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牢牢的吸了進去,在然後就覺得眼皮十分沉重,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正在她納悶時,她的身邊傳出了兩個女人的說話聲,聲音似乎距離她還有一段距離,所以聽見的聲音很小,但也足以讓她聽的真切了。
“瑞珠,你說這個醜八怪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嚥氣?樑姨娘也真是的,都回了府內,她還做什麼讓咱們倆過來伺候這個半死不活的廢物?”
說話的女子悠閒的坐在紫檀紅木大方凳上,伸手拿起黃花梨面五足圓茶几上擺放着兩盤甜點正吃的津津有味。
白雪——不!她現在的身份應該是夏清歌纔對。
夏清歌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後很快在腦海裡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看來那個美男沒有騙她,這個夏清歌的所有記憶都十分清晰的進入了她的腦子裡,而這個說話的人她也聽的出來,正是她身邊的大丫頭之一——朱雲
朱雲平日行事潑辣、尖酸刻薄,但從前的夏清歌卻礙於她是樑姨娘從小爲自己安排的人,所以她在這些年裡也幾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朱雲行事不太過分了,自己都沒有當面呵責。
但是就因爲她這樣的性子,才使得朱雲平日裡更加的肆無忌憚、囂張跋扈。
夏清歌記得她的衣食起居都要經過朱雲和瑞珠的安排,從前的夏清歌性子內斂沉悶,一般很少出門,後來又因爲在乞巧節被衆人辱罵長相不佳,從此後她更加自卑的不想與人接觸。
她記得從前的夏清歌這輩子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情就是在秋季賞花宴上見到了驚爲天人的睿王爺慕容逸後,從此對他一見傾心,日夜思念,更是跑到太后面前去求旨賜婚。
想到過去的夏清歌,如今回憶起來感覺她確實是一個癡傻的女子,但是即便如此懦弱無能的廢物,在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時,也能做出意想不到的瘋狂舉動來。
只是她的瘋狂卻並沒有給她相應的報酬,最後之換來神女有心襄王無夢的下場。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她的懦弱無能、有眼無珠害了她吧。
此時屋子內另外一個女子接了朱雲的話,夏清歌靜心聆聽。
“樑姨娘當年不是允諾過我們嗎?事成之後會給我們一筆銀兩,脫了奴籍。她應該不會食言纔對,畢竟我們這些年爲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小姐的名聲如今變得這麼臭名遠揚還不多虧了咱們倆人在旁邊幫襯着?想她樑姨娘也不能當場毀約、背信棄義。”
“再者說咱們手裡可還有她的把柄呢,那些年在西郊的莊子上,她往莊子上給咱們捎帶的書信可不少呢,我可都還保留着。她想要反悔也要掂量掂量,現在我們最要緊的不是擔心樑姨娘那邊,而是急等着小姐嚥氣,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想到手裡的那些證據,朱雲豔麗的面容上便少了剛纔的厲色,只要有那些書信,樑姨娘她就不敢對她們二人怎樣。
“你這麼說我也放心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靜觀其變,只要這個廢物一嚥氣,咱們就大功告成了。”
“你別整日的將廢物掛在嘴邊,小心讓人有心聽了去,在國公府裡可到處是想要抓咱們錯處的人呢。”瑞珠皺了皺眉,對於朱雲的大膽行徑頗爲不滿。
朱雲撇了撇嘴,絲毫不在意瑞珠的勸阻“我就說了怎麼了?誰敢抓住我的把柄?也要看有沒有這個膽量,我可是樑姨娘的人,在國公府除非是活得不耐煩的人,不然誰不是敬着我們說話?再說就大小姐這樣的,我不說她,整個京城都在說她是個廢物,難道還要人將京城百姓的嘴都堵上?”
想她如今早已十八芳華,按照修國公府裡的規矩,一般府裡的丫鬟到了十八歲就能出府成親了,只要大小姐一死,樑姨娘就給她一筆豐厚的酬勞,到時候風風光光的離府去,她在國公府當了這麼些年的大丫鬟,說出去那是一等的體面,就算和那些小家碧玉的女子比也要金貴的多,想要找一家條件好的不是一句話嗎?
可是現在這個廢物卻這麼不死不活的,耽誤了她的大好前程,她能不氣憤嗎?
瑞珠嘆了口氣,對於朱雲的行爲她是十分不贊成的,雖然她心裡也盼望着大小姐能夠早登極樂,但是她還是明白做下人的本分,如果真的在她們出府前出現什麼狀況,或者朱雲說的話被有心人揭發,那她也會跟着殃及池魚。
“京城的百姓不是靠着國公府吃飯,但是咱們可是國公府的奴才,你成日大罵大小姐,如果讓老太太知道了看不扒了你一層皮的。”
朱雲想了想瑞珠說的也在理,但是她就是看那個廢物心煩。不過想到老太太的手段,她也經不住的一陣後怕。
朱雲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她側着眼睛瞄了瞄旁邊正在低頭刺繡的瑞珠,她這個想法有些大膽,但是如果事成了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在等着她。
“瑞珠,我有一個辦法能讓咱們儘快離府,就看你敢不敢和我連手。”
瑞珠停下手裡的活計,將一面花開富貴雙面繡的繡面放在了旁邊的雞翅楠木椅上,這纔好奇的看向旁邊的朱雲。
“什麼辦法說說看?”
朱雲朝着平躺在牀上氣若游絲的女子瞧了一眼,然後伸手朝着自己的脖頸摸了一下,做了一個殺的手勢。
瑞珠看到她這動作心裡跟着一震,急忙驚慌的起身看向躺在牀上的夏清歌,見她仍處在深度昏迷中這才使得提在心口的驚慌放了下來。
埋怨的看向身旁的朱雲“你怎會有這種想法?如果要是被老夫人和老爺知曉了,咱們別說想得那些銀子了,就連這條命都要搭進去還不夠賠的。”
她們只是普通丫鬟,可不能爲了一些錢財鋌而走險,萬一這件事被撞破了,丟了卿卿性命那不是太不划算了?
看着瑞珠不斷的搖頭,朱雲心裡看不起瑞珠的膽小怯弱,她低聲在瑞珠耳邊私語。
“你這性子我說你什麼好?平日做事謹慎些那是好事,但在大事面前可不能畏首畏尾的,俗話說富貴險中求,現在老爺在任上,二爺和三爺也不再府裡,你怕什麼?掌管中饋的可是樑姨娘,如果真有什麼事情,樑姨娘也會忌諱着咱們手中的證據不是?”
“再說,你看大小姐現在的情況,咱們不用想什麼其它的法子,只要拿着一條絲帕平鋪在她的臉上不是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了嗎?”
朱雲雖平日潑辣,行事都在面上,但是心思到還謹慎,經她這麼分析,一旁的瑞珠也起了心思。
朱雲說的沒錯,如今大小姐孤立無援,老太太對她十分不喜,老爺又不再國公府內,這裡沒有人真正是大小姐的依靠,況且她現在都這種情況了對於她們也只是放一張帕子的事情。
越想越心動,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可行,她與朱雲彼此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決絕,朱雲使了一個眼色於是兩人一起起身向着牀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