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那裡,思緒不停的在風中飛舞,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心也緊緊的糾結在一起,她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綺月竟然真的與她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不,或許這只是一種巧合也說不定呢?”她在那自我安慰,只是那一道疤痕卻越來越清晰,清晰到要充斥着她的大腦,讓她再也沒有辦法呼吸。
真的是她嗎?
蔡天生站在那裡問自己,這個女子她尋找了那麼久,沒想到會在這重逢,她更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是以一種對立的姿態出現。
一曲舞罷,綺月穿好衣衫從裡面走出來,看着蔡天生笑着道:“你覺得我的舞姿怎麼樣?比你家夫人如何?”
“我家夫人不會跳舞!”蔡天生直接回了一句,還沒有在那一道疤痕印記中走出來。
綺月對於蔡天生的反應並不感覺到奇怪,畢竟她混跡風月場地,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加上她剛纔的舞姿,縱然是青樓女子也很少敢穿的這般暴露,而她這樣做的確是爲了震懾住蔡天生,好讓蘇霓裳知難而退。
“既然你家夫人不會跳舞,不知道你會不會?”蘇霓裳走過去拉住蔡天生的手,臉上的笑意也難以掩蓋眼中的寒意。
手中傳來的涼意讓蔡天生的心中一陣悲涼,沒想到再見竟然是這般的光景,她甚至很難將綺月與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女子身影想重疊。
“彩兒是吧?在我的印象當中你不該是這般怯弱的女子,難道你也覺得我十分可怕?”綺月的目光中存在着諸多的野心。
蔡天生淡然一笑,覺得也沒有裝下去的必要,笑着道:“綺月姑娘真是高擡我了,我不過是赫連將軍府的一個小丫頭,姑娘這樣說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你說這話的時候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人來,她以前也總是用這般怯弱的眼神去看別人,但是內心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強大。”綺月說着,看着蔡天生的眼睛,“眼神能夠折射出一個人的內心,而你的內心卻從來不會透過眼來表示出來。”
蔡天生知道綺月這話的意思,臉色冷下來:“我不過是一個丫頭,只想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如果姑娘真的將彩兒擡到這個高度,彩兒只能說受之有愧。”
“好一個受之有愧,看來赫連城說的不錯,你的確非同尋常。”綺月絲毫不遮掩自己對蔡天生的欣賞之意。
只是提到赫連城蔡天生就知道綺月說着這句話非同尋常,肯定是赫連城對她說了什麼,不然綺月今日的態度不會如此的反常,原本她以爲赫連城是一個真性情的男兒,沒想到到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就這樣將她出賣了。
她在那裡只是從容的站着,眼中露着得體的笑容絲毫不沾染這裡的一分一毫,就好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讓人只敢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你今日真的是替蘇霓裳而來?”綺月笑着問道。
“不錯,夫人想見你一面!”蔡天生點點頭。
“好。”綺月笑着點點頭,“你回去轉告她邀請我應下了。”
“如此,不打擾了,告辭。”自從蔡天生看到綺月身後的疤痕之後,她就感覺自己的心緒有些亂,畢竟她活兩世,什麼都能做,就是不想傷害那些曾經幫助過她的人。
綺月攔住她的去路,笑着道:“這麼着急離去做什麼,不如坐下來喝一杯?”
“不敢!”
“呵呵,我現在才知道我原來如此恐怖,不過這好像不是你說不敢就不喝的事情吧?”綺月雖然在笑,眼中卻蹦出如刀劍一般的冷意。
蔡天生依然淡淡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也就是說就算我喝了你也不會放我走,那你覺得我還會喝嗎?”
