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讓她進來吧!”
小和尚側身,葉楚楚從容的推開門拱手道“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和尚坐在圃墊上打坐參禪,手上撥動着佛珠卻並未有睜開眼睛。
葉楚楚依舊拱着手作揖“大師所言甚是,之前多有冒犯之處,還請大師海涵。我有一事不明,還想向大師請,當日我和劉、無心師傅墜落懸崖後,大師可曾看到與我一起的那南國晉王爺?”
“老衲當日是在河流中發現施主和無心的,並未看見晉王,不過最近傳言晉王已回到晉城,想必他早已安然回到晉城中,施主不必過於擔心。”提到晉王時,寂修老和尚撥動佛珠的手微微一頓,只是一瞬間便又一如既往的閉着眼睛繼續誦經。
“他已經回到晉城了?!”葉楚楚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意,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下了,想來是她之前用靈蝶通知了阿四他們,能回到晉城,他的部下一定會傾盡全力的救治他。
可隨即她似乎又想到什麼,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那無心師傅沒事吧?大師爲何又將他關禁閉呢?”
寂修頗爲無奈的搖搖頭,語重心長的道“阿彌陀佛,無心慧根聰穎,卻六根不淨,關禁閉只是想讓他更加潛心的放下過往塵世,施主既心憂他人,又何苦擾亂他的心神,善哉善哉。”
葉楚楚有些語結,但他話裡的意思她已經明白了,想來是劉文錦抱着她墜崖,連寂修大師也看出些端倪吧,這是想讓她下山離開他。
而葉楚楚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她虛弱的微微一笑“多謝梵音寺這些日子的照顧,梵音寺乃佛門清靜之地,我既無大礙自當不便久留,告辭。”
“葉施主,且慢!”
然而,在葉楚楚轉身後,那寂修大師卻緩緩睜開渾濁的雙眼,口中默唸的佛經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那誦經的聲音迴盪在她耳畔,葉楚楚只覺得滿腦子都是他念經的聲音!
她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已經有蜜蜜細細汗了“大師還有什麼事嗎?”
“施主心生慈悲,身上卻有太重的邪氣,不妨留在我梵音寺多住些時日,正好可以聆聽參音,或許能幫助施主洗淨身上的邪氣。”
寂修老和尚一邊普度慈悲的說着,手上撥動佛珠就一直沒有停過,葉楚楚背脊全是冷汗,那誦經的聲音就像魔咒一樣縈繞在她腦子,心底莫名有一種邪惡的念頭,她極力的剋制隱忍後才道:
“大師好意,在下心領了,在下還有急事,告辭。”葉楚楚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那剛纔墨邪念恐怕就是蝕心丹的毒還沒有完全清除乾淨。
蝕心丹能逼的她現出原形,同樣亦能逼出她的妖族本性!那就是嗜血的本性!
“阿彌陀佛,施主執意要走,老衲也不便多做挽留,善哉善哉。”寂修見她神色依舊,並無什麼異樣這才放她離去。
她身上的妖氣,怕是她身上的兩隻小妖散發出來的,看來是他多慮了。
當葉楚楚走出梵音寺才完全壓住她心中的邪念,她轉過身,似乎有些不捨的停駐在門外,耳邊依舊迴盪着寂修說的話“倘若我是當真爲了無心好,便不應該再出現在他眼前。”
或許老和尚說得對,現在劉文錦已經遁入空門,那就應該放下過往的前塵往事,潛心修佛。
再見了,劉文錦。
於是,她狠下心,頭也不會的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她昏迷已經有半個月了,身上的傷早已在血液的促使下恢復的七七八八了,她現在又沒了眼睛,看不見路,只能召喚出冰龍“冰兒,去晉城!等等!”
葉楚楚本想直接回晉城的,可突然她又想到自己的眼睛。
她不想他看見了擔憂,她知道她每次受傷了,他都在暗中爲她渡靈力。
而且梵音寺在北國,晉城在南國,飛躍南北兩國要跨越危險重重的迷霧森林,如果她還是這樣什麼都看不見的話,恐怕一路上的危險會更加多。
索性,她對冰龍吩咐道“算了冰兒,就先在梵音寺腳下的村子裡停吧!”
“吼--”冰龍一聲低吼,載着她飛入雲端,不到一分鐘又停下。
葉楚楚怕自己的冰龍嚇到村民,乾脆收起冰龍,本想讓小丫丫帶路的,不過......
某丫丫和某靈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餓暈了,竟然怎麼戳都戳不醒!
算了,靠妖還不如靠自己!葉楚楚想着找個落腳點快些把自己的眼睛治好。
她走了幾步,似乎聽見有母雞下蛋的叫聲,而不遠處飄來陣陣飯香,葉楚楚斷定,這附近一定有一戶人家。
“有人在家嗎?”葉楚楚摸索着詢問。
“喲,這姑娘是怎麼了,怎麼一個人到這荒山野嶺的?”那農婦看見一個長得這麼俊俏的小姑娘,摸索着,不禁好奇的詢問。
“大娘,我是梵音寺的和尚從溪邊救回來的,那裡是佛門清淨之地,我既然醒來也不便多打擾,索性就下了山。”這戶村民就在梵音寺腳下,想必她搬出梵音寺的名號應該更能容易得到收留吧。
果不其然,那大娘聽說她是從梵音寺裡面出來的,連忙放下手中的廚具,替她打開籬笆園,十分同情的拉着她的手笑道“小丫頭眼睛怎麼了?這看不見怎麼走出這荒山野嶺啊?”
那農婦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果真看不見了!
農婦臉上先是一愣,隨即露出更加熱情的神色,拉着她的小手似乎若有若無的感受着她手上白皙細膩的肌膚。
葉楚楚雖然看不見,但也能感覺到農婦的熱情,她有些不習慣的抽出自己小手,尷尬的問“大娘,我渴了,可以給我點水喝嗎?”
從那天墜崖到現在她一口水也沒喝過,一口飯也沒吃過,現在是又餓又渴,她有些情不自禁的舔舔自己乾裂的脣瓣。
“呵呵呵!瞧我這老糊塗,小姑娘從山上走到這裡恐怕是又餓又渴了吧,進屋坐會兒,大娘剛做好午飯,還沒動筷子呢!小姑娘要是不嫌棄,就進屋吃兩碗?”農婦一邊笑呵呵的說着,一雙眼睛貪婪的緊緊鎖在她臉上,嘴角不自覺勾起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