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盒子裡的蠱蟲慢慢化成一灘血水,裡面出現身體腐爛的氣息,這種味道?蔡天生眉頭皺起,假端木靖在牢中的味道也是如此。
剛開始她還是以爲這是因爲假端木靖已經成爲別人手中的棄子,現在這種熟悉的味道讓她知道,事實不僅不是如此,更有可能監牢裡有假端木靖的人,加上上官雲舒和趙強一般都不在大牢裡面守着,他們可以在裡面掩人耳目。
那蠱蟲若是個幌子,那到底要掩蓋什麼呢?蔡天生百思不得其解,加上端木靖在監牢裡面只有幾批人象徵意義的過去營救,一切顯的很牽強。
想到這蔡天生對端木傾城道:“皇上派出去的人可有抓到手上有五角星之人?”
“並沒有,這些人看似病入膏肓,實則武功極高,派出去的人死傷大半,傳回信息的是朕的密衛,他們身份特殊不會出現在人前。”端木傾城搖搖頭。
“我明白了,皇上隨我來!”蔡天生話罷,她決定再探監牢,裡面肯定有她沒有發現的東西。
“我有事想要與你商議一下!”端木傾城拉住他,話語裡多了一份躊躇。
端木傾城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十分強大,只是在親情上有些放不開,現在他這個樣子讓蔡天生多少有些好奇。
見蔡天生點頭,端木傾城繼續道:“我想讓清遠接替丞相之職,從而將他背後的人引出來,還有我想讓他明面上掌握實權。”
現在丞相裝病不上朝,雖然傳出了他的鼠疫的消息,因此不少人紛紛尋找新的宿主,其中不少人將目光放在清遠身上,只待時機,若是現在端木傾城力排衆議給了他這個機會,蔡天生也相信清遠會因此而放鬆警惕。
“我看靠譜,清遠有謀略,知道什麼時候該下什麼棋,只是他這個人過於自信,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雖然爲別人所用,也不難看出他已經生出異心,我們正好讓他們狗咬狗!”蔡天生深表同意。
“好,這事我會盡快安排。”端木傾城沉默了一會,“唯情自從去了黃鷲國可與你傳遞過信息?我想利用唯情將清韻解決,不然有蘇墨離給丞相府做靠山,我們到底還是有所顧忌。”
“皇上放心,這件事情我自會安排,等瘟疫穩定之後,我親自去一趟黃鷲國,清韻暫時還不能死,萬一狗急跳牆就得不償失了。”蔡天生道。
“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畢竟唯情太過於令我失望,我實在不想在與她有任何瓜葛。”端木傾城每次想到唯情郡主做的那些事都會感覺一陣心涼。
“我明白,你放心就是了。”蔡天生點點頭,人心變幻莫測,若非當時唯情郡主一點情面都不給端木傾城留,現在也不至於是這個樣子。
端木傾城和蔡天生一起往天牢走去,還未走到天牢門口,就看到不少獄卒在外面站着,裡面彷彿發生了什麼巨大的事情,獄卒眼中盡是恐懼。
“怎麼回事?”端木傾城怒吼道。
“參見皇上。”監牢重地陰氣很重,一邊別說是皇上,王孫貴族都很少靠近,端木傾城突然出現的確是嚇了他們一跳。
“監獄裡發現了巨大的老鼠,那隻老鼠十分恐怖,我們已經佈下羅網準備將它抓獲!”獄卒顫顫巍巍的說道,若不是親眼所見,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居然會有如此大的老鼠。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蔡天生搖搖頭,知道這些人一定是急於想要毀滅證據,纔會將老鼠故意放進去,目的就會爲了混淆人的視線。
“現在裡面情況有些緊急,那隻老鼠十分恐怖,將監牢裡能夠嗜咬的東西全部咬爛,連我們的羅網都不例外。”獄卒道,“除此之外還傷了好多獄卒,我們已經關閉了監牢裡的出口,以免他出來傷人。”
蔡天生在心中冷笑,果然好計策,這樣一來等他們真的能夠進去的時候,裡面的東西已經銷燬的差不多了。
“將天牢的門打開,我要進去看看!”蔡天生這話說出口,所有的獄卒都嚇了一跳,覺得她一定是瘋了。
端木傾城見她神色堅定,頓了一下道:“按照蔡院士說的辦,朕就不信這麼多人連一個老鼠都治不了。”
皇命難爲,縱然這些獄卒十分畏懼,也不得不硬着頭皮答應,臉色也在不停的發生變化,命是自己的,誰願意成爲老鼠的食物。
“算了,你們將鑰匙給我,我親自去看看!”蔡天生知道他們心裡的畏懼,與其天牢門打開有別的意外,還不如她自己一探究竟。
“蔡院士,那隻老鼠真的十分兇猛,您恐怕過去會……”獄卒沒有將話說下去。
“無妨。”蔡天生眼都不眨一下,“皇上快去派人到海棠林將上官雲舒找來,他上次中毒痊癒之後,身體有百毒不侵的功效,讓他來對付這隻老鼠再合適不過了。”
端木傾城隨即派人前往海棠林,而蔡天生迅速往天牢走過去,想到老鼠,她也覺得噁心,只是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已經將自己逼的沒有退路了。
她將牢門打開,裡面那種腥臭的氣味更加刺鼻,這種血腥味來自於人的身上,她一步一步往裡面走,手緊緊的握住衣袖裡面的匕首,加上她現在有手鐲做暗器,上面喂有見血封侯的毒藥,她相信就算老鼠再厲害,也不可能百毒不侵。
“啊!”慘叫聲從牢房中傳出來,聲音淒厲,蔡天生順着聲音走過去,看到一隻如同貓那麼大的老鼠在撕咬人的身體,脖子上有血液涌出來,臉上已經被撕咬的面目全非。
蔡天生上前一步,老鼠聽見她的聲音,回過頭來,看着她,眼中泛出綠色的光芒,說不怕,是不可能,只是這一隻老鼠同時也對蔡天生產生了畏懼,並沒有馬上向她撲過去。
她環顧四周發現這隻老鼠撕咬人的時候,先下嘴的都是人的喉嚨,一招致命,半點也不留痕跡,看來這個人已經馴養許久,不然老鼠也不會如此的兇殘。
老鼠往後退了一兩步,惡狠狠的看着她,對她隨時有發動進攻的可能,她的手也死死按住鐲子上的機關,鐲子適合近距離進攻,且裡面的銀針並不多,沒有百分之白的把握,她不能動手。
蔡天生挑選了一個合適的方位:“既然來了,何不現身相見?”
