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消毒，打麻藥，去腐肉，順手縫合包紮……
這一系列動作完成得一氣呵成，半點停頓都不帶的。
莫涼已經看得呆了，但是問題是，他還是沒看出她是在幹什麼。
這種療傷的辦法……好詭異。
許久之後，她終於停了手，開始收拾旁邊的手術工具：“這傷口不能再撕裂了，要是再來一次，就真的只能問歐陽煜有沒有本事給他起死回生了。”
莫涼摸了下鼻子：“這事兒您恐怕得自己跟他說，其他人的話，王爺未必肯聽。”
碰上這麼一個不聽話又不知愛惜自己的主子，他們也是很無奈。
夕顏將一次性手套摘下來，垂眸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算了，讓人把他扶到車上去，我親自照顧。”
皇帝等着夕顏把夜墨寒治死的願望並沒有實現，當晚麻醉的藥力退去之後，他便醒了。
但是醒來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卻不是夕顏，而是一張和他自己極爲相似的冰冷臭臉。
“這麼晚了，攝政王來本王的府邸做什麼？”
鬼王殿下語氣不善，似乎是不想見到他。
墨千城隨手拎了張椅子過來坐下：“知道今天襲擊我們的是什麼人嗎？”
夜墨寒冷漠地偏過臉去：“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靈族的四大護法，被你殺了一個，還剩三個。”墨千城冷笑，意味深長地瞧着他，“護法在靈族的地位相當於朝廷的四部尚書，輕易不出面，這次能讓他們特意來夜宸跑一趟，可能是爲了新任的聖女而來。”
提到新任聖女，鬼王殿下的眼神陡地變得幽深無比，眼底似有些危險的光芒掠過。
但是不過多久，他又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脣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容：“攝政王好像對那邊的情況很瞭解？”
墨千城冷哼，眼中的寒意更重：“本王還知道，靈族上一任聖女的死，就是因爲……”
不等他把話說完，房門便被人推開，夕顏端着熬好的藥從外面進來，看見坐在牀邊的墨千城，直接就愣住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墨千城眉梢聳動了下：“本王見你遲遲不歸，擔心你的安危，就過來看看，順便來接你回去。”
夕顏哭笑不得：“我在鬼王府能出什麼事？”
“那些人無孔不入，別說是一座王府，就算是皇宮，他們想潛入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墨千城一本正經地教訓她，頓了頓，視線掃到牀上躺着的鬼王殿下，“就算那些人不來，這府裡本來也住着一隻狼，本王實在不放心將你留下。”
夕顏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額角掛下一排黑線：“這大概已經是一條廢狼了，連牀都下不來，就算給他機會，他也幹不了什麼。”
鬼王殿下：“……”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也不用這麼直接地說出來，聽着好像是他不行一樣。
墨千城盯了眼鬼王殿下，懶懶地支起腦袋，脣角勾笑：“他傷成這樣，想必也護不住你，本王倒是可以勉爲其難地留下來住兩天，要是有敵人偷襲，也能幫你們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