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景低頭吻了齊蘿的額頭一下,輕聲說道,“睡吧。”
“嗯。”
只一個字,就好像要花光她所有的力氣一樣,她窩在他懷裡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棋枰和芰荷將馬車趕了過來,芰荷一臉擔憂地看着齊蘿,眉心都皺在了一處。
朝景抱着她上了馬車,將她輕輕地放在了軟榻上,拿過一旁的毯子蓋在了她身上,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張慘白的臉,淡淡地說道,“棋枰,去天池。”
“是。”
棋枰平穩地架着馬車,朝着天池緩緩駛去。
芰荷背靠着車門,眼眶微紅,看到世子妃的模樣,她心裡很難過,也很自責,抱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世子妃沒事,只是睡着了,等她醒了看到你這副模樣,定也會跟着難受的。”
棋枰淡淡地開口,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看着前方的路面,並沒有回頭。
芰荷心裡一驚,慌忙擦拭掉眼眶裡積蓄的淚水,重重地“嗯”了一聲。
……
天池是西京規模最大的溫泉,位於安華山腳下的山澗裡,一到了春天和秋天,那裡便人滿爲患。
晌午時分,棋枰將馬車穩穩地停在了山腳,剛停下,齊蘿便睜開了眼。
因爲暈車她總是很敏感,她迷瞪着雙眼,在看清朝景的俊臉之後,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眨巴着眼睛說道,“睡醒後一睜眼就看到大帥哥,心情果然非同凡響!”
朝景滿眼無奈的看着她,輕笑着俯身含住了她的脣瓣。
齊蘿美滋滋的擡起身子迎合他的吻,她眉眼彎彎,心情更好了怎麼破!嘿嘿。
棋枰和芰荷動作一致的扭頭看向車門,這都過了一炷香的時辰了,他們怎麼還不出來?莫不是睡着了吧!
芰荷扯了扯棋枰的衣袖,小聲的問道,“棋枰管家,要不要去……”
她的話還沒說完,餘光便看到世子爺抱着臉色大紅的世子妃從車裡走了出來,她後面的話在脣腔裡打了個轉,嚥了下去。
朝景大步流星的往山澗深處走去,頭也沒回地吩咐道,“別讓任何人進來。”
棋枰沉穩地回道,“是。”
棋枰和芰荷在山澗入口處站的筆直,一人一邊。
初夏的風微涼,棋枰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芰荷的身上,自己則是穿着單薄的衣褲站在風口。
芰荷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尷尬地脫下衣袍遞還了回去,“棋枰管家,我不冷,還是你穿吧,小心染了風寒。”
“穿上。”
僅僅兩個字,卻透着一種不允許人拒絕的威嚴。
芰荷的身子一抖,低着頭又將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悶悶地看着地面。
齊蘿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擡起身子透過他的肩膀往後看。
她伏在他肩頭,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一臉八卦地問道,“朝景,你覺不覺得棋枰好像喜歡芰荷?”
朝景扭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回答她的話,繼續抱着她往天池走去。
齊蘿趴在他肩頭自怨自艾,“哎,可我怎麼覺得芰荷喜歡的
是文卿呢!棋枰和文卿,要是我選的話,我就選……”
“選我。”
一直沉默的朝景忽地接話。
齊蘿本快滑出嘴邊的話忽地頓住,她“噗嗤”一聲就笑了,笑的前俯後仰,眼淚都飈出來了,笑着還不忘點頭,他簡直不能再真相了!
棋枰和芰荷扭頭望了一眼天池的方向,視線裡完全沒有他們的身影,可世子妃的笑聲依舊在他們腦子裡盤旋,久久不落。
……
站在天池邊,齊蘿瞪圓了眼,天池是天庭瑤池的簡稱,果真名不虛傳啊,這諾大的溫泉上方煙霧繚繞,讓人感覺如臨仙境。
可對於一個沒泡過溫泉的齊蘿來說,她心中還有個大大的疑問,當然,她也真的問出來了。
“朝景,泡溫泉需要把衣服都脫了嗎?”
朝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當看到她眼底的那抹認真之後,淡笑着點了點頭。
齊蘿對他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便開始脫自己的衣物。
朝景只是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她,只見她真的將衣服全數褪去,只留下了一個肚兜,她低頭看了肚兜幾秒鐘,然後果斷的將它摟了起來。
朝景擡起頭環顧了四周一圈,最後還是擰着眉心大步走過去,將她本要脫下來的肚兜又套了上去。
齊蘿詫異的望着他,雪白的酮體深深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朝景淡漠地撿起被扔在石頭上的褻衣褻褲,有條不紊的給她穿了上去。
齊蘿立即哭喪了臉,她以爲朝景臨時改變主意不泡溫泉了,她死死的抓着他的胳膊,委屈的說道,“好夫君,我想泡溫泉,這裡好美,就泡一次好不好?拜託拜託。”
她是真的好想泡溫泉,不要殘忍的剝奪她的第一次,嚶嚶!