“蔡院士果然聰明且膽大,連這樣的老鼠都不怕,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死嗎?”旁邊的牢房裡傳來一個男子說話的聲音,他的聲音一出,老鼠頓時安靜下來,像貓一樣,做出十分柔順的樣子。
“死我當然怕,只是我能夠保證自己不會被老鼠咬死,而且我也篤定你不會殺我,你引我來這肯定有事情要與我商議。”話雖如此,但是她心裡的防備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不錯,只是不知道蔡院士是否願意合作?”這個人慢慢從牢房裡走出來,嘴角露着猙獰的笑意。
“說來聽聽,或許我會有興趣。”
“我可以幫你解除瘟疫,但我需要你在皇上面前舉薦我當官如何?”話罷,他擡起頭來看着蔡天生,他剛纔出來,蔡天生只覺的他笑容陰森,此時才發現他這個人長的十分猙獰,就算什麼都不做也如同地獄餓鬼一般,讓人不敢靠近。
鬼她不害怕,想比之下她覺得人更爲險惡。
見蔡天生不言語,這個人冷笑一聲:“還以爲蔡院士與一般人不同,沒想到也是一位以貌取人之人,看來是我錯信你了,還順便幫了你一個大忙。”
“我並非以貌取人,皮囊天註定,只是在想你出現的如此準時到底是爲了什麼?我可不相信天下有掉餡餅的事情。”蔡天生搖搖頭,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爲的就是出人頭地,讓那些曾經恥笑我的人全部跪倒在我的身下。”他話語中充滿怨氣,一聽就知道之前肯定受了不少苦,不然也不會與老鼠爲伴。
“好,只要你能夠解除這次瘟疫,我一定會讓皇上對你進行封賞,到時候可就不是當官這麼簡單了。”當下最爲急迫的是鼠疫,既然有人送上門來,她自然沒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這個人沒想到蔡天生如此爽快,這也是他第一次遇見不在乎自己相貌之人,於是走到老鼠旁邊嘴裡念動了幾句話,老鼠瞬間變成一隻貓咪,全身潔白,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蔡天生雖然知道這個世間有不少奇人異術,不過不讓她親眼看見,還真有些難以置信。
“走吧!”蔡天生對他點點頭。
端木傾城此時已經在外面等的不耐煩,若不是太監以及獄卒的阻撓,他一定要跟進去,現在看到蔡天生出來,後面還跟着一個其醜無比之人,多少有些震驚。
“天生,你怎麼樣?”端木傾城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我進去的時候,這個人身邊的貓已經將老鼠吃掉,現在監牢沒事了。”蔡天生目光往獄卒身上看過去,獄卒對蔡天生這話將信將疑,眼神卻不時往碩鼠身上瞟過去,見他溫順異常,心也就放下了不少。
“多謝蔡院士,多謝蔡院士!”幾個人獄卒紛紛對蔡天生行禮。
蔡天生點點頭示意他們免禮,對端木傾城道:“皇上,我們先回去,我有事跟你商議。”
端木傾城目光落在她後面的男子身上,他一直跟着蔡天生從出來到現在一直沒有什麼言語,連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除非必要,其他時候連頭都懶得擡,明顯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端木傾城現在與蔡天生多少有些心靈相通之意,因此蔡天生一句話,他就知道定與眼前這個人有關。
“回宮!”端木傾城扶着蔡天生,不在看一干人等。
回去之後,端木傾城的目光再一次凝聚在這個男子身上:“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皇上的記性還真差,若不是十二年前皇上壓在我的身上,恐怕你早就已經見閻王了!”他話音清冷,提到當年之事更是一副怨恨難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