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綁了文婷,到祺王府給凌若翾請罪的事情,很快就被祺王故意傳揚了出去。俗語說,紙是包不住火的,不止是百姓跟玉宸帝都知道了,就連綠柳山莊的文昌也知道了。
文昌在山莊裡來回踱步,這個孫女看着精明,怎麼就竟辦糊塗事啊。祺王妃都敢去招惹啊。思及此,文昌快步走到書案前,提筆匆匆寫了兩封信及一個錦盒,並讓人連夜送到了睿王府。文婷這才保住了睿王妃的位置。
祺王府又恢復了平靜如水的日子,辰兒已經開始習武了,手中拿着特製的小寶劍,在院子裡嘿哈的舞動着,“辰兒,過來,喝點水再練吧。”凌若翾笑着招招手道。
“娘,爹說了,辰兒要練完這幾招纔可以休息的。”辰兒擡起小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
“王妃,小王爺還小,王爺是不是太嚴厲了呀。”夢春在凌若翾的耳邊輕聲道。
“沒關係的,辰兒將來若是想坐穩小王爺的位置,就要有本事,否則很容易就會被人拉下馬來的。”凌若翾端起石桌上的茶,輕抿一口淡淡道。
辰兒可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兒,怎麼會不心疼呢。可是玉不琢不成器,辰兒需要自小磨練,這樣的話,他纔能有更好的未來。
京城之中的寺廟道觀都是官家女子精神寄託的地方,倒了一個法蓮觀,用不了幾天就會出現一個新的道館或者寺廟。
三天之後,原來的法蓮觀變成了新的道觀——忘憂觀。忘憂觀的道長是個中年男子,身形比較健壯,雖不似三清那樣看着道骨仙風,但卻給人一個種出家人的平和之感。
“王妃,您聽說了嗎?原來的那法蓮觀如今搖身一變成了忘憂觀。也是個道長,而且他還會通靈跟種金術呢。”
“哼,通靈?種金?簡直就是胡說。”
“王妃,您又沒有見過,怎麼知道這是假的呢?而且這些都是有人親眼看到的呀。”
“是啊,是啊,王妃,奴婢也聽說了,真的好神奇的。”
凌若翾豈會看不出這兩個丫頭心裡在想什麼,隨即笑着道:“既然你們那麼想去忘憂觀,那明天我們就看看吧。”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可以出門玩了。”慕兒笑着拍手道。
翌日清晨,華麗的馬車就已經停在了祺王府的門口,當凌若翾走到馬車跟前時,卻發現那馬車伕不是別人,正是喬裝改扮的榮親王。
“王叔?您這是……”凌若翾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榮親王也太貪玩了,之前裝叫花子,如今又裝馬車伕,會不會哪一天他還要裝扮成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呢。
“呵呵,我聽說你們今天要去新開的那家忘憂觀,怕你不帶我玩,所以我就打扮成馬車伕跟你們一起去。”
“王叔想去看看,那就換件尋常衣服一起去就行了,要是打扮成馬車伕,又怎麼能進的了忘憂觀呢?”凌若翾淡笑道。
“還是凌丫頭聰明,那我要怎麼辦,我很想去啊那忘憂觀看看種金術。”榮親王搓手道。
“難道王叔也相信種金術這樣的無稽之談嗎?”凌若翾歪着頭笑着道。
“當然不信啊,只是百姓們都傳的神乎其神的,我好奇了呀。凌丫頭這麼聰明一定知道他們那是耍的什麼把戲。”
“王叔太高看翾兒了,王叔不妨先回去換一套尋常衣服,我們一起去。”
“那我不扮成馬車伕嗎?”
“王爺可以扮成我家王妃的父親啊。”夢春笑着道。
“對啊,對啊,我家王妃若是不梳婦人的髮髻,走出去真的有人會以爲王妃還是閨閣中的小姐呢。”慕兒笑着道。
“好好好,那我們就扮成父女,一起我那忘憂觀看看。女兒啊,我們走吧?”榮親王笑着道。
“好,不過,還請爹爹回房換件衣服。”凌若翾笑着道。
“好。”語畢,榮親王便轉身回了府,須臾,便看到榮親王一襲寶藍色暗紫紋雲紋團花長袍,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
“爹爹請上車吧。”凌若翾恭敬道。
“好。”榮親王笑着最先邁步上了車,隨後凌若翾也跟着坐進了車裡,夢春細心的爲凌若翾將束起的髮髻垂了下來,並用一條絲帶固定好。
“王爺,前面的道路被阻擋了。”車伕朝車內低聲道。
“道路被阻?是什麼原因?”榮親王微微皺眉道。
“王爺,今日去忘憂觀的人實在是多,如今正排着隊呢。”車伕如實回答道。
聞言,慕兒眨眨眼睛道:“王妃,看來這忘憂道長的種金術是真的呢,要不怎麼會引得這麼多人去求財呢。”
“種金術不過是障眼法,都是一些騙人的把戲而已。若是真的有種金術,那忘憂又何必爲他人種金,他自己早已是富可敵國的了。”凌若翾淡淡道。
聽到凌若翾這麼說,榮親王點點頭,祺兒這個臭小子,眼睛可真夠毒的,選的王妃就是與衆不同,這要是給了其他的女子,早就捧着銀票給人家送去了,能這樣輕描淡寫的說那都是騙人的把戲的人,世間怕也只有凌若翾一個了。
須臾,榮親王思忖片刻,面帶微笑,略有點調皮道:“丫頭,有沒有興趣跟爹徒步去那忘憂觀看看啊?”