朝景輕嘆了口氣,淡淡地說道,“泡溫泉可以,衣服回去再脫。”
齊蘿瞬間愣在原地,一秒鐘之後,空氣中響起她炸毛的聲音,“朝景!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朝景沒回答她,只是笑着摸了摸她柔軟的秀髮,幫她將長髮放了下來,如瀑布般的長髮披散在她身後,包裹着她瘦弱的身子。
齊蘿被他的溫柔感染了,眉眼間的怒意盡數褪去,被他抱着下了天池。
當觸碰到溫暖的水流時,她高興的忘乎所以,她不會游泳,只能一直呆在朝景身邊,可是她還是覺得無比的幸福。
她笑容滿面的閉上了眼睛,張開雙臂靠在岸邊,盡情的享受着身體的舒適感。
忽地她感覺到一道黑影壓來,她下意識的一睜眼,便看到朝景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長臂繞過她身後,將她抱了個滿懷。
齊蘿笑眯眯的用手舀了溫水灑在他臉上,又用手爲他拂去水漬,她驀地俯下身吻了吻他的脣瓣,親暱地說道,“夫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泡溫泉的時候會想我嗎?”
朝景驀地睜開眼,臉色陰沉的問道,“你要去哪裡?”
齊蘿嫌棄一般的瞪了他一眼,不禁提高了聲音的分貝,“我是說如果!又不是真的!況且就我這樣的,天地之大,除了景世子身邊,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
所!上次不是剛離府就分分鐘被人綁架了麼!”
她也被自己的話給驚到了,真的是分分鐘就被綁架了!
聽了她的解釋,朝景的臉色纔有所緩解,卻依舊陰着臉,“這種事情沒有如果,你只能是我的!”
話音還在脣邊尚未散去,他便攥住了她的脣舌,翹起牙關攻城略地,宣誓自己的主權和領地。
齊蘿也閉上眼睛緊緊的抱住了他。
他們兩個人完美的融進了天池的景色中,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
齊蘿和朝景出來的時候,如墨的夜色已然遮去了棋枰和芰荷的身影。
棋枰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們,便起身去趕馬車。
芰荷則是拿着兩個厚厚的白色毛巾迎了上去,她面色擔憂地望着齊蘿,“世子妃,你沒事了吧?是芰荷無能,沒有保護好你。”
朝景拿過毛巾替她擦拭着滴着水珠的頭髮,齊蘿的眸一怔,忽地笑道,“什麼無能不無能的……誒呀我壓根就沒事兒!除了有那麼一點點被嚇到,其他什麼事都沒有!”
“嗯嗯,世子妃和世子爺都餓了吧,咱們快些回府吧。”
“籲!”
正說着,棋枰便將馬車趕了過來,衆人坐上馬車,馬不停蹄的趕回王府。
回王府的這一路齊蘿又睡了一路,她的褻衣褻褲都是朝景幫她換的,她腦袋暈暈沉沉地掛在他的胳膊上便睡着了。
剛回到王府,夏侯笙晴便派喜兒叫他們過去前廳吃飯,齊蘿睡眼朦朧地展了展懶腰,便和朝景一同過去了。
“喜兒,父王回府了嗎?”
走在路上,齊蘿猛地想起了婚宴,想必婚宴早都結束了吧!也不知道他們走後發生什麼了沒有!
喜兒本在前帶路,聽到她的問話,便故意走慢了一些恭敬地回話,“王爺和岑小姐晌午就回來了,王爺換了朝服就進宮去了,岑小姐自打回來就呆在靜園沒出來過,方纔王妃差奴婢過去叫她吃飯,她說身子不適回絕了。”
“嗯。”
說話間,他們便走到了前廳,諾大的餐桌旁只坐了夏侯笙晴一人。
見他二人進來,她神色有些慌亂的將手裡的白手帕收了起來,故作不悅的說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回府,你們是不打算要我這個母妃了?”
齊蘿輕笑着挨着她坐了下來,說道,“母妃當真是冤枉我們了。是我受了驚嚇,朝景帶我去天池泡溫泉,我一時高興忘了時間……”
朝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坐在夏侯笙晴的另一邊,拿起筷子靜靜地吃着飯菜。
夏侯笙晴見他們二人相安無事,心中高懸的石頭也落了地,她怔怔地看了一眼門外,有些傷感的說道,“你們沒事就好,母妃年紀大了,身子愈發的不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看到我親孫子了……”
齊蘿的眸一怔,手指順勢覆上了她的脈搏。
令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夏侯笙晴的手腕驀地翻轉,笑着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安慰道,“母妃是擔心你,我的寶貝孫子再被那些刀啊劍啊嚇一嚇,該嚇得不敢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