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唯情郡主以前做過許多錯事,甚至不惜與端木靖聯合來對付端木傾城,但是端木傾城看到她滿臉委屈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畢竟以前唯情郡主在瑙珠國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其他人對她也都是以皇后之禮待之,就差冊封這一個環節,何時受到過這種冷遇,唯情郡主用餘光偷偷朝端木傾城掃過去,心中一酸落下淚來。
蘇墨離對這一幕仿若沒有看到,繼續在青翠旁邊噓寒問暖,絲毫忘了他還有一個身份尊貴的妃子,端木傾城的心頭涌現出一股怒火,青翠注意到端木傾城不善的目光,將蘇墨離推開一些道:“最近唯情妹妹的身體有些不適,皇上該多關心關心纔是。”
面對青翠的善解人意,蘇墨離有時候卻感覺到有些無奈,擡起頭來與端木傾城的目光相對,笑着道:“唯情的身體一向不錯,加上瑙珠國是她生長的地方,只怕到了這裡就算身體有病也會及時痊癒。”
“蘇墨離,唯情好歹也是瑙珠國的郡主,難道嫁到你黃鷲國之後,還不如一個宮女的嗎?”端木傾城說着走過去打量着唯情郡主,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畢竟嫁過去,日後如何也只能看她的造化。
“表哥!”唯情郡主低着頭,輕聲喚了一聲就好像最初一樣。
這一聲也讓端木傾城的思緒拉回到從前,唯情郡主本來還想用以前的情意來讓端木傾城成爲自己的最堅實的後盾,沒想到她這一聲叫出來非但沒有得到端木傾城的庇護,相反就連剛纔僅有的一點情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明顯端木傾城看她的目光也有些不對,許久之後才道:“唯情,你嫁過去就是黃鷲國的人,日後還是行君臣之禮比較好。”
這句話讓唯情郡主久久緩不過神來,剛纔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就一句話的功夫一切就都變的不一樣了。
蔡天生走到端木傾城身邊,對着唯情郡主道:“參見皇妃!”
“原來是你在我表哥面前嚼舌根子,看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過的很滋潤嗎?”唯情郡主以前在黃鷲國處處受人排擠,不僅不招蘇墨離待見,連帶着太后對她也是諸多挑剔,後來在宮中就連一等宮女都能夠對她使眼色,這些她都忍了,本想着藉着回瑙珠國的機會扳回一局,沒想到竟然又是處處碰壁。
“傾城,你這個表妹你也看到了,舉止粗俗沒有半分禮法可講,朕能夠封她爲妃已經很是給瑙珠國面子,不然這樣的女子在黃鷲國連入宮的資格都沒有。”蘇墨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唯情郡主下不了臺,唯情郡主只是聽着,心中如同有驚濤駭浪在翻滾一樣,臉漲的通紅卻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縱然端木傾城對她已然是不喜,但是唯情郡主好歹也是出身於皇家,如果有任何人話傳出去到時候折損的是他皇室的面子,所以面對蘇墨離這句話臉上已經閃現出諸多不滿。
“皇上這是在開玩笑呢!”青翠搶在端木傾城之前開口,眼中露出得體的笑意,“唯情妹妹帥真可愛,很是得皇上寵愛,不然上一次妹妹看重中的紅瑪瑙手鐲皇上也不會單單隻賞給妹妹一人,讓臣妾看着都十分妒忌呢!”
蘇墨離適時的看了一眼青翠,正要開口,只聽青翠繼續道:“如果說皇上不寵愛唯情妹妹,那麼我們這些人豈不是比街上的乞丐還不如?”
剛纔如果青翠的話是在爲唯情郡主挽回面子,那麼這句話也就是說給端木傾城聽的,蔡天生看了青翠一眼,她萬萬沒想到現在青翠居然能夠爲了蘇墨離說出這樣的話來,隨即她將馬車上青翠的話語與之聯想起來,不得不讓她對青翠也多個心眼。
情能誤事,無論青翠現在對蘇墨離是什麼樣的感情,蔡天生都覺得有必要對青翠做出防範,以防萬一,畢竟青翠的心機在她看來不輸於任何人,更何況青翠的才識在整個瑙珠國也是數一數二,一旦他們翻臉會對他們十分不利。
唯情聽到這話,臉色稍微有些好轉,將手上的紅瑪瑙手鐲擼下來道:“原來姐姐說的是這個,既然姐姐喜歡,我今日就送給姐姐好了。”
說實話這個瑪瑙手鐲並算不上什麼真品,只是上面雕刻的是龍鳳呈祥的圖案,這也是唯情郡主看中的意義所在,當時這一點蘇墨離並沒有注意見唯情郡主喜歡也就隨意賞了,畢竟唯情郡主爲了他,孩子都流掉了,他怎麼也要做出點補償。
現在這個圖案彰顯在這些人眼中,意義一下子就變的不一樣了,蘇墨離的臉色變的十分難看,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被唯情郡主將一軍,畢竟誰都知道能夠拿到這樣物件的人,日後必然是要飛黃騰達的,而唯情郡主更是在這些人眼中一下子從不受寵的嬪妃變成了日後的皇后人選。
蘇墨離也只能打腫臉充胖子,笑着道:“既然是賞給你,自然就是你,且這樣稀罕的東西清韻帶着也不合適。”
唯情郡主聽到這句話眼中冒出光來,結結巴巴道:“皇上的意思是……是……”
“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只要你日後不胡鬧,想要什麼朕都會給的。”蘇墨離這話說的柔聲蜜意,這樣的轉變還真是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不少剛纔聽到蘇墨離諷刺唯情郡主的人在這一刻變的灰頭土臉起來,生怕下一秒會遭到唯情郡主的報復。
唯情郡主得意的將目光往四周掃過去,將剛纔那些對她朝笑之人的面孔一一記住,這些人如果她輕饒了,日後還如何再立威信?