“女兒願意。”凌若翾淡笑道。
旋即,凌若翾一行下了馬車,讓車伕慢慢走,只需要在山腳下等他們就好了。榮親王雖然已到中年,但因爲常年習武,身形矯健,凌若翾要小跑的才能追上他的腳步。
待走到忘憂觀的山腳下,便看到了從山腳下一直到山頂上都是前來求見忘憂道長的。凌若翾與榮親王穿過人羣,徑自朝山頂上走去。周圍的人也都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來。
到達忘憂堂,就看到忘憂道長正坐在法壇前,口中唸唸有詞,周圍香菸縈繞,彷彿是在仙境一般。倏然,那忘憂道長突然慢慢上升,懸在半空之中,手指尖還突突的冒着火化。
那些求金的人見狀,紛紛匍匐在地上,忽的,那忘憂道長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忘憂方纔的得意,自然沒有逃過凌若翾的雙眼,凌若翾嗤然一笑,轉身就要離開,這下慕兒可是更不明白了。“小姐,您怎麼不看忘憂道長種金了呢?”
“這有什麼好看的。”凌若翾不以爲然道。
“小姐,種金術啊,要是那道長幫我們種金,那我們就不用爲醫館貼銀子了。”慕兒天真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給醫館貼銀子?在這雲裳國中,整日給自己的醫館貼銀子的除了凌弱就沒有其他人。
別人開醫館藥鋪都是爲了賺銀子,而這凌若翾卻是整日裡貼銀子。誰讓她心善啊,窮苦人家都是免費醫治吃藥的,有些時候那些藥材還都價值不菲呢。
有人認出了凌若翾,便笑着行禮道:“凌大夫也是來看忘憂道長種金的嗎?這個忘憂道長很是靈驗,聽說他還能通靈呢。”說話是凌若翾醫館對面玉鐲點的朱老闆。
“朱老闆,我只是隨意看看的,您說這道長懂的通靈術可是真的?”
“是啊,真的很靈的。前些日子我總是被亡妻託夢,這不是前幾日我就求道長幫我通靈,我的亡妻說我已經做了多年的鰥夫,現在應該找一個填房照顧自己了。這不是已經請道長看了我們的八字,而且亡妻也對她很滿意的。”
聞言,凌若翾真想上前打朱老闆幾個耳光,這麼容易就被人騙了,真不知道是怎麼做生意的。
朱老闆見凌若翾一臉的不信,繼續道:“是真的。”
“那麼朱老闆是怎麼知道,那召喚來的亡魂就是你的亡妻呢?”凌若翾淡淡道。
“恩……,她知道我的小名,還知道我的喜好,就連我有痔瘡她都說的出來,這自然是我的亡妻了。”
“呵呵呵……”凌若翾掩脣輕笑幾聲,沒想到這個朱老闆還真是天真,做生意倒是十分精明,可是這家事,反而就不怎麼精明瞭。
朱老闆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凌若翾對他的話是不信的,但是也想要詢問個究竟呢。“凌大夫,你我臨街做生意,常打照面,我們也是老相識了。凌大夫有什麼話就明說吧。”
“朱老闆,你的小名可是叫狗子,喜歡吃我饕香樓的煎炸辛辣的菜品,至於你的痔瘡,還是我醫館的李大夫爲你醫治的呢,對吧?”
“這些你都是怎麼知道?”朱老闆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道。
“這些小事只要想知道,自然有法子知道。還有,那忘憂道長是不是在你提出要求後的幾天纔開始爲你通靈的呢?”凌若翾淡淡道。
“是啊,是啊。”朱老闆小雞啄米般的點頭稱是道。
果然啊,這就是那忘憂的通靈術,只不過是先找人打聽好你的一些事情,這樣才能施展通靈術啊。
跟朱老闆說完話,凌若翾轉身便邁步朝山下走去,慕兒與夢春也緊緊跟了上去,榮親王有一些掃興的跟在後面。
到了山腳下,榮親王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悅,嘟着嘴,儼然一副孩童般的模樣道“凌丫頭,不好玩啊,你怎麼不看完再走啊?”
“都是一些障眼法,有什麼好看的呢?”
“我不管,你沒讓我玩高興了,本王要罰你做好吃的給我吃。”榮親王笑着道。
“王叔想吃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