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景抱着朝陽,扭過頭冷着臉看了棋枰一眼,棋枰的身子一怔,慌忙走了過來。
朝景將朝陽放在馬車上,單手抱着他,扭過頭輕聲吩咐棋枰,“你每日在睡前都要檢查他的功課,這幾日他喝的藥都帶上了嗎?”
棋枰的眸不經意間望向站在一邊忽然揚起頭的齊蘿,他也只是匆匆一瞥,便對着朝景點了點頭,沉穩地說道,“除了小白,都帶齊了。”
皇宮重地,自然不能讓狼踏入,即便小白很乖,從不傷人,可歸根到底他還是一頭狼。
朝陽好不容易接受了要和小白分離的噩耗,如今再次被人提起,不禁有些悶悶不樂。
棋枰道別了朝景,便架着馬車往皇宮的方向緩緩駛去了。
朝陽探着半個身子揚起小小的手臂同朝景揮手,而朝景只是負手而立,遙望着他們遠去的方向,久久矗立。
這一次他讓棋枰帶着朝陽出去外面住兩天,是他有意要將齊蘿留在府上,朝陽的一些小習慣可能很快就會讓她意識到真相,而他現在還不想讓她知道朝陽的身世。
他希望齊蘿回到他身邊是因爲他,而不是因爲兒子。
在馬車駛出他的視線之後,他揹着手淡漠的轉身往回走,在越過齊蘿的時候,他冷漠的說道,“進來。”
他的聲音讓齊蘿的心狠狠地一顫,她呆愣地站在原地,剛纔她就像是個外人一樣看着他們,一點都融不進去。
她聽見朝陽在喝藥,她很想上前去問問他怎麼了,可卻沒有勇氣問出口,她該以什麼身份去問呢?
“本王時間不多,你若沒事了,本王便去歇息了,關門!”
站在門內的朝景冷眼睨視着她,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齊蘿詫異的看了一眼天空的日頭,這纔想起自己的要事,她慌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在王府大門被關上之前,跑了進去。
她扭過頭看着被關上的大門,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氣,還好跑進來了,她一轉身,便看到朝景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的眼眸閃了閃,站在原地垂下了頭。
朝景冷哼了一聲,沉穩地往正殿走去。
齊蘿一聲不吭地垂着頭跟在他身後,她依稀還記得上次來王府時的那種憤怒,當時她氣他拿洛洛威脅她。可今非昔比,當日是來要人,今日卻是來求人。
朝景偏着頭用餘光瞟了他一眼,便踱步走上了主位上,齊蘿則是垂着頭站在了大殿的正中央,心裡惶恐不安,她不知道朝景會不會幫她。
“說吧,你來找本王何事?”
朝景一撩衣袍,轉身坐了下去,兩隻手臂隨意的搭在扶手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齊蘿的兩隻手垂在身子的兩側抓緊了裙襬,她的眼簾往下垂了垂,忽地揚起,她忍着心中的不適與朝景對視,輕聲說道,“子玉和谷一童被關在刑部大牢,今日午時就要被斬首了,我想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幫忙救救他們,我會報答你的。”
朝景居高臨下的睨視着她,端起放在一旁的茶水,淡漠的問道,“他們是何人?”
他掀開茶杯,抿了一小口,在齊蘿看不見的地方,脣角微揚。
齊蘿急急的解釋道,“他們是北堂的心腹。”
朝景恍然大悟一般的“喔”了一聲,他緩緩放下茶杯,嘴角的笑容也隨之不見,他看着齊蘿,緩緩說道,“本王對此事也有所耳聞,只是這件事是皇上親自下旨,聖旨豈能當兒戲,若皇上收回了成命,日後他再降旨誰還會聽?一國之君的威嚴也將不復存在,這件事本王幫不了你。”
齊蘿雖然剛回西京不久,但也聽聞了他的權勢,幾乎是與宇文軒一起坐擁天下,所以當子玉告訴她,普天之下能讓皇上收回成命的人只有賢王時,她一點都沒有懷疑。
可如今他卻以這樣的理由拒絕了她,她分明知道他能,可他就是要這樣搪塞她,她的怒火瞬間就從心裡升起。
“朝景,事已至此,我也無需隱瞞,我是齊蘿,我沒有死,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拜託你就看在以往我們曾經有過那麼多美好回憶的份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我感激不盡!”
她望着地面,眼眸閃爍着雙膝跪了下去,她雖然不確定朝景現在還很喜歡她,但是她覺得至少他們相愛過,在他心裡她一定是不同的吧!