“你會喝的。”綺月絲毫不以爲意,拍拍手,外面進來幾個彪形大漢,他們站在門口正好形成了一道人牆讓人看着心中就能夠生出一種恐懼來。
不用說,蔡天生也知道這次綺月是有備而來,如果她不按照綺月的要求去做,別說是走出這個識香樓,就算是踏出這個院落一步都不可能。
她的目光掃了一眼下面的酒杯,杯子裡看着是平常的酒,其實裡面摻雜了一些其他的物質,她雖然不知道這種物質是什麼,但是心中也清楚綺月這是想要用這種辦法逼他就範。
屋子裡的氛圍一下子僵持下來,綺月找了個地方坐下,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衣服稍微一下滑露出她白皙的肌膚以及妖嬈的紋身,給人一種神秘之感,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索想要靠近。
幾個彪形大漢就站在那裡,哪怕是他們看到這樣妖嬈的綺月,眼還是忍不住放光,一副要將綺月吞下去的樣子。
“你想知道我是怎麼對付那些想要對付我的人的嗎?”綺月看着蔡天生,就好像在重複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
“不知道,不過我想看看!”蔡天生知道她是想敲山震虎,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選擇在這個時候示弱。
綺月再一次拍拍手笑着道:“將這幾個人拉下去,一會處理好拿過來。”
她話說完,隨即又出現了幾個人,這幾個人動作利索的將這幾個彪形大漢拉下去,這幾個大漢甚至沒有來得及出一聲,就被這些人帶走,不用想也知道他們接下來的命運是如何的悲慘。
綺月饒有情趣的看着蔡天生,心中猜測蔡天生還能夠撐多久,她就不信沒有辦法將蔡天生給震住。
蔡天生並不知道這裡除了綺月之外還有一個人一直在暗處看着她,如果不是爲了試探她,綺月也不會使用這一招。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個人端上來一個食盒,食盒裡面不時散發出一股香味,這種香味與其他的味道不同,在美味的同時還讓人聞到了一股血腥之氣。
綺月將食盒打開,露出人的手和眼珠子,眼珠子依舊通透,彷彿在訴說着自己的不甘。
她好像做慣了這種事情一樣,笑着道:“彩兒覺得這道菜如何?”
“不錯!”蔡天生大概掃了一眼吐出兩個字。
兩世爲人她什麼沒見過,怎麼會被這種場景所震懾住。
“那你是否敢嘗一嘗?”綺月將盤子端出來,放在蔡天生面前,“你知道嗎這是我最喜歡的菜,如果誰敢與我作對,這就是他的下場。”
“姑娘這話說的嚴重了,我不過是一個下人,如何會與姑娘爲敵?”蔡天生不再看這個食盒,她雖然說不害怕,但是看久了還是覺得有些反胃。
“會不會你自己心中明白。”綺月冷笑道,“赫連城之所以到現在都不給我一個名分,難道不是因爲你們的阻攔?”
蔡天生實在不懂綺月這是什麼邏輯,好像她一個小丫頭就能夠在赫連將軍府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樣,這話說出來她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既然綺月這樣擡舉她,她自然也不能示弱,只好道:“這是老夫人的意思,如果姑娘不信,大可以去問問赫連將軍府其他的人,與我並無關係,而且將軍想要娶誰或者如何也都與我無關,還請姑娘不要搞錯了敵人。”
“這樣最好,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參與,不然就真的別怪我不客氣了。”綺月笑着站起來,走到蔡天生面前,蔡天生能夠感受到她身上折射出來的氣息,“還有回去還是好好勸蘇霓裳同意納我爲妾比較好,逼我出手就不好了。”
綺月迴歸正題,她縱然對一個身份並沒有多少在意,而且剛開始她也並沒有想要進入將軍府,不過既然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那麼她不做點什麼,實在不是她的風格。
而且她沒有見過蘇霓裳就算了,既然見了,她就一定要讓蘇霓裳跪在她的腳下。
“我明白!”蔡天生點點頭,眼神不自然的掃過綺月的肩膀,疤痕有些刺眼。
綺月注意到蔡天生的目光,笑着道:“不過是一道疤痕,沒想到竟然能夠讓你一直注意到現在,難道你對這個還有什麼研究?”
“沒有,只是好奇。”
“好奇什麼?不過是爲了救人而被人砍傷而已,既然不能夠徹底將其消除,倒不如將其掩蓋,你說是嗎?”綺月穿好衣服,恢復了之前的瀟灑之意。
蔡天生本來還在懷疑,現在聽到綺月這樣說,心中徹底明白過來。
她實在沒想到綺月竟然真的是當初救她之人,她一直不相信巧合,而現在也由不得她不相信,只是現在的綺月也讓她的心裡多了一份失望,就好像當初的司馬琉璃一樣,本來存在的情意,也隨着他們的改變,在蔡天生的心中一點一點的消亡。
饒是如此,她還是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本來還想幫蘇霓裳一把,現在對於她來說,或許中立纔是最好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原來時間竟然能夠將一個人徹底改變,司馬琉璃如此,綺月又是如此,想着她的心有些寒意,甚至不知道自己當初的堅持到底是對還是錯。
“如果姑娘無事,彩兒先告辭了。”蔡天生衝綺月行禮,往下面而去。
綺月看着蔡天生的神色也知道今日敲山震虎的意圖已經達到,剩下的也就只是蘇霓裳了。
她對着窗簾後面道:“三殿下在這看了這麼久,可看出什麼來?”
蘇墨陽從後面走出來,笑着搖搖頭:“未曾,不過這個彩兒到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你還是自己小心一點爲好。”
“三殿下放心,我們只是各取所需,我就算出事也與你無關。”綺月笑着看了蘇墨陽一眼,“不過有一件事我想要請三殿下幫忙,不知道三殿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