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已經服了歐陽公子的藥，出血的情況是暫時止住了，但是……”
連翹瞧着鬼王殿下陰沉的臉色，並不敢將後面的話說下去。
夜墨寒大抵也能猜到她的意思，並沒有強求，揮手讓她退下。
連翹出去的時候，墨千城和歐陽煜正好從外面進來，看到安靜躺在牀榻上面無血色的夕顏，二人的臉色同時一沉。
夜墨寒直接伸手拉過他，扯到牀榻邊：“你自己過來看，好好看看她現在的樣子，到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肯說出那張紙上的內容嗎？”
墨千城沉目盯着榻上的夕顏，面色陰沉，藏在寬袖中的手指用力地攥緊。
許久壓抑的沉默之後，他忽然用力揮開了他：“她變成這樣，你以爲本王不心疼嗎？可你能怎樣？就算把解咒的辦法告訴你，你也救不了他們，除非你去死。”
夜墨寒擰緊劍眉：“什麼意思？”
“要解除詛咒，虛要一顆七竅玲瓏之心，對，就是你胸口的那一顆。”墨千城冷冷地盯着他，忽然嗤笑一聲，“你是想告訴本王，你要把你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她換上，藉此換取她們母子平安嗎？”
他此話一出，整個屋裡都安靜下來，夜墨寒愣住，歐陽煜也跟着驚恐瞪大雙眼，像是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
“你說，要救那個丫頭，需要挖出他的心給她換上？”
墨千城沒有正面迴應他的問題，冰冷陰沉的視線落在夜墨寒身上，不帶半點感情：“本王早就說過，逆天而行，勢必要付出代價。”
夜墨寒僵在原地，薄脣冷抿着，一聲不吭。
墨千城似乎也不願意再多說，直接拂袖離開。
“還是按照墨千城說的，放棄孩子，事到如今，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歐陽煜走到他身邊，擡手輕拍他的肩，“我去熬藥，長痛不如短痛。”
他真的覺得，要爲了一個不知道是圓是扁的孩子，要犧牲大人的性命，真的是非常不值得。
夜墨寒沒有迴應，等到歐陽煜離開之後，在慢慢地榻邊坐下，伸手將夕顏眉間的褶皺撫平。
“顏兒，對不起，我以爲我可以保住他，對不起……”
夕顏這會兒正昏迷，根本聽不見他的話，但是不知是不是夢到了什麼，剛剛被撫平的眉頭再次擰了起來。
夜墨寒握緊她的手，放在脣邊親了一口，眼眶不自覺地溼潤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到這會兒，是真的體會到了心如刀割的疼痛，疼得讓他絕望。
這裡躺着的，一個是他最愛的人，另一個是他和她的孩子，放棄誰他都不捨得，可是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真的容不得他再逃避。
若是一定要做出選擇，他也只能放棄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從今以後，他們兩個人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
不過多久，歐陽煜端了一碗墮胎藥進來，擡眸看了眼牀榻上一坐一躺的兩人，直接便將藥碗放在牀邊的小几上：“藥記得趁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