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感情是如此的脆弱，只是一句話就能夠將其毀滅。
蔡天生走到上官雲舒身邊道：“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你第一次讓我去監視她的時候，我的心中就對她有了異樣的感情，後來慢慢心中就對她多了一份牽掛，這樣的牽掛就算是對雪娘也從來沒有過。”上官雲舒絮絮叨叨的說着，“後來我將髮簪送給她，我以爲等事情一結束我們就能夠雙宿雙飛，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選擇。”
“或許她有難言之隱也不一定，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怎麼都不是。”蔡天生拍拍他的肩膀。
他好歹也算是翩翩美少年，只要他想要，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對他投懷送抱，可惜時不待他，喜歡的人最終都離他越來越遠。
“我明白。”上官雲舒點點頭，“這裡有我呢，你還是進宮去守着雪娘吧，我總是擔心她會遭遇不測。”
“我知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動雪孃的遺體。”遇神殺神，這不僅是她對上官雲舒的保證，更是對她自己的一個保證。
告別了上官雲舒，蔡天生的心更加沉重了一些，她總覺得有一個人在背後操縱着這一切，縱然她還不清楚這個人事誰，但是她的心裡明白，將目標放在雪娘身上的不僅是青翠和蘇墨離二人，恐怕這個人也已經蠢蠢欲動起來。
剛走出竹林，她就看到外面依然站着的青翠，她看着竹林目光憂鬱，淡然的神色平淡多了一抹憂愁，在竹子的映襯下更是顯得格外蒼涼，讓人看着心中陡然生出幾許悲意。
見到蔡天生她先是一愣，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扭捏之情，彷彿就在等她一般。
“天生，你真的不信我？”青翠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
怎麼信？
兩個人的立場已經表現的相當明確，難道一切還有扭轉的局勢嗎？
不是不信而是信不起，若不是因爲她錯信於人，很多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我從來沒有想要與你爲敵，我只是想要讓蘇墨離的心裡好受一點，他實在是太苦了。”青翠見蔡天生沒有預期的惱怒，相反神色平靜的讓人心生畏懼，加上神色清冷，只是看一眼也能夠讓人在心中結下一層冰。
“活在這個世間誰不苦？誰不是在命運的捉弄中緩緩而行，誰不值的同情？”青翠的話非但沒有緩解她與蔡天生的關係，相反蔡天生這幾句話問出口，她就知道，一切已經徹底無法改變。
並不等青翠開口，蔡天生往前面鬱郁而行，給青翠留下一道寂寞的身影。
由此可以看出現在的她一刻也不願意與青翠多呆。
自從雪娘死了之後，她真的感覺到越發寂寞，尤其是現在，心就像是被掏了一樣，那個地方空蕩蕩的。
彷彿有千言萬語要找一個人傾訴一樣，可惜再也沒有人願意開解她，給她最好的支持。
來到皇宮她並沒有去見端木傾城而是直接來到了海棠林。
海棠此時正守在雪孃的靈前，神色哀痛，在整個皇宮當中能夠做到如此的怕也只有海棠了。
看到蔡天生進來，海棠並未行禮，聲音沙啞道：“蔡院士可找到了殺害雪姑娘的兇手？”
這樣的大膽與之前的小心格格不入，現在看來以前也是藏了一番心思。
見蔡天生並不回答，海棠也不介意，輕微嘆了口氣：“我想蔡院士此時應該已經做到了心中有數對嗎？”
“你想說什麼？”蔡天生悠悠的嘆了口氣，話語不緊不慢。
海棠站起身來，動作有些僵硬，臉色也不好看，言辭間更多的不是傷心而是愧疚。
原來這件事情她也參與了。
蔡天生這才發現自己因爲司馬琉璃的事情，遺漏了許多事情，不然依照她的性子如何會發現不了海棠有問題。
對於蔡天生的目光，海棠並沒有多少畏懼，事情已然如此，她既然沒有走，也就說明她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蔡天生往前走了一步：“沒想到雪娘還是錯信了你，說吧，你在其中擔當什麼角色？”
“奸細！”兩個字足可以表明她的立場。
只是能夠將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弄進宮還避免被人發現，這種小心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她平靜地看着海棠等着她的答案。
面對蔡天生平靜的目光，海棠坦然處之：“我是蘇墨離的人。”
“怕蘇墨離還沒有聰明到這個份上，將這件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難道到這個時候你還想混淆視聽？”蔡天生厲聲問道。
“無論蔡院士是否相信這都是一個事實，是蘇墨離殺了雪娘，你不想着替雪娘報仇也就罷了，不要在這侮辱我的人格！”海棠衝蔡天生吼道。
