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蘿剛閉上眼睛,就感覺一條胳膊搭在了她身上,還好死不死的放在了她胸前,她的眼眸又猛地睜開了。
她偏着頭怒瞪了北堂一樣,輕手輕腳的將他的胳膊往下移了移,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可這麼放着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有一種背叛了朝景的感覺,她真的覺得要命!
可是如今若是把他胳膊給拍下去一定會把他吵醒,思忖再三之後,她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她在心裡默唸着告訴自己,沒事的,只是被搭了一下又沒有怎麼樣。
然,她心裡還是忍不住哀嚎了起來,被別的男人搭着還是好不舒服。
在她糾結了一炷香時辰後,她終於睡了過去,睡着了就感覺不到渾身的不舒服了,她因爲昨晚喝了太多酒,又一夜沒睡,如今當真是困極了。
正當她睡得天昏地暗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雙大掌再一次覆上了自己胸前,她當時第一反應便是北堂醒了。
她意識很慶幸,卻裝作在睡夢中不經意翻了個身,讓自己的臉對着牆壁,在翻過去的那一瞬間,她的眼睛就睜開了,心也忍不住抖動了起來。
此刻的北堂正裸露着胸膛側對着她,他單手支撐着自己的腦袋,嘴角揚起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這是他在經歷了滅門事件之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容。
他本以爲昨晚的一切不過是個夢,可今天一醒來,發現她真的躺在自己身邊沉睡着,身上也只是穿了一曾薄紗。
這樣的發現讓他雀躍不已,但是他今日還是想和她好好談談,畢竟她的突然改變讓他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齊蘿的眸在盯着牆壁發愣了許久之後,才緩緩地坐了起來。
她在扭過頭看到北堂之後,先是故作一愣,隨後便拉過一旁的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目光怔怔地望着他,其實她現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北堂相信昨晚的女人是她,但日後還是不能隨便碰她。
北堂在看到她這樣的反應之後,臉色忽地一沉,他微微抿了抿脣,冷聲說道,“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他的心瞬間被凍成了堅冰,因爲他似乎感覺到齊蘿好像並不記得昨晚的事情,又開始擔心她的情緒變得激昂。
齊蘿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腦袋處於發懵狀態,其實她只不過在想,該怎麼說才能讓他堅信昨晚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她。
北堂驀地從牀上站了起來,當站起來後才發現身上一片清涼。
“啊!”
齊蘿大喊一聲,背過身去,她沒想到他會就這樣站起來,這也太驚悚了!
北堂沉靜的拿過一旁的褻褲套了上去,他面無表情的將衣袍披在了自己身上,他的視線一直都落在齊蘿身上,生怕她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齊蘿,你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北堂又問了一遍,他必須要確保她不會像上次一樣自殺。
背對着他的齊蘿眉眼低垂的輕聲“嗯”了一聲。
可即便只是這樣,北堂的眸還是一亮,
臉上的笑容又再次洋溢了起來,他儘量剋制着自己的情緒,繼續問道,“那昨晚你確實是清醒的嗎?”
“嗯。”
齊蘿現在的臉色大紅,如果不是背對着他,她一定會暴露自己,她不斷的安慰自己,她這只是善意的謊言。
沒想到正在她想要放鬆自己的時候,北堂的呼吸就在她的脖頸之後,空氣中充滿了曖昧的氣息,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猛地轉過身往直視着北堂,警惕的說道,“我累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北堂洋溢在嘴角的笑容,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她此刻真相咬舌自盡。
北堂緩緩地直立起腰桿,冷眼睨視着她說道,“本王也累了。”
不知爲何,分明是很正常的兩句話,齊蘿卻覺得她想要挖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她也從來沒想過會聽北堂的牆角。
但是她能感覺到北堂笑容的輕快,他一定是極高興的。
可對齊蘿來說,這笑容背後便是無窮無盡的恐懼。
北堂在穿好衣服之後,便調轉腳尖去洗漱,齊蘿也放下牀上的紗帳,自己則是在裡面將剛脫下來的衣服又重新穿好。
她在穿衣服的時候突然就想到了朝景,以往每次都是朝景給她穿衣,只是過去的時光都已經過去了,她爬到牀沿,玉指挑起了紗帳,沒想到她一眼就看到北堂笑意盈盈的站在她面前。
她不由得心頭緊了緊,提前給他打預防針,緩緩說道,“昨晚我是因爲醉了,又想起了你的許多好,纔會如此的,但是這件事情你不可以說出去,也不許日日來糾纏我!”
