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並不知道,就在此刻,有兩個人正在上面盯着她,正是方纔的白衣男子和他的屬下。
“主子,屬下有一事不明,既然小姐已經回來了,爲何不趁此機會將她留下?”
“留得住人,卻留不住心,到頭來還是一場空。”白衣男子輕勾起脣角,笑意詭譎,“她遲早是要回來的,不急在這一時。”
夕顏在主街上轉了一圈,總能聽說鬼王一舉平定了那個專門坑害未婚少女的邪教組織的英明盛舉。
對此,百姓們是滿口的稱讚。
再加上上次幫忙解毒之事,如今某人在百姓中的聲望倒是頗高。
但是令她覺得不太對勁的是,逛了這一路,從沒聽說夜墨寒派人找她。
她失蹤這麼久,生死不明,按照某人的脾氣,就算把涼川城翻個底朝天,也該把她挖出來纔是,但是現在卻這樣的安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又像是世上根本就沒有她這個人。
她不由得開始懷疑,夜墨寒其實已經不在意她,故意將她丟在小樹林自生自滅,所以她纔會被那白衣男人撿到。
她的價值,僅僅是做個誘餌幫他引出斗篷人,順便帶他們找到那羣人的巢穴。
再然後就像他告訴那個斗篷人的,一顆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的棋子,本來就是用來丟棄的。
她感覺到心臟抽痛了下,眉心擰起層層褶皺。
涼川城的城門就在眼前,她可以直接出去,從此離開這個地方,遠走高飛,再也不見他。
但是說實話,就這樣離開,她心裡總覺得不甘心,也許當時他在石室裡說的話,只是用來欺騙斗篷人的障眼法,這樣的手段,她也不是沒用過。
究竟如何,她還是想要找他問個清楚,再做定論。
她去到城主府的時候,鬼王殿下正在碧波池的涼亭中餵魚。
她提步過去,他卻像是沒有看見她似的,捻了些飼料投進水裡,看着一羣錦鯉歡騰地聚過來搶食。
“夜墨寒……”
夕顏出聲喚他,鬼王殿下卻只是涼涼地擡眸瞧她一眼,又立刻將視線收回去:“不是已經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他的態度冷漠而疏離,像是在對待一個並不相熟的陌生人。
夕顏僵在原地,原本想說的話全都哽在了喉嚨裡,張了嘴卻愣是一個音調都發不出。
夜墨寒繼續逗弄着水中的錦鯉,完全無視她的存在。
夕顏攥緊了手指:“你就不問問,我之前去了哪裡?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我會不會落入某些不懷好心的人手裡,再也回不來嗎?”
“這不是你自己希望的嗎?你不是一直想離開本王千方百計地往外跑,巴不得本王不要去找你嗎?”
他哼笑一聲,語氣中全是諷刺,“我應該告訴過你,外面不安全,叫你不要出去亂跑,你卻從來都聽不進去,沒本事還不安分,只會給別人惹麻煩,你這樣的女人,真是叫人厭惡。”
夕顏愣在當場,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無情的責怪,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