“你還有人格與尊嚴嗎？雪娘處處爲你着想，她曾對我說你不屬於這個偌大的皇宮，若是她死了就讓我讓你帶出去，而你居然背叛雪娘與別人一同對付她，可真是讓她死不瞑目。”面對蔡天生的指責，海棠只是緊閉着雙脣，並不言語。
剛纔蔡天生只是在試探她，沒想到她竟然比她想的更容易對付一些，蔡天生走到她身邊：“如果你不願意說就算了，相信雪娘也不願意看到你爲難。”
蔡天生的話語平白讓海棠的神色有了極其大的轉變，只聽海棠繼續道：“我是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對生命的渴望是每個人的技能，海棠問出來蔡天生也並不覺得奇怪，她的目光撒在雪孃的遺體聲，神色略顯無奈：“我不會殺你，因爲這樣雪娘會走的不安心。”
“你當真不會殺我？”海棠又重複的問了一遍，彷彿等着蔡天生給她最後的希望。
“我必須尊重雪孃的想法，只要你覺得對得起雪娘就好。”蔡天生此時已經能夠看出海棠動搖的心思，知道她爲人並不壞，不過是被人利用而已。
逐漸攻破一個人的心裡是蔡天生的拿手好戲，接下來要看的就是海棠良心的天平會傾向哪一方。
咣噹一聲海棠跪在雪娘面前臉上淚痕交錯，身體顫抖由此可見她的心裡已經徹底有了悔意，只聽蔡天生繼續道：“你可知道雪娘生前受到過怎麼樣的折磨？她的身上沒有好一塊好的肌膚，面色也因爲痛苦扭曲起來，渾身是血，眼中的絕望彷彿在傾訴心中的不甘與無奈，如果當時……”
“蔡院士你不用再說了！”海棠打斷她的話，臉上的痛苦之情更加強烈一些。
他們兩個離的很近，近到蔡天生能夠感受到她心跳的速度，呼吸也越發的強烈起來，眼睛瞪的大大的，身體也不停的顫抖起來，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蔡天生清秀的面容裡面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聲音凌然一動：“你到底是誰的人？”
“你如此聰明還能猜不到這一點？”海棠神色有些慌張，但是潛意識裡還是在替那個人做掩護。
蔡天生上前一步，笑容裡面盡是寒意，深邃的目光怔怔的看着海棠：“我是人不是神，有時候也會判斷錯誤，所以我需要你的答案。”
現在她不僅沒有證據，同時也沒有任何指責一個人的憑證，所以她需要親耳聽到海棠說出這個人的名字。
面對蔡天生的步步緊逼，海棠已經無路可退，她靠在牆角，臉色更加蒼白，臉上一笑：“原來蔡院士剛纔所說的一切都是在引誘我，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海棠依然保持這最後的清醒，不與蔡天生配合，對於這一點蔡天生並不感覺到奇怪，不然她也不會這麼久不被他們察覺。
海棠隨即冷笑道：“如果蔡院士真的有能力大可以自己去查，我什麼都不會說。”
“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向雪娘懺悔吧！”恩威並施，蔡天生就不相信她的心裡素質能夠如此強大。
海棠心頭一顫，只有提到雪孃的時候，她的思緒纔會變的慌亂起來，拼命的搖頭：“不，我不要死，我不要去面對雪娘，我不要……”
蔡天生沒想到海棠竟然能夠畏懼雪娘到這種地步，哪怕只是提到一個名字就能夠讓她激動至此，神色一變，話語輕柔的衝着她身後道：“雪娘，這就是你信任的姐妹，如果不是她出賣你，你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一股陰森之氣從海棠是脊樑骨上傳出來，海棠害怕的站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喘，看着蔡天生道：“蔡院士，這種把戲玩的可真沒意思。”
若是你不信大可以轉過頭去看一眼，看看雪娘是不是睜大眼睛看着你，蔡天生冷聲一笑，屋子裡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
海棠依然站在那裡，身體動都不敢動，彷彿身後真有雪孃的鬼魂一般。
忽然一個白色的人影在窗子前面閃過，這個白影頭髮凌亂，渾身是血，眼神空洞，縱然如此身上依舊有一股淡然之氣，這是別人都模仿不了的，僅是一眼，就在海棠的心中定了性，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那個人就是雪娘。
難道真有鬼魂之說？
這個想法在海棠的腦中揮之不去，她越是不想去想，越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蔡天生隱約發覺海棠的最後一根防線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只要再耐心等待片刻，不怕海棠不說實話。
“到底是誰害了雪娘？”蔡天生忽然喝道。
海棠擡起頭來驚慌失措的看着蔡天生，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拼命的搖頭，忽然神色一暗衝着蔡天生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