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是他心中的一個禁忌，他一直不願意提起，也確實不能提，以顏兒的性子，若是讓她知道當年……她必然會跟他翻臉鬧分手的。
“她救過本王的命。”鬼王殿下言簡意賅，儘量避免談到具體的細節，“那顆墜子，是當時作謝禮贈予她的。”
夕顏沒什麼表情，握着筷子的手卻是忍不住收緊。
難怪他總覺得她對墨清漪莫名地寬和，無論墨清漪做什麼，他總是對她手下留情，原來中間有這樣的淵源。
“某人好像跟我說過，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來報答。”
夕顏冷笑，神色間滿是譏誚，“所以你答應娶她，那顆送出去的墜子只是信物，實際上是連人帶心一起給出去了，正因如此，多年之後，她纔會帶着信物回來找你，要你履行當初的諾言，我說得對不對？”
鬼王殿下選擇沉默。
他這種態度，落在夕顏眼裡，分明就是默認。
她忽然覺得莫名地諷刺，有點想笑，卻根本笑不出來。
“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她冷冷地擡手一指門口，擺明是要下逐客令。
夜墨寒杵着不動，藏在寬袖中的手指卻是用力的握緊，骨節捏得啪啪作響。
“喬夕顏，你什麼時候能信我一次？爲什麼我的話你從來都當耳旁風，隨便來個人挑撥幾句你就能一字不漏地刻在心裡？”
“因爲我每次選擇相信你之後，隔幾日就會被事實狠狠地打臉。”
迴應他的是一聲冰冷的嗤笑，又似乎帶着些咬牙切齒的意味，“鬼王殿下，你知道信任的基礎是什麼嗎？”
“是坦誠。”
不等他回答，夕顏已經幫他說了，“可你給我的從來都只有隱瞞和謊言，這樣的狀態，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顏兒……”
“你別喊我。”
夕顏徹底發飆，近乎歇斯底里：“夜墨寒，你敢不敢摸着你的心發誓，說你當年從未對墨清漪動過心，你從來沒有動過要娶她回家跟她共度一生的心思？”
鬼王的臉色黯了些，眸光微沉。
夕顏看着他默認一般的神色，忽然覺得有點兒想笑。
她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要不是動了真感情，他當年怎麼會把把母親給的傳家寶給人家？
要說他不知道那種東西是婆婆送給兒媳的，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要麼你把以前的事都告訴我，要麼你就去找你的墨清漪，不要再來管我。”
夜墨寒同樣回了她一聲冷笑，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浮起來：“現在讓本王不要管你，可當時在大殿上，你並不是這麼說的，那個時候你分明可以全身而退，爲何要衝出去承認殺害喬氏？”
“因爲我蠢。”
她明知道自己一旦出事，鬼王妃的位置空出來，直接就便宜了墨清漪。
可是當時那樣的情況，她要是不衝出去，現在被關起來的就是他，皇帝早就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如今逮到這樣的機會，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把他往死裡整。
她不願看他出事，所以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將他保出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