“在外面呆了這麼久,裡面去坐坐吧!”蘇墨離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做過多的糾纏,將話題轉移開。
唯情郡主本來還想利用這件事情大做文章,沒想到就這樣被蘇墨離輕而易舉的帶過,眼中有的希望在這一刻再一次被澆滅。
“走!”端木傾城看都沒看唯情郡主一眼。
蔡天生和唯情郡主離的比較近,見他們都往裡面而去,唯情郡主一把抓住蔡天生,將最後一絲希望放在蔡天生身上,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蔡天生笑着搖搖頭表示一切與她無關。
青翠往他們這邊看過來,看到他們二人的神色並未多說什麼隨着蘇墨離進去,蔡天生分明注意到青翠的手在蘇墨離身上輕微動了一下,將蘇墨離的褶皺的衣衫整理平整,儘管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動作,但是蔡天生彷彿已經看到了她的背叛。
正猶豫着,手被唯情郡主狠狠一拉接着道:“我走的這段日子,你是不是在表哥面前說我壞話了?”
蔡天生一把將唯情郡主的手推開,現在唯情郡主就等於是一個被人丟棄的乞丐,對於蔡天生來說已經沒有多少利用價值,因此面對唯情郡主的詢問,蔡天生根本就置之不理,只吐出三個字:“卓無形。”
聽到這三個字,唯情郡主的身體彷彿觸電一樣站在那裡,不相信的看着蔡天生:“你剛纔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卓無形,你可千萬別跟我說你不認識!”蔡天生隨即說道,剛纔唯情郡主的表現已經說明了一切,畢竟依照唯情郡主的性子,能夠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也並不足爲奇。
“你什麼時候見過他,在哪?他是不是跟表哥說了什麼?”唯情郡主再一次攔住她的去路,炮轟一樣的問道。
“皇妃,這些事情你不該問我,我也只是聽說,你若是想知道可以直接去問皇上,我還有事不奉陪了。”說完,蔡天生大步流星的往裡面走去。
唯情郡主這一次徹底凋零在北風當中,現在她的心裡也多少明白了剛纔端木傾城臉色變化的真實含義,想着她往四周掃了一眼,想起多年以前卓無形絕望的雙眼,她彷彿能夠感受到身邊吹來的陣陣涼風。
蔡天生在裡面看着她的一舉一動,嘴角露出笑意,就算她什麼都不做,唯情郡主也不是安分的主,當時卓無形慘死在黃鷲國,這個時候,也是她向這些拿回回報的時候了,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算。
她走進去之後,蘇墨離衝蔡天生擺擺手:“這一別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能見面了,蔡院士!”
“是啊,當時本想去黃鷲國遊玩體驗一下那裡的人文氣息,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那樣的事情,還請皇上不要誤會纔好。”蔡天生舉起酒杯,“這一杯我先乾爲敬。”
“等等,我想知道現在雪孃的情況怎麼樣了?”憋了這麼久,蘇墨離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雪娘怎麼樣了難道你不清楚?”蔡天生將酒杯狠狠的放在桌子上,酒從裡面灑出來,“裝傻也不是這麼裝的。”
“蔡院士,你說話注意點,這是你們瑙珠國,朕不想惹是生非,但是這並不表明朕不會真的動你。”蘇墨離站起來,死死的盯着蔡天生。
“雪娘已經去世,所以朕剛纔在城外才說可能要讓你失望了。”端木傾城平靜的說出雪孃的死訊。
蘇墨離的神色變的極其痛苦起來,他的手哆哆嗦嗦的抓住桌子上的酒杯,酒顫抖的灑出來,青翠將他的酒杯接下來:“皇上身體不好,不宜飲酒。”
許久之後,蘇墨離才繼續道:“你們想如何處置?”
畢竟雪孃的身份與常人不同,且在瑙珠國的歷史上早就應該是一個死人,所以蘇墨離纔會這樣問出來,心中已經有了別的計較。
“她是瑙珠國第一才女,因此以國喪葬之,以示敬意。”端木傾城毫不掩飾這次對雪娘葬禮隆重之意。
蘇墨離的臉色變幻了好幾次,眼中透露出痛苦之色許久才道:“她怎麼也算是朕的未婚妻,朕想將她接回去以皇后的之葬葬之,也算是國喪如何?”
未成親,則以皇后的禮儀葬之,這說出去難免會成爲街頭巷尾的笑談,蔡天生凝視着蘇墨離的目光,看他的神色並不像是在撒謊,這讓蔡天生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