其實她本來沒有這麼理直氣壯,可她沒辦法,只好以一種撒嬌似的口吻將這件事說出來,這是她在想了許久之後才覺得最爲完全的一個做法。
然,北堂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還是垮了下來,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幾圈,最終還是將話問出了口,“那下一次在何時?”
齊蘿:“……”
她從來沒被人問過這個問題,哪怕是朝景,如今大腦就一片空白。
不過北堂會這麼問,也是因爲剛纔他感覺齊蘿似乎在向自己撒嬌,他纔敢如此,不然打死他,這種話也說不出口。
齊蘿大腦在空白了許久之後,才沉沉地嘆了口氣,說道,“看心情。”
這話她是和朝景學的,如今說出來才深刻的體會到當初朝景糾結的心情。
雖然她是在敷衍他,但北堂的笑容還是重新洋溢在臉上,因爲至少她沒有說沒有下一次了,看心情就表示還可能會有下一次!
而他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
齊蘿的看心情實則是要看夏侯衣衣的肚子,如果她真的一次就中了,懷了身孕,那就永遠不會有下一次了,可若她沒懷上,那就得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直到她懷孕爲止。
他們出門得時候已經是二更天,他們一前一後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往飯堂走去,齊蘿在前,北堂在後。
一天沒有吃飯,兩個人都餓
極了。
只是他們不知的是,在他們走遠之後,棋聲從房間的拐角處走了出來,眸中落滿了哀傷,他以前覺得齊蘿一定是屬於賢王的,可方纔聽到他們的談話,她似乎並沒有他印象中的那麼好。
這纔來了北唐三個月,就已經和攝政王在一起了,她果然是獵豔男人的高手。
他沉沉地舒了一口氣,難怪當初他被迷得不可自拔,如今想來也不全是自己的過錯,只是從今往後,他再也不會再鍾情於她,但也沒有對她反感,畢竟攝政王的手段,誰也無法抵擋。
當晚,他們吃過飯以後,北堂便帶着齊蘿回了攝政王府,其實在幾天前,他就已經得知朝景派來的人已經帶着假的消息回了西京,只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如今發生了這件事之後,他心情大好,他希望每日都可以見到她,而不是想要見她,還得穿過整個北唐。
齊蘿回攝政王府之後,那原先被迎進來假扮她的美人也被送出了府,而攝政王府發生的一起齊蘿都不知曉。
只是在回府之後,夏侯衣衣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比當初在西京的時候對她更好。
兩個禮拜之後,夏侯衣衣被齊蘿探到了喜脈,兩個人沉沉地鬆了一口氣,如今只等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也開始着手準備自己要離開北唐的事情。
在之後的日子裡,齊蘿每天都陪在北洛洛身邊,看着她一點點長大,她心裡因爲難產落下的傷痕也在悄然之間癒合着。
北堂也來找過她幾次,都被她拒絕了,他雖然不解,但也沒有強迫,只是心裡還存着希望……
不知不覺在北唐的日子過去了大半年,北洛洛也長大了許多。
北堂也漸漸習慣了齊蘿的拒絕,甚至還起了疑心,只是夏侯衣衣當初把事情做的很完美,沒有留下一絲蛛絲馬跡,根本無從查起。
如今夏侯衣衣也以爲北唐國祈福的理由帶着軍隊離開北唐將近兩個月了,齊蘿算着日子,她如今腹中的胎兒應該有六個月了,只要再堅持四個月,她就會回來了。
這件事情也算是完美落幕了。
這半年來,齊蘿也在爲北唐研究他體內的毒素,可嘗試了半年,她幾乎將古醫術裡面的解毒方法都用盡了,也沒爲他配置出解藥,只是他毒發的時間相隔的越來越長,這也算是一種好現象。
這一日,她剛和幾位御醫探討完解毒的問題,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王府,便聽到從正殿中傳出來一陣笑聲,她的眉頭皺了皺,提步走了進去。
正殿裡面,北堂正抱着北洛洛,黑着臉對着她說道,“叫父王!”
北洛洛甜甜的望着他,口齒清晰的說道,“叫父王……”
“叫我,我是父王。”
北洛洛眨了眨明亮的眼眸,繼續道,“叫我,我是父王……”
她奶聲奶氣的聲音聽得人骨頭都酥了,齊蘿臉上也揚起了碩大的笑容。
可北堂的臉色卻愈發陰沉了下來,他堅持不懈的再一次沉着臉說道,“叫父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