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的勢力好像在把楚夢靈和慕容昀推向死亡,但兩人似乎都不曾感到一般,十指緊緊的相扣,彼此臉上淡淡的笑意,好像他們不過是平日裡牽手遊走在自然之間罷了。
當楚夢靈和慕容昀都以爲自己大概要葬身懸崖的時候,慕容昀身後突然一緊,當他急急的轉頭看的時候,正好看到冷星半個身子吊在懸崖邊上,兩隻手緊緊的拽着自己的雙腿,再往後面看,只見冷星大半個身子都在懸崖外面,如果沒有後面的冷月和歐陽德死死拉着,估計這個時候掉下去的就是他們三個人了。
原來,當冷星他們看到慕容昀義無反顧的飛出懸崖的時候,他們幾個也來不及多想,一個接着一個的往懸崖邊上撲過去,好在有五個人,一個拉着一個,也就成了如今連在一起的模樣。
慕容昀知道大家都有傷在身,這樣是撐不了多久的,但是如果讓冷星放手,也是不可能的。慕容昀看着楚夢靈,索性大喊道。
“靈兒,你試試腳下能不能夠到什麼可以墊着的東西。”
聽着慕容昀的話,楚夢靈自然是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她低了低頭,看了幾眼,正好看到懸崖峭壁上有一塊突出的石塊,看着不算太大,不過應該夠她踩的。只見楚夢靈一邊緊緊的抓着慕容昀的手,一邊擺動着自己的下半身,晃動了半天,楚夢靈終於一腳搭上那個突出的石塊。隨着楚夢靈踩上石塊,原本兩個人往下拉的力道頓時減輕了不少,這也讓上面的歐陽德和冷月沒有那麼的吃力。
只見歐陽德空出一隻手,解了自己的腰帶,在手上滾了滾,然後吃力的挪了挪腳步,單手加上用牙齒咬,弄了半天,終於用腰帶把自己和身旁的大樹綁在一起。然後只聽歐陽德衝着冷月喊了一聲,“拉!”
歐陽德一邊奮力的拉扯着冷月的雙腿,一邊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着,而冷月雖然也是整個身子趴在地上的,但她也是依舊奮力的拉扯着身前的冷星。
爲了減輕上面人的負重力,楚夢靈每上去一寸,就儘量讓自己雙腳可以夠到峭壁,這樣能讓峭壁支撐一部分自己的負重。好在現在慕容哲派來的幾次暗殺的人都已經死了,幾個人可以全心全意的把所有的力量用在救人上面。
過了老半天,歐陽德幾乎都咬破了自己的嘴脣,終於,把慕容昀和楚夢靈從懸崖上拉了上來。
看着大家終於都沒事了,所有人都直接癱軟在了地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都恢復了幾口氣。
“大家都沒事吧。”慕容昀開口。
“沒事……我們是不是要趕快走,天都黑了,再待下去,我怕會有危險。”
聽着楚夢靈的話,幾個人想起了剛剛的那場廝殺,而且現在周圍還躺着剛剛同他們搏殺的黑衣人的屍體。
幾個人相互攙扶的起了身,然後抱起被放在樹底下的小嬰孩。看着慕容昀和楚夢靈身上的傷口,幾個人更不敢怠慢,雖然他們依舊記掛着吳氏冤死的一家人,卻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再折騰一回了。
好在冷星冷月作爲江湖之人,身上或多或少帶着一些傷藥,大概的先幫慕容昀和楚夢靈處理了下傷口,幾個人不再浪費時間,沿着遠郊的小道趁着慢慢暗下來的夜色往着有人煙的地方趕着。
雖是遠郊,但也沒到荒無人煙的地步,走了沒多遠,就找到了一個小驛站,好在隨身的銀兩
都還在,幾個人謊稱是再出辦事的商人,路遇了劫匪,驛站的管事見有銀子收也沒多問什麼,給他們準備了兩間房間,又找來了乾淨的衣服,準備了點小菜,又去買了藥,幾個人雖是各自受傷,到底也不至於狼狽。等到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楚夢靈又託了驛站的管事幫忙要了一塊半張臉大小的鐵片面具,雖然大家都不在意歐陽德受傷的半張臉,但保不齊慕容哲不會再派人來暗殺,歐陽德燒傷的半張臉實在有些太引人注目。
等到一切都整得差不多了,已經是深夜,想到今天一整天都在戰鬥,想到明早要趕回京城,幾個人也不敢再浪費時間,找找的安排好去休息。原本,冷星要求自己守夜,卻被慕容昀給否定了。
“主子,這裡畢竟遠郊,如果二皇子再派人來,這一屋子的傷兵,沒一個出來守夜,怎麼可以。”
“你自己也說了一屋子的傷兵,難道你自己沒事嗎?如果我估計沒錯,慕容哲就算要派人來,一來一回,首先得先讓他知道我們沒有死,然後纔再派人,就算他們日夜兼程,今天也是趕不到的。”
“萬一呢?”
“好了,把你這些考慮都吞回肚子裡,就一晚上,不會有事的。況且,從這裡回京怎樣也要一天一夜,這駕車的任務,你是打算交給我嗎?”
只見冷星單膝跪地,“屬下不敢!”