朝景沒想到她會給他跪下,他脣角微揚,冷聲問道,“若本王幫了你,你要怎麼報答我?”
齊蘿挺直腰桿,她雖然沒有轉頭去看殿外,但也能感覺到太陽正在緩緩升起,離午時越來越近了,她的心如同跌入谷底一般,她輕咬着下脣說道,“只要你肯幫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即便有些事情我做不到,但也會拼盡全力去做!”
她現在可謂說是身無分文,說實話當朝景這麼問她的時候,她捫心自問她可以拿什麼來報答他,可想了許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對他來說有什麼價值。
朝景劍眉一挑,冷笑着問道,“呵,是麼?你上來。”
他倒要看看,這些年她與北堂的感情走到了哪一步,竟爲了他的心腹說出這種大話!
一絲恐懼自齊蘿眼底一閃而逝,可一想到坐在上面的並不是別人,而是她思念許久的朝景,這麼一想,她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她緩緩站起身,一步一個臺階走了上去,這一次她沒有膽怯,而是與他四目相視,離他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
當站到他身邊的時候,齊蘿的心臟已經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他還和以前一樣玉樹臨風,即便是坐着,也難擋這渾身的英氣。
朝景饒有深意的望着她,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說道,“吻本王,吻到本王滿意爲止,讓本王看看你的誠意。”
齊蘿的心一沉,眸孔忍不住放大開來,她沒想到他竟會提出這種要求,可是他真的在懲罰她嗎?她怎麼覺得這並非是懲罰,而是獎勵呢!
可即便此刻心裡再激動
,她也要時刻想着自己的正事,她脣瓣微顫着問道,“你決定幫我了嗎?午時快到了。”
朝景的眸轉向窗外,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深了,他緩緩說道,“你的誠意到了,他們自然就能活下來了。”
齊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既然如此說了,就定然是有能力幫她,她抿了抿脣,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做纔好。
朝景的頭轉過來看着她,在等了幾分鐘之後,見她遲遲沒有作爲,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說道,“看來你並沒有誠意救人,本王有些累了,慢走不送。”
齊蘿心裡一急,伸出雙手扶着他的肩膀,閉上眼睛吻了下去。
她的脣在碰到他的脣時,身子盈盈一顫,瞬間化作了一團春水,她學着以往他的模樣與他的脣舌交纏在了一處。
在得到他迴應的那一刻,齊蘿整個人都軟軟地趴在了他身上,她將這些年來對他的思念都加諸在了這一吻上,她細細的吻着他,根本不想鬆手。
朝景睜着眼睛看到了她臉上的柔情,脣角微微上揚,手臂收緊抱住了他,齊蘿的身子也跌坐在了他身上。
且不論這個吻在一開始是因爲什麼原因,但此時此刻,他們的心是貼在一起的,他們沒有想其他,心裡腦子裡滿滿地都是對方。
情到濃時,齊蘿忽然嚶嚀了一聲,朝景的身子突然繃緊,他一把抱起齊蘿往後面走去,即便是走着,他們的脣瓣也沒有分開過。
剛走進後面的書房,朝景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剋制着自己心中的猛獸,將齊蘿輕柔的放在大牀上,此刻的她閉着眼睛身子已經化作了一汪春水。
朝景爲她褪去身上的衣衫,整個人便傾身壓了上去,牀上的紗簾緩緩落下,牀跟着他們的韻律緩緩動了起來,房間裡還時不時傳出讓人羞澀的聲音。
齊蘿的兩隻雪白的藕臂緊緊抱着朝景,感受着他的溫度,就在他們的身子彼此貼合的那一刻,她感覺他們好像回到了當初,記憶中美好的一切涌上心頭,她微微擡高了身子去迎合他,而朝景此刻就像是一隻野獸一樣盡情的釋放着自己。
他們的意識越來越稀薄,最後都迷離在了彼此的眼波中。
而從正殿外路過的李瀟姌聽到從後面書房裡傳來的聲響,她的眸一愣,踱步走了進去,只是她剛想走進書房的時候,就被守在門外的兩個侍衛給攔住了。
王爺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
李瀟姌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大聲的斥責道,“本公主很快就要成你們的王妃了,以後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現在惹惱了本公主,是不是都活的膩煩了?”
兩個侍衛相視一眼,還是沒有讓開的意思。
“都給本公主讓開!本公主要看看,是哪個賤人勾引王爺!王爺……”
李瀟姌在門口大喊大叫,她如今站在書房外,那種讓人羞澀的聲音越發的清晰,刺激着她的每一個細胞,她一定要看看是哪個賤人能得到王爺的青睞!
(本章完)