天冥,那邊就是要打仗也是九皇子去打,說白了,這兩日就是在爲九皇子籌款啊!戰爭需要銀子這她們都懂,可是不是應該國庫撥款?爲何要向她們來籌?人們不明所以。而那些八皇子黨派內的夫人和小姐們卻是基本都沒來,因爲她們家裡沒錢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鳳羽珩給搬空了,甚至連臥寢裡的東西都失了竊,哪裡還敢過來參加祈福盛會。
不會沒來的玄天歌也會給她們記上一筆,正月十二就派人上了門,告知她們沒有參加給大順、皇上、皇后祈福的盛會,近日舞陽公主會進宮,把參與者的名單遞給皇上,沒參加的讓她們看着辦。那些夫人小姐沒有辦法,生怕得罪了皇上,只能咬着牙湊了些還剩下的首飾,遞給了文宣王府的下人。這才換得對方在名冊上把她們的名字給補去。
要說這場捐款大會,其實鳳粉黛也有份參加,但玄天歌卻沒給想容貼子,而是派了丫鬟告訴她,是怕她花錢。
粉黛自己是沒什麼錢的,但她有五皇子這個有力的後盾,雖然對這種變向的捐款很是鄙視,但畢竟打着大順和皇帝皇后的名號呢,她也不能做得太過份,只好跟着捐了一千兩。實際上第二天的拍品她是很感興趣的,畢竟沒有女人能抗拒得了那麼美的首飾,可那些夫人們把價錢擡的太高了,她有心無力。
可是回了鳳府之後,粉黛就有些沉不住氣,越想那套粉色的水面頭面就越是喜歡,氣得她在府裡發脾氣,又是好一通摔。直到冬櫻提醒她:“小姐可不能惦記那套粉水晶頭面啊!您可一定得記得,五殿下喜歡的是白水晶,能打動他的只有白水晶,咱們就是有銀子,那也得花在刀刃兒上。”
鳳粉黛瞬間反應過來,連連點頭,不再摔東西了。
可她還是鬱悶,這些日子一直想要進宮去看看麗貴人,這六皇子也回來了,她這邊有些想法還需要麗貴人從中配合。無奈皇宮她根本就進不去,就算進去了,麗貴人那靜思宮也未必能成行。如今八皇子控制着皇宮大內,宮裡頭據說氣氛很嚴肅,她也不知道嚴肅到了什麼份兒上,問五皇子,五皇子也說不清,無奈只能留她一人在府裡胡思亂想。
“該死的。”粉黛越想越氣,不由得破口大罵起來:“還以爲那八殿下是個聰明的,沒想到也是個蠢蛋!三兩句話就失了南界的兵權,他到底是幹什麼吃的?苦心經營那麼多年,三十萬人馬啊,說給人就給人了?真是個蠢貨!”
冬櫻嚇出了一腦門子汗,趕緊揮手把屋裡的丫鬟都給退了下去,然後苦聲哀求:“我的好小姐啊!您可千萬不能這樣說啊!這隔牆有耳,雖說咱們府裡現在就您一個主子,可是誰能保證有心之人不安插個眼線什麼的?這話萬一要是傳了出去,您可是……”
“可是什麼?”粉黛冷哼,“那個蠢貨還能殺了我不成?”她指的是八皇子,“連自己兵權都握不住的人,他有什麼本事殺我?要說暗衛,咱們府上也有,五殿下送過來的,我就不信誰有本事在這裡把我如何。我就是要罵!他母妃現在不過是個小小貴人,他還做什麼癡心的夢呢?像模像樣的回京,結果失了兵權,他怎麼不窩囊死?就這樣的還攪得京城一攤渾水,現在居然還把控皇宮,真是讓人生氣!”
冬櫻知道粉黛這個脾氣,勸也勸不住,沒辦法,只能在邊上乾站着。可是她跟粉黛想的不一樣,那日宮宴,她可是遠遠的看了八皇子幾眼的,總覺得那人十分多變,根本不是自家小姐說得那麼蠢笨。拱手讓出三十萬兵權,只爲換得御林軍統領?這裡頭八成是要有文章呀!
不過這個話不能跟粉黛說,她家小姐脾氣不好,頭腦還簡單,知道之後指不定又要幹什麼,她可不能跟着吃瓜烙。
“你說麗貴人扎個小人兒就往上捅針,那東西管不管用?”粉黛開始琢磨起來,“要是管用的話我也扎兩個,一個就扎八皇子,還有一個就扎鳳羽珩。最好能把他們倆都給扎死,這偌大京城以後可就是我的了!”
冬櫻嚇得臉都白了,她家這小姐是瘋了麼?下次再遇到五皇子她可得跟對方好好說說,讓五皇子勸勸自家小姐,這樣下去怎麼能行!
粉黛這邊正生着氣,不一會兒,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敲打的聲音,有鑼有敲的很是熱鬧。她不解:“什麼動靜?”
冬櫻打開門聽了聽,答:“小姐,好像是隔壁蓮府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