看到冷星突然又是一個大禮,慕容昀一急,連忙把他扶起來,“怎麼又行大禮了,快起來!好了,我們別再這些事上浪費時間了,現在都快去休息,明日買了馬車,趕緊回京纔是。”
說完,慕容昀也不管冷星如何回答,拉着他就往屋裡拽。這一夜,雖然每一個人都不敢放鬆警惕,不過倒也過得沒有太多不妥,一切安然得就好像掛在星夜裡的月華,靜謐且美好着。
第二天一大早,清晨的陽光依舊帶着幾片斑駁,爲了不耽誤時間,幾個人向驛站的管事買了馬車,又製備了些路上吃的乾糧,便馬不停蹄的往着回京的路上趕着。
車廂內。
“你們都怎樣,身上的傷都沒事吧?”
“沒事了。”
“昨晚都睡得還好吧,沒出什麼事吧。”
“一切正常。”
“那就好,靈兒,你的傷還好吧?”
楚夢靈捂了捂側腹上的傷口,笑道,“好多了,血都止住了,就是還有些痛。”
“嗯。沒事就好,你們身上有傷的,都小心點,別讓傷口又裂開了。”
“不會的,我們會小心的,你自己也是。”楚夢靈對着慕容昀安慰的笑了笑,隨後轉了話頭說到。
“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
“我總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
“你是指慕容哲嗎?”
“對的,我一直覺得慕容哲的事情不會就這麼簡單過去的。他會放火想燒死我們,會爲了找到我們殺害吳氏一家,保不齊不會再安排什麼。”
“但是,從京都到禹州怎麼說也要一天一夜的路程,他們一來要先回去告訴慕容哲行動失敗,然後等慕容哲再派人來,這一來一回起碼三天,到時我們早就回京了。”
“你錯了,他會在禹州安排人手,就不會在回京的路上安排人手嗎?”
“回京的路不止一條
。”
“但是,最近的只有一條。現在我們只有回京才能比較安全,所以必然選擇最快的那條路。”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繞路嗎?”
“不,我們一旦繞路,不止要浪費時間,同時也給了慕容哲派人更多的時間,既然走什麼路,都有可能遇上殺戮,倒不如提高警惕,不要讓敵人有可趁之機,畢竟現在是敵暗我明。”
聽着楚夢靈的話,慕容昀原本有些平緩下來的神經頓時又緊了起來,只見他伸手摸向身邊的長劍,不自覺的緊了又緊。馬車外,駕車的冷星已然聽到了楚夢靈和慕容昀的對話,更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邊駕車,一邊注意着周圍的一切。
而車廂裡,一直沒有說話的歐陽德卻在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曾經想到過慕容哲會做出一些事,但他從未想過會是如此的不折手段,他開始恨自己,爲何當初會一時心軟答應了安貴妃,爲何沒有早一天知道慕容哲是自己的孩子,一邊想着,歐陽德一邊不自覺的摸了摸揣在懷裡的木盒子,那裡面裝着安貴妃的玉佩和那張紙條,這是慕容哲最想毀掉的徵劇,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歐陽德自從得知慕容昀知道他和安貴妃的事情之後,就把木盒子隨身攜帶,這正好逃過了這次大火。
就這樣,冷星駕着車行走在林間小道上,車內的人,偶爾幾句話,到底都有着各自的想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住,車外一陣馬啼長嘯。
“出了什麼事!”慕容昀話剛出口,幾橫長劍就從車窗外刺了進來。
說時遲那時快的,外面的人沒有給慕容昀反應的機會,只見慕容昀抱着楚夢靈,懷裡護着小嬰孩滾下車,冷月拉着歐陽德也是直接跳車。
車外,原來,冷星早已被包圍,所以纔會被迫跳下車,根本就來不及直接駕車衝出去。
只見楚夢靈慕容昀幾個人聚在一起,外圍的黑衣人約莫八九人的樣子,看着雖比不得之前在禹州郊外的人多,但也都是練家子。幾個人不敢怠慢,紛紛緊握着手中長劍,還好,這次比之前都有準備。
刀光劍影裡,又是一次又一次的拼殺,加上慕容昀幾個人身上大多舊傷未愈,如此一番大有背水一戰的架勢。
長劍出,刀斬落,楚夢靈本身雖懂武功,到底不精此道,加上懷中抱着孩子,一時之間,只能節節敗退。爲了不傷着懷中的孩子,楚夢靈出招也變得不是那麼凌厲。幾個黑衣人也是看出了這點,只見他們三人合擊,直接逼向楚夢靈,如果單單一人,楚夢靈還能對付,三人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根本就是必死無疑。
長劍飛出,眼看着直逼楚夢靈命門,楚夢靈看着懷中的孩子,別無他法,只好背過身去,盼着這樣能不傷到孩子。
這時,慕容昀在斬殺掉身邊兩個黑衣人後,也看到了楚夢靈的處境,他來不及多想,飛身擋在楚夢靈身前,只見一柄長劍之間刺入了慕容昀的胸膛,慕容昀怒目橫掃着眼前的幾個人,隨後,他忍着痛,伸手抓住面前的三把劍,任鮮血從手上流下來也顧不得,這樣一個被桎梏的空擋下,黑衣人無法再有動作,隨後,慕容昀手中長劍側是一掃,隨之三個黑衣人一併倒地。
然而,這個時候,隨着黑衣人倒地時將插入慕容昀胸膛的劍也跟着拔出,鮮血噴涌下,慕容昀終於也跟